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湘宏图 阅读至65%

南湘宏图

书名:玉汝于成 作者:朱洛嬉 本章字数:4119字 更新时间:2022-03-18 09:13

“嗯,大订单从哪里来,这是个问题。”

“得跑市场。以前师父,也是一年跑一回市场的。”

“他不是宴客吗?”

“表面是宴客,实际上就是维护老客户。”

“噢。我明白了。”

“我们这个版块是空白的,有点悬。”

“那我倒不会悲观。”

“怎么说?”

“一来我们自己可以跑跑市场,二来有村委撑腰,三来,我们有那么多学员做后盾,大家齐心协力,不愁一年接不到几个大单。”

冬来爽朗一笑,“说的是,村委撑腰,这就很硬气了。”

“学员们做后盾,也很硬气。因为我们不赚他们的钱,大头都给他们拿走,我们只是收一点点平台维护费用,他们是为自己干活,肯定比我们当初在玉汝于成更卖力的。”

冬来握住念秋的手,抓了抓,“对。人只有在为自己做事的时候,才会全力以赴。这么说,我就不担心了,就这么设计吧!”

“嗯。”

“那好,我画好了图,马上发给陈旭阳,你躺着去吧。”

“我就看着你画。”

冬来又笑,将念秋拉过来,亲了亲她的脸颊、嘴唇。

“我终于明白,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什么意思了。”冬来由衷地说道。念秋笑笑不语,看着他一笔一划认真地画着,看看时钟,已近十点半。念秋越发地喜欢冬来,越发地爱冬来。起初,是因为冬来向她灌溉了生命的源泉,向她表达了春天一般的爱意,令她枯死的世界万物复苏,焕发新生。现在,是冬来积极乐观的态度,勇敢面对困难的做法,耐心细心处理问题的智慧……他身上散发的光芒,无一无时不在滋养着她,令她感到世界的开阔和美丽,感到生命的价值和厚重。

冬来将设计好的界面发给陈旭阳,念秋催他冲凉休息,冬来说,还得做一张半年的规划表,第二天早上要拿给陈南湘过目的。念秋问:“是不是项目的规划表?”

“嗯。你累了先睡吧。”

“可是你答应了我十一点就要睡觉的,你先去冲凉,我来做表格。”

“你知道怎么做吗?”

“我先把表格做好,把月份填好,重要事项和负责人,还有其它信息等你冲了凉我们讨论一下,填进去就行了。”

“那不用,表格是很快的,难的是具体的事项和负责人。”

“那我们先讨论?”

“你陪我洗澡,一边洗,一边讨论。”

“这……”念秋笑得两颊殷红。

“我搬个凳子,你就坐门边,不要往里面看。”

“我坐里面,放着一个大帅哥不看,难道看花洒?”

“哈哈,那就看多两眼。”

“哎呀,我不去,我看着你洗澡,没法讨论。”

“那你就躺在床上等我,我洗澡的时候,自己跟自己对话,我很快就想出来了。”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我去画表格。”

“对啊,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躺着睡觉,一是坐着看我洗澡。选。”

“我又不是没看过……”

“意思选第二吗?”

“选睡觉。”

冬来站起来,牵着念秋站起来,带着她到床边,让她躺好,替她盖好空调被,俯下身去亲吻了一阵,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就是想叹口气。”

“为什么呢?”

“原本,我们应该谈三五年恋爱,亲腻了再结婚的。”

“你不是说不会腻吗?”

“当然不会腻,我说的腻,和你说的腻,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是说,我现在每天的荷尔蒙爆棚,看到你就想亲,但是却不能,感觉好痛苦。”

“哪里不能,你不是随时随地想亲就亲吗?”

“不够爽。”

“怎么样才叫爽?”

“我要暴风雨般地亲,让你呼吸不过来的。”

念秋笑,瞪着冬来,“你为什么要这么狂野?”

“不是我狂野,是我的身体狂野。每个人的身体,都有一个这样的阶段,你也会有的。”

“我没有。”

“你还没有到三十,四十。”

“三十,四十的女人,都狂野吗?”

“你迟早会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的呢?”

“听说的。”

“那你不应该好好地积蓄着,等待我的三十,四十吗?”

冬来大笑,“恐怕荷尔蒙不如我所愿,到时候,我就老了。”

“怎么会,你别扯这些浪费时间,那么遥远的事,不说了不说了,赶紧冲凉,冲淡你的荷尔蒙,好好想想半年规划。”

“好咧,我的太太。你先睡吧。”

“我等你。”

冬来俯下身,在念秋耳边悄悄说了一句,念秋羞红了脸,笑着拼命摇头,“不要,不要,我先睡了。”

“不准睡,你说了等我的。准备好,等我……”

念秋闭上眼睛,盖好被子,笑着说,“不,我已经睡着了。”

冬来说:“你真睡着了,我就不要……”他看着装睡的念秋,笑得满足极了,笑得幸福极了。

第二天,冬来和陈南湘在大旺渔场把半年规划图设计好,初步确定了学员考核三月一次,六个月内平台上线,六个月内接到第一批次订单的战略规划。按照这个规划,做出了细项表格,什么阶段完成什么目标任务,分管者是谁,执行者是谁都一一明确。经过二人讨论,由冬来做项目总负责人,他分管学员培训和考核;陈旭阳分管平台建设和运营;陈南湘分管资本引进和承接订单。陈南湘还将张栋梁和潘启胜二人拉入分管阵营,让他们分别负责宣传和组织工作……

冬来说:“书记,我总觉得这样安排是不是不太好?”

“挺好的,怎么不好?”

“您是书记,却让我做项目总负责,帮我做事……”

“就应该这样,你代表企业家的力量,我代表干部的力量。干部理应为企业家创设更大的平台,更好的条件,让企业家安心入驻,顺利投产。我们干部不贪污不受贿,唯一的目的,是帮助企业家把项目做好。企业家赚到钱,为社会提供就业岗位,带动本地人员更好留守家园,既可以保障本地税收,又可以减少人才流失,还可以大大地减少留守老人留守儿童的户数,这是天大的好事。你不要以为你喊我一声书记,我就真的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官员,‘书记’,‘书记’,其实就是拿起笔杆子帮人们记录困难、解决困难的人。有时候,要拱起来像条‘桥’,让人们踩着背,渡过险滩;有时候,要像盏灯,指明方向,带领人们走过黑暗。如果做不到,就不配做‘书记’,不配做‘干部’,就回到了封建时期,甚至回到了奴隶时期,那就是文明倒退了。”

冬来被陈南湘一番话说得惭愧得无地自容。在正义面前,所有扭曲的小九九,都只能自惭形秽。陈南湘看得出冬来的不自在,在将变异习以为常的环境里,要保持正向认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笑笑,拍了拍冬来的肩膀,说:“我知道你是因为我年纪大,尊敬我,觉得你年轻,使唤我,不太合理,不太好意思。你尽管放开手脚去做,放开顾虑。只要我在这个位置一天,我就是你的垫脚石,你的桥墩,你的灯——我不敢居功,说自己就是一盏明灯,但我会尽力做一盏能够给你正确指引的灯。我们齐心协力,把项目做好,等做好了项目……你看看,这个大旺渔场,旁边的渔场,还有大把地方等着我们去耕耘。我们可以把高精尖工厂引进来,把高科技项目引进来,把每一个项目的既得利益,都变成村民的共同分红,全部人实现躺赢。到时候,我就倡议,每家每户发一台钢琴,每家每户,不管男女老少,免费学钢琴,免费学唱歌,免费学跳舞,免费学画画。把我们村,做成音乐村,美术村,艺术村!培养一批音乐才子才女到全国各地去。”

陈南湘激情洋溢,妙语连珠,把一幅蓬勃的画卷展在冬来面前,又巧妙地解开了冬来的尴尬。冬来知道不好再对陈南湘说场面话,只说:“好,书记,我知道了。如果真如您所说的那样,我们村就提前进入文明小康时代了,不管怎样,我会努力的。我也年轻,不怕失败。大不了重新来过。”

“呵呵,你不要失败,我要你一次就成功。你要有信心,初初,我觉得这个项目很多都未成型,有很多担忧,现在,越来越上轨道了。这个项目是一定会成功的,唯一的关键点,就是接到订单。接单还不简单?我去区里,去市里,甚至去省里,去为你站台,为你吆喝,帮你引凤凰来。我们全体干部,都可以化身成你的业务员、销售员,帮你接单,你还愁没有订单,我倒是怕你接不过来呢!”

冬来见陈南湘这样有决心,感觉自己真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他重重地点头:“书记愿意这样为我们的刺绣项目奔波,我也无论如何都会全力以赴,请书记放心!”

“我对你,是一百个放心!像你这么年轻,做事这么靠谱的,我见的还不多。前途无量,冬来。”

冬来傻傻地笑笑,“您这样的书记,我也是第一次碰见。是我的幸运,书记。”

陈南湘笑笑,环视四周,“我们今天算是又白来了。明天还坚持不?”

“坚持。他们来不来,无所谓,能听听您说话就好了。”

陈南湘点点头,“那回去吧,明天再来。”

“明天我给您带早餐,您不要再吃猪杂汤了。”

“好,你准备给我带点什么?”

“书记想吃什么?”

“我跟你说,我对穿什么住哪里开什么车一点要求没有,只要是舒服就行了。但是对吃的,我比较挑剔。不要山珍海味,只要味儿对。如果你是买了速成的包子,冲出来的豆浆,那我的胃会抗议。”

“速成的包子,速溶的豆浆,那肯定是不行的,我也不喜欢。但是味儿对,书记喜欢什么味儿呢?”

“说不清楚。”

冬来领悟,“那可能是您的母亲,还有太太,她们,才能煮得出那种味儿,是不是?”

“嗯,可以这么说。”

冬来懂了,其实他就是不想麻烦自己,“说得我都想去试试了。”

“哈哈,改天,你带念秋来。我们招待你们。”

“好。”

“要不,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今晚不用上课,今晚来吧!”

“今晚不上课,说好了陪家人呢,改天吧。谢谢书记。”

“好。”

二人离开大旺渔场。

那日春来在万绿湖畔旁若无人抱住念梅,被附近的居民看见,那画面就如传染病毒一样,立刻传遍了整个港口。甚至有人远远地拍了模糊不清的照片发给念梅的父母——这对四十来岁的年轻父母自然不是食古不化的,但通过别人发来这样的信息,亦觉得十分不悦和难堪。何况,春来离他们心目中女婿的样子差了好远,当天晚上,黄父就委婉地向念梅表示,他不会接受春来作为他的未来女婿,让她慎重再慎重,想办法分手。

春来知道了以后,看念梅犹豫不决的样子,竟然也打了退堂鼓。他先是把发了的朋友圈都删了,又连着好几天对念梅不理不睬。念梅心里本想着,只要他还坚持,自己就毅然决然坚持,两个人一起想办法来说服父母,让他们点头同意。春来这样的态度,让她心灰意冷,索性也不发信息不理春来了。

实际上,春来是被念梅的父亲挫伤了自尊心,面对突如其来的否定,他还没能缓得过劲儿来。他从小就被父母捧在手心,吃穿用度比周围孩子都好。正因为如此,被宠爱得有恃无恐,沉迷游戏,荒废了学业。父母先后让他体验了汽修和厨师行业,他死活不肯再去。后来经熟人介绍,知道了环境好、工资高、出品高雅的粤绣行业,便想方设法拜了秦之时为师,做了一名收入稳定的绣工。这一路,既没有吃过什么苦头,更没有经历什么风浪。念梅父母的否定,像一个巨浪打来,打得他措手不及,不知如何应对。傻傻地躲在角落自伤自困了好多天,才想通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其他的什么人要来反对和阻拦,迎着去就是了,怕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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