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头老大

两个月来，富耀华带领焊接团队的工作人员废寝忘食地研发和推敲新技术，做实验。无论是焊缝质量，还是承重实验以及其他各项技术参数都满足于设计的需求。

“主任，向您汇报个好消息，通过咱们前期的实践，各项指标都符合图纸参数要求，接下来我们该怎么操作，请您指示。”

“耀华，干得漂亮。先给你记上一功，等这次任务完成之后，我再重重地嘉奖你。”

“主任，还是你的建议好。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要是没有你的意见，我们也不能在这上面有这么大的成绩。”

对于这样的成果，虽然研发的时间是长了点，但是还是王鸿鹄感到非常的振奋。

“不行，我得跟你去趟班组，再给大家提提气。”王鸿鹄放下手里的重要工作，要跟富耀华到班组里去看看。

“来，大家往这聚一聚，王主任要给咱们开个现场会。”富耀华召唤着正在忙碌的各位焊工。

“技术研发和推进的过程有多难，我是有切身的感受与体会，在这里我要真诚地祝贺大家，祝贺你们在我们车间历史上遇到的最大火箭发动机焊接挑战时，团结协作，勠力同心、攻坚克难，超越自我。鉴于大家在这一期间的辛苦付出，车间将会对参与这项工作的每一名焊接工匠记功一次。希望大家乘势而上，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王鸿鹄是过来人，深知鼓励对人才培养的重要性，每逢重要的时间节点，他就会给大家加油打气。与此同时，王鸿鹄也不是那种光放空炮的领导，他不仅话说得漂亮，还会积极兑现诺言对大家进行奖惩。

十天没到，富耀华再次碰到焊接难题，又向王主任进行请教。“主任，这个焊接变形要求问题我们是刚刚克服，现在又碰到焊接强度的难题，因为这个架体需要进行静力试验、压载实验。火箭发动机机架承受的力量非常大，强度也要求非常高，有很多的受力点，我们这个水平怕是难以支撑这么大的任务。”

“你呀，就是考虑得太多。工艺尺寸怎么要求咱们就怎么干，焊接之前还是和之前一样，做实验。实验通过之后，咱们再正式进行焊接。”

“主任，您交给我们的方法，我们都实验过，而且做了不下十多次实验，结果没有一次成功。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专程来找您，帮我们再出出招。”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火箭发动机机架被专家称为复杂空间结构焊接，是焊接工匠最为头疼的部件。因为机架不仅结构复杂、空间狭小，而且管壁薄、管路之间间距较小、材料可焊性差，在焊接过程中极易产生缺陷。一旦出现缺陷，就会半途而废。

王鸿鹄来到现场认真看了大家焊过的焊缝，随即，他又组织人员对焊缝质量进行模拟实验。通过这一系列的举措，王鸿鹄就是想研究一下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

“这不是咱们焊接的问题，而是火箭发动机的材料问题。”王鸿鹄在焊接现场做着大胆的推测。

“你怎么这么肯定？”富耀华疑惑地看着王鸿鹄。

“你去找质检科的负责人，将它们的显微镜借来用一下。”

王鸿鹄将大家焊接过的焊缝放到便携式显微镜下，镜下显示的焊缝焊肉都是均匀饱满，而距离焊缝不远处，却出现一道道裂纹。

“你们什么时候看过焊接裂纹出现在焊缝以外？”王鸿鹄向大家提出疑问。

大家都在摇头。

“我刚才就发现这个问题，只不过让富耀华拿来显微镜是为了进一步确认自己的发现。我进一步推测一下，这根本就不是焊接缺陷。如果硬是要说焊接缺陷的话，那也是由于焊接时产生的高温和合金材料发生化学反应，导致出现这样的问题。”

“这个模拟焊接实验，都谁焊接过？”

大家也不知道王鸿鹄接下来是要奖励还是惩罚，没有人敢回答。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呢？我问你们谁都焊接过？”

“我们基本上每个人都尝试过。”富耀华谨慎地说道。

“那就行，你们每个人的焊接水平都不尽相同，要是焊接水平一般的焊工焊接，我可以去质疑是焊工的问题，既然大家都焊过，而且都出现一样的问题，那咱们就得继续寻找它存在的真实原因。”

“大家先紧盯着其他重要的工作干，这个事等我找专家再来帮着分析一下。”

王鸿鹄的一番分析之后，才让大家紧张的心情得以放松下来。

王鸿鹄向公司技术部门提出了自己的质疑，技术处处长接过电话就没有好气地回复到：“你别光拿嘴说，要么就得拿出证据。不能因为你参加了国际航天焊接大赛，就证明你是行业里龙头老大吧？隔行如隔山，我不知道你懂不懂，我们技术研发的项目还轮不上你去品头论足。”

技术处处长的做法确实是有些过分，但是这也是很多中层领导乃至公司级领导的常态，一个年龄还不及人家工龄长的小伙子，年纪轻轻就做到中层领导的岗位上，而今又说他负责的技术处出现问题，技术处处长当然要做到当仁不让。他既要维护自己的权威，又要为技术处技术员工作撑腰。

王鸿鹄是对事不对人，基于技术处处长的一身毛病，他也是一肚子意见，但正如人家说的一样，没有确凿的证据，光是在那空口无凭地做解释，那注定是徒劳的。

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拿证据说话，这是王鸿鹄当前最需要做的事情。

正在他冥想之际，办公室里的电话铃声响了。一看竟然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王鸿鹄还是本能地拿起电话。

“王主任，我已经到火箭发动机总设计师那里报道，总设计师人很友善，目前还没有给我安排任何工作，我先在这里熟悉工作环境。这里各种设备和器材一应俱全，如你所说，真是个适合发展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