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拓新局

饭桌上，摆放着丰盛的美味佳肴。

张友德和潘春花边吃边聊商场工作上的事，张子恒安静地自顾自低头吃饭。

林小满却有些食不知味，时不时偷瞄张子恒的脸色，揣摩着“安静点”的意思，是嫌她太吵了吗？是话太多还是声音太响？

“小满，怎么都不说话呢，是不是菜不合胃口？”张友德关怀一问。

林小满立马扬起了笑脸，“没呢，就是太好吃了，忘了讲话。”

“真是太会说话了，黄姨听了都要捂嘴笑。”张友德满眼欣赏，又转头对着张子恒教育道：“要多向小满妹妹学习，多与人交流。”

“小满，以后要多跟你子恒哥说说话，他整天关在房间里，太沉闷了。”

林小满干笑了几声，低头扒饭，她明显感受到对面有一道清冷的视线掠过她的头顶，仿佛在叫她安静点...

“小满，别光顾着吃饭，吃菜，别客气啊，就当自己家。”张友德热情地招待着，夹起一只大鸡腿，放到林小满的饭碗里，“我记得这是你最爱吃的大鸡腿。”

“嗯！谢谢张伯伯，我自己夹。”林小满眉眼弯弯，笑意盈盈，目光一触及张子恒，又快速合上了嘴。

“我记得最艰难的那时，我们三个人开车到各地卖货，现在回忆起来，又充实又快乐啊……”张友德提及往事，聊得滔滔不绝，潘春花应和几句。

林小满管着自己的嘴，偶尔问及她时才回一句，张子恒则全程安静，慢条斯理地吃着饭。

这顿家常饭，吃得还算融洽，除了林小满时刻谨记要安静外...

就此，林小满开始了借住生活，安顿好后，在潘春花带着来回认路后，她就独立上下学了。

本来张友德提议，正好他们放学时间差不多，让张子恒骑自行车顺路载林小满回来，但林小满连连摆手婉拒，惹来了张子恒的侧目。

住了几天后，林小满渐渐熟悉环境后发现，张子恒虽然性格清冷，但并不难相处，几天下来，彼此都相安无事。

她也习惯了放学回到他家后，保持安静，尽量话少，放轻音量和动作。

在书桌旁认真写完作业后，就回自己房间。

关上门，她才会身心放松，有时画画看书，有时哼歌自语，乐得悠闲自在。

而张伯伯跟她阿妈一样，都忙得常不着家，偶尔他回来时，她就出来开朗地畅聊几句。

黄姨做完饭和家务后，就会回去离得很近的她自己家。

整个偌大的房子，空荡荡。冷冷清清的，一点儿都不像她家那般热闹有人情味。

或许是受环境氛围影响，也可能是在张子恒的潜移默化下，林小满的性子变得沉静了一点。

而观察了几天，见林小满适应得还不错的潘春花，也总算放下心来，动身去了广丰纺织厂，打算铺开酝酿已久的设想。

一路舟车劳顿后，潘春花再次与郑丰收碰面，客套地寒暄了几句。

他们之前已在电话里沟通过大致想法，此次碰面便开门见山，直奔合作的正题。

“郑老板，此前跟你粗略聊了聊关于批量代理推广贵厂布料的事，考虑得如何呢？”潘春花直率开口。

“乐意至极。上次磋商合作，我已经领略过潘厂长的风采了，对你的信誉、能力和口才都是心悦诚服的。”郑丰收夸赞回答。

“过奖，对面料这一行，我还是个新手，以后要向郑老板多多学习才是。”

郑丰收谦和地摆摆手，“潘厂长打算怎么推呢？”

“目前暂时分三条线，后续视情况再拓展。”潘春花简短提了几句自己的想法。

“一是，我手头工厂自用，需求量不会小。由此制成的服装销售向全国各地，成为优质面料的活广告。当然，我希望能拿到最低优惠价。”

“没问题，我们双方建立长期合作，给潘厂长最大让利的优惠，也算是我们广丰的诚意。”郑丰收爽快应下。

潘春花道了谢，继续干练地开口：“二是，我打算以温州为中心，向周边的工业区服装厂辐射推广广丰纺织厂的布料，再向外逐步拓展市场范围，慢慢在江浙一带打响知名度。”

“关于报酬这块，我无需基础底薪，相当于只有给你们广丰带来利润时，我才有钱赚。”

郑丰收眼色一顿，心里暗喜，这比他预想的情况更理想。

潘春花察言观色，心下了然，落落大方地开口：“所以，我打算是以成单量、销售额为基点抽成，不成单就无收入，在我这边的收支上，广丰纺织厂只盈不亏。关于提点的具体情况和比例浮动范围，我们可以在签订合同时详谈。郑老板，你看如何？”

郑丰收掩下喜色，客套地绕了几圈，连声夸了几句潘春花格局宽广、目光长远后，才点头应下。

潘春花笑着应和，顿了顿提出了要求：“只不过，在开拓市场方面，我负责销售签单，一些琐事以及其他后续发货、到货、售后等事宜由贵厂工作人员负责对接，否则会消耗掉我太多时间，提不起效率。而一些特殊情况除外，我们可以在合同里约定。”

“好，这个完全没问题，我这边单独指派一名工作人员，负责与你和客户对接，有什么重要消息，你也可以及时跟我沟通。”郑丰收对于这些合情合理的要求，毫无异议。

“嗯，感谢郑老板理解，实在精力有限，所以我们就只能把有限的时间精力集中于更重要的事上，才能发挥最大价值和效用嘛，对吧。”

在考虑周全、条件公平合理且气势强盛的潘春花面前，郑丰收完全无需过多思考，只有连连称是，点头赞同的份儿。

“那第三点，也是我最近很看好的一点。我们那最近兴建了一座大型商城，规模宏大，前景可观。我打算入驻，以此店铺作为广丰纺织厂的样品展示点，向南来北往的客商介绍推广贵厂布料。郑老板也可以把我这儿当成你的前线展位，关于费用、营收、利润这块，等我那边完工入驻后，我们后续详谈，你看意下如何？”

“当然可以，那就等潘厂长传来好消息了。”郑丰收细细斟酌过，这些合作方式，对于他们厂要倍增产量、广拓市场的局面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啊。

潘春花笑着收尾，“郑老板，还记得上回我们开了个玩笑，没想到这么快就迎来了愉快的合作。”

“是啊，很荣幸，广丰能得到潘厂长的青睐，也非常欢迎你成为我们广丰的重要一员！”郑丰收满意直笑，伸手礼握。

潘春花轻轻回握，得体浅笑：“那就预贺我们，一起开拓新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