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家练功

“老马，你看没看最新一期《航空探索》杂志。这不忙着带徒弟吗？还没有倒出时间，有啥重大消息发布？”

“我看上面说，20世纪80年代末，随着各国探索宇宙的不断深入，世界上的一些航天强国都推出新一代大型运载火箭，你比如说欧洲的阿里安5，美国的德尔塔4和宇宙神5等，这些火箭多采用了5米左右大直径，少级数，运载能力全面超越我国的现役火箭。”

“每个国家都在发展新一代火箭。依我看，未来的火箭标准基本源于两方面，一面是通过清洁推进剂的改进实现环保，另一方面提高运载能力，提升进入空间能力和商业竞争力。”

“你看咱们车间那么多工人，属你最有文化，这说什么都不打岔，你说就明白。迄今为止，咱们国家的‘863’计划都要开展近十年，对咱们火箭发动机焊接的技术指标要求也是越来越高，越来越严格。别的我不担心，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哪天上级把任务派下来，我们不好交差呀！”韩主任不无担忧地说。

“人才都招进来，您也看到。我们也都在与时间赛跑，拼着命教他们焊接火箭发动机的技术呢。这个活还得干，光靠我们拿嘴皮子干讲，光靠他们去听，那能有啥用。”

“这个事我比你还着急呢。咱们现在使用的氩气都是从德国进口，普通氩气4万元一瓶，高纯度氩气8万元一瓶。飞行员用的是燃油，氩弧焊工烧的是氩气。由此可见，培养氩弧焊工和培养飞行员的代价差不多。关键是咱们经费这么紧张，能满足日常生产就不错，哪来的闲钱让他们这么‘铺张浪费’。”

“那是你们领导研究的事，我们就是带徒弟，教技术，别到头来说我没给你培养哈。您可是没给我创作培养的条件。”马师傅单刀直入，韩主任是晃着脑袋离开现场。

“师傅，刚才听你和韩主任聊天真过瘾。你不仅在焊接方面出类拔萃，对国家的战略部署都有深入的研究。我真是佩服佩服，哪天要是能像您一样就好了。”

“这才来几天，就给我拍上马屁了。”

“骗你是儿子。”

“哈哈哈，你小子本来就是儿子辈。”

马师傅开心地乐着，王鸿鹄也跟着笑嘻嘻，“师傅，您说什么是‘863’计划？”

“1986年3月，面对世界高技术蓬勃发展、国际竞争日趋激烈的严峻挑战，邓首长在四位科学家提出的“关于跟踪研究外国战略性高技术发展的建议”和朱光亚院士极力倡导下，作出“此事宜速作决断，不可拖延”的重要批示。”

“那这个计划将来能干什么用？”

“这用处可大了。863计划始终瞄准世界高技术发展前沿，在事关国家发展及安全的重要领域，提高我国自主创新能力，以前沿技术研究发展为重点，统筹部署高技术的集成应用和产业化示范，充分发挥高技术引领未来发展的先导作用。”

“师傅，我怎么感觉你这像是在说绕口令。”我听得是一头雾水，“那是国家的发展战略，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着哩。你不是这个国家一分子？这些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能对你我没有好处？没参加过抗日战争，还没看过抗战片吗？你看看咱们的对手用的都是什么武器，而咱们用的都是什么武器。都不在一个级别上，但是咱们却能战胜对手。说明什么？说明咱们军人有着坚定地信念。在现有条件下，你们也需要这样的信念。在现有条件下，我们更需要大国重器。你没听说未来打的都是太空站，谁先上去，谁就抢得先机。你说咱们国家的‘863’计划，有没有意义和价值？”

“师傅，听您这么一解释，我就明白了。凭您这知识储备，不到学校去教学生都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我把你们给带出徒，不比去讲课更有成就感？！”马师傅刚毅果决地说。

“王鸿鹄，你们现在不都是下车间学习焊接结束了吗？你这怎么还蹲着吃饭。”

“妈，您就别啰嗦了。那三个月是突击训练，师傅教我们入门的技巧，现在才是正式的实践期，师傅不提要求就不练了？要是焊接的时候蹲不住，导致出现焊接缺陷问题，我怎么交代？而且，马师傅还说，他们每天都在练，你就别说我这刚入门的菜鸟。”

“鸿鹄，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他干什么事都有把握和分寸，咱们都按照他的想法来，顺着他的心意走吧。”鸿鹄的父亲安慰他的母亲。

“我这不是心疼吗？你看你这爷俩简直同频共振，一唱一和。”

“老王，你去看看你儿在房间干什么。”

“他又怎么招惹你了？”

“我看他拿个绳子来家，我怕他别……你去拿点水果过去，省得他对你有戒备。”

鸿鹄父亲端盘苹果走进他的房间。

王鸿鹄正在摆弄手中的长绳，“你这是要干什么？”

“别着急，你等会就知道。”

王鸿鹄将绳子一端捆绑在水桶的挂钩上，另一端系在活动扳手的根部。然后，用右手紧握活动扳手，拉动绳子，颤颤巍巍才将这桶水从地面上给拎起来。将右手臂逐渐伸直。

“你这是干什么？”

“我现在进行的是臂力训练，以此提高焊接的稳定性。”

“别怪你妈说，我看你真是着魔。在单位练练就行，你这还带回家练，真是有两下子。”

“那可不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更何况单位还有更重要的知识要学。再是，我在单位这么练，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也不好吧？是为了彰显我的用功还是显示我能？”

“你说都挺在理，作为老爸也非常的支持你。想提醒你的是，凡事都过犹不及，量力而行，适可而止。”

“爸，你就放心吧。这点数我还是有的。”

“这块砖头也是用来练习的？”刚要走出房间，鸿鹄父亲又发现地上放了一块青砖。

“恩，这也是我用来训练的器材。说了你也不懂，就别耽误我练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