市场调查

繁华喧闹的步行街上，林小满以手中的调查问卷为基础，先后随机拦下几位年轻的女大学生。

她礼貌友善地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后，以闲聊的方式，带入问卷中的一些问题，与她们交流了起来。

在得知所需信息后，林小满又把各项结果填写在另一份表格上，准备回校后再做统计分析。

当受访的调查对象对于个性独特的服装定制表现出浓烈的兴趣时，林小满还会趁机向她们介绍一番即将成立的“满月工作室”，暂时留下了宿舍地址，让她们之后可以找她深入沟通了解甚至定制服装。

在林小满调查采访了几人后，一直跟随在旁默记的陈智杰，也大概摸清了本次调查的要领和流程，主动提出去另一处分头行动，提高效率。

不到两小时，陈智杰就已经拿着丰硕的调查成果，回到了林小满身边。

“陈智杰，可以啊！果然是能说会道的少女收割机啊，比割水稻的效率还高。”林小满眉眼弯弯，夸了一句。

陈智杰琢磨好一会儿，竟品不出话里的褒贬，干脆岔开了话题，“小满，你现在就要筹备做工作室了吗？”

“嗯，只有初步构想，还在规划。”林小满一边回答着，一边在往来人群中搜寻下一个合适的调查对象。

“办公地址、设备、人工、市场、销售等一系列的环节，这些你考虑得怎么样了？”陈智杰从商业角度一一提问。

林小满也不藏掖，分别坦率回答。

“前期启动资金紧张，能省则省，我想先直接在宿舍里小试一下，看看反响。”

“那你缝纫服装的机器呢，总不会要先靠纯手工吧？”陈智杰的语气里藏不住担忧。

“对，寝室里不让也不方便摆放缝纫机，正好我也趁机重新多练一练基本功。”林小满答得轻松自在，似乎毫不在意即将面对的困难劳累。

陈智杰听得眉头紧皱，方法是行得通，但前期会格外辛苦，他怕她会把身体累垮。

“学校附近的房租不会太高，先租一小间，再办置缝纫机这些必要设备，之后做事谈合作等各方面也方便。”陈智杰再次强调租场地的建议。

“如果你顾虑资金问题，我这有，都是这些年我自己挣来攒下的。”陈智杰竭力打消林小满的顾虑。

林小满还是坚定地摇头拒绝，除了手头资金不足的问题外，她还要兼顾专业课和艺术学院的旁听课，如果现在就租下工作室场地，她无暇分身顾上，而如果工作室长时间荒废闲置，也是一种资源浪费。

“场地，我之后一定会租，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林小满在不知不觉中跟陈智杰讨论起了盘旋着心中已久的工作室计划。

“那你的工作室团队成员，找好了没？”陈智杰提问着，又补充道：“合作伙伴非常重要，要慎重选择，这绝对会影响工作室的未来发展。”

“嗯，我知道，暂时还没想好初创团队成员。原本打算毕业后再做，只是我等不及，便提前了。在未来计划里，晓月会加入负责财务和后勤。”

“单打独斗，那成立工作室还有什么意义，对客户而言，门面气势都不足，没说服力啊。”陈智杰眼底滑过一分狡黠的谋划。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如果我一个人，没办法实时守在工作室里，我这段时间会留意物色人选。”林小满思忖着开口，暗自在脑海里搜索起合适的人来。

陈智杰往前站了站，抬手在林小满眼前挥了挥，居然被无视了。

“我这么大个活人，站在你面前，你就没想过考虑考虑我？”陈智杰酸溜溜地出声。

“你？”林小满目光一顿，还真没考虑过。

“不是吧，我这么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优秀青年，不值得被留意物色一下？”陈智杰的话里藏着若有似无的用意。

只不过林小满全身心都扑在思考团队成员的互补性及职责安排上，完全没往其他方面想。

她认真地打量着陈智杰，周全地分析着陈智杰的性格、能力及优势所在，从市场把控、客户营销及为人处世的成熟度来说，似乎真的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林小满犹疑地开口：“你...会愿意吗？”

陈智杰差点被嗓子眼里的岔气给憋昏过去，无奈地摊了摊手，“我的愿意，表现得还不够明显？”

“可我这做的是女装，你应该不感兴趣吧。”林小满不自觉歪了歪头，下意识眨巴了几下满是疑惑的大眼睛，仍然抱着迟疑的态度。

“女为悦己者，说不定我还能助你一臂之力，挣脱女生单方面思维的桎梏，提供不一样的思路。”陈智杰胸有成竹地开口。

“你...”

林小满犹豫的质疑声还没出口，就已经被陈智杰抬手制止了。

“你可别小看我，艺术鉴赏、时装杂志之类的，我也都有涉猎一二的。”陈智杰傲娇地摸了摸干净利落的短发，随口来了几句，说得头头是道。

“懂得还真不少。”林小满真心诚意地赞叹了一句，眼底掠过几分满意的喜色。

“那是。所以，我合格入伙不？”陈智杰半蹲身，微微抬头，仰望着林小满，一脸期许。

“不合格。”林小满扬了扬嘴角，竖起食指，左右摆了摆。

略顿，林小满看到陈智杰焦灼地想要追问原因时，才字正腔圆地缓缓开口：“是优秀入伙！”

陈智杰兴奋地原地高跳，稳稳落地后，拉过林小满的手腕，强行来了一个响亮的胜利击掌。

“陈智杰，手掌都被你给打红了诶！”林小满迅速收回手，揉了揉微微发麻的掌心，似乎刚才那一瞬间，有微弱的电流闪过，手心还残留着醉麻的余温。

“那正好，预祝我们的工作室红红火火！”陈智杰咧嘴憨笑，眼眸里是藏不住的欢喜。

“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疑问。”陈智杰有些犹疑，支吾着不知如何开口。

“作为合伙人，在工作中，我们必须保持沟通、互相坦诚。以后只要事关工作室，你都可以直接问，我知无不言。同样的，你也是。”林小满坦诚开口。

林小满对工作的态度严谨认真，为了确保今后合作顺利，她便直接声明了一些合作的基础事宜。

陈智杰一一满口应下，甚至夸张搞怪地举起右手做发誓状，“无论何时，坦诚相待，知无不言。”

“戏过了啊。上述要求，只限于工作。”林小满笑着抬手，轻轻地拍掉了陈智杰的右手。

陈智杰扁了扁嘴，心里默默补了一句，我说的可不限于工作...

“所以，你刚才的疑问是什么？”林小满主动重提。

陈智杰斟酌着，换了个问法：“你不想让你妈知道，你在做的这一切？”

林小满目光一顿，嘴角噙着的笑意渐渐黯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