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兼得

“总设计师，这实习期到了，您怎么也没有动静呢？魏芸萱是不是该还给我们车间？”王鸿鹄故意地调侃道。

“不是说好，将她留在这里工作的吗？”

“那是您的一厢情愿，我没有正式表态吧？”王鸿鹄甩起赖皮。

总设计师可是个“老油条”，“既然我说话不好用，那么就请张副总出面跟你要人吧。”

“魏芸萱能留在您那里工作是我们车间的骄傲，我这高兴还来不及呢。”王鸿鹄开玩笑接着说道。

“她怎么样？”王鸿鹄都是私下与魏芸萱取得联系，了解的情况也是非常多，但是在总设计师面前，他还是很含蓄地问道。

“比你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些年来，王鸿鹄依靠技术已经走上公司的“神坛”，当总设计师用这句话评价魏芸萱时，虽然只是简单的白描，但是这话包含的分量确是相当的重。王鸿鹄心里真是为魏芸萱取得这样的成绩而欣慰。

“今天联系您，还有一事相求。”王鸿鹄在电话中客气地说。

“咱们之间大可不必这样。”

“魏芸萱可不可以每周都抽出一天时间给我们上上课，培训一下大家的英语及传授点设计思路，让大家更清楚火箭发动机的设计原理，进而更好地焊接。”

对于人才，总设计师一向是偏袒与爱护的，但是技术的分享与传播，总设计师却有另外一番理解，“这是好事，我完全赞同。这和魏芸萱是否从你们车间走出来的关系不大，最主要的是我希望我们的技术能在更广阔的范围内传播，进而发扬光大。”

在大家的眼里，王鸿鹄的技术已经是登峰造极，别说是让他去听魏芸萱的讲课，就是他给魏芸萱讲课，她都得好好学习。

“王主任，您那么忙，我看每周的学习怎么都不落下？”培训结束之后，富耀华随后而出。

“一是我本身还有很多薄弱的地方，例如英语，这就是我当前学习国际焊接技术最大的障碍。突破不了这个，更高的想法还只能停留在起步阶段。其次我也要给大家树立个榜样，学习真的是一辈子的事情，容不得半点的耽搁。”

“我怎么感觉魏芸萱有点班门弄斧呢？”

“哈哈哈，你可千万不要这么看。人家现在可是火箭发动机设计方面的技能型人才，理念想法超前着呢。你这想法也就局限跟我说说，千万不能传出去，更不能让魏芸萱知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与短处，而我们就是要扬长避短。更何况，现在我们就是在补短板，一定要谦虚谨慎，不耻下问。”

王鸿鹄的高姿态之后，还是让富耀华感到汗颜，一直在为自己刚才冒失的讲话在道歉。

眼界开阔以后，王鸿鹄对于知识的探索与渴望，从来就没有过这么强烈的需求。一周只上这么半天课，对于如饥似渴的王鸿鹄来说，这已经远远不够。

为了挤出更多的时间，让大家专心研究技术，王鸿鹄将原来车间里的每周一班组会议，每月一次的车间会议都全部取消，改成了重要的事书面传达，非重要的事不传达的方式。对于公司里面的一些大事小情，王鸿鹄实在无法脱身的，就会委派佟干事代替参加，而他没事的时候就跑到那里魏芸萱那里吃小灶，继续学习英语。

王鸿鹄的“异常”表现也引发大家的种种猜想，“王主任是不是要调走了，怎么对车间的工作都是这么的不重视。"

“他这上来才几天，就会这么快调走？依我看，还是年轻人的思路活，想法多。”听到其他声音，雷师傅第一时间出来辟谣。他可听不得王鸿鹄要调走的消息，而且他一直对王鸿鹄的那句要在发动机焊接车间退休的话语牢记在心。

时间一长，雷师傅也有些坐不住了。

“你们看到王鸿鹄了吗？我怎么近有一周的时间没有看到他了。”雷师傅在跟富耀华念叨着。

“说曹操，曹操到。您看您朝思暮想的王大主任回来了。”

“什么事这么高兴？”

“我们都在提前预祝你高升。”

“听说什么消息？快给我分享分享。”王鸿鹄迫不及待地说。

听了富耀华的讲述，王鸿鹄噗嗤地笑出声，“那都是无稽之谈。我就是给大家减少一些形式主义方面的做法，让大家有更多的时间与精力去搞技术。我这段时间也在潜心学习，哪有你们说得那么神奇。”

“王主任，这会我也不能总替您去开。有些部门处事对你经常不能参加会议都是意见很大，尤其是那个技术处，我朋友告诉我，技术处处长都问是不是你对他们那里有想法，现在都不去开会，而是委派自己去参加会议。”

这也不能怪大家那么多想，从以前会议的场场不落，到如今一下子没有踪影，你说给谁谁能接受得了。大家都是人，要是没有点想法，那真是见鬼了。更何况，上次王鸿鹄还和技术处处长有一次不太愉快的经历。

“佟干事，不瞒你说，我这段时间去进修，收获还是大大的。”

“这是好事，但是公司各个部门的例会，您也得想点办法参加，总不能一个都不去吧？咱们单位那些“大佬”，要是一人对你有点意见，那还真是够你喝上一壶。”佟干事所言极是，他的提醒也不无道理。

“恩，就和薅羊毛一样，都在一只羊身上薅羊毛，那就是显而易见，要是每只都薅一点儿，那可能也不会被发现。感谢你的建议，我先隔三差五的去开会，你也多帮我长个精神头，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再及时告诉我。”王鸿鹄就是这点好，不管是哪个层面给他提意见，他都能认真地吸取。

为了学点技术，王鸿鹄也是煞费苦心，能想到的办法基本上都用到。当务之急就是挤出更多时间学习技术，关于其他，碰到什么问题那就再解决什么问题吧。王鸿鹄也只能如此的安慰自己，毕竟鱼和熊掌不可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