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冰河时代25：告白

罗玉四个人，今天算是成为巴德尔军营的预备役。

这是他们为言行负责的第一步。

接下来，他们要参加一项行动，名为清剿行动。

根据书记官的说法，这项行动是由那位杰兰特将军一手策划，所有驻扎暗区的清缴队都要参与的重大协同作战。

但由于巴德尔这边分散出一部分兵力为守卫难民营，所以人手不够；其实巴德尔的本意是在难民营挑选一部分年轻力壮的青年训练做兵力，让他们学会自卫，然后将兵力抽走进行协同作战。

不过昨天他看到罗玉三个人竟然凭自己血肉之躯，将穿作战重甲的士兵吊起来打，他觉得非常有意思；事实上，当时巴德尔本想立即制止他们的斗殴，但被书记官拦下来了。

在巴德尔的军营中，书记官相当于参谋长或者军师，他本来帮书记官向上申请了军衔，但被书记官拒绝了，他觉得自己做一个普通的书记官就很好。

作为巴德尔的智囊，书记官识人任人的眼光无可挑剔；甚至早在冰林暗区初见罗玉四人，他就看出来这四个人绝非等闲，更不是一般的流民。

所以暗示巴德尔将他们带回军营，一番调查都书记官就认定，这四个人一定跟从西英城获得的情报中，提及的引发动乱的年轻人脱不了干系。

昨天他们执行任务后回到军营，先是接到从西英城回传的后续情报，然后又得知难民营组织搜救行动。

书记官基本确定了，在报告中提及名为“罗玉”的少年，引发了西英城动荡，披露罗德公爵接引北美上帝之子的男孩，就是罗玉。

但这点他没和巴德尔言明，北美合众国一直对于伊娃出逃这件事耿耿于怀；此时巴德尔也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但他是间接从杰兰特将军处得知。

当时他是极力反对上帝之子进行生化研究的人之一。

如果这件事被巴德尔知晓，他本来就在北美不稳定的地位，大概会因为其耿直的性格雪上加霜。

一个没有实权的汉子，在这个残酷时代，和莽夫又有什么区别？只有他拥有底牌和势力，他才能去改变。

而这正是他要做的事情、为之努力的意义，为此他也可以不择手段。

“加拉哈德，我依旧对让他们四个人上战场这件事，抱有疑虑。他们毕竟是平民，这次行动有多重要，你知道。不能儿戏。”

“我相信他们。罗玉四个人是块未经雕琢的璞玉，让他们从军入伍，给他们一个历练的机会，经历系统化训练，必定成为精英栋梁。

我有预感，他们会为我们带来惊喜。”

说完，书记官与巴德尔并肩站在帐篷外，看着罗玉等人跟随其他士兵在营地训练。

四个人，除了阿湘是个女生，所以标准不如其他人，但和其他几名女兵相比也丝毫不落下风，其余三个人无论动作还是力量，其水平比别的士兵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让巴德尔来了兴致。

干脆从武器架抽出训练用的短刀，训练队伍立刻散开，让开一块地方。

巴德尔环视一圈，指向其中一个小队五个人；罗玉认识其中三个，就是昨天和他们起冲突的那三人。

“弗西。”巴德尔指向小队队长。

然后又指向各自最矮小的那个：“雷恩。”

再依次是国字脸满身肌肉的壮汉、瘦高个和模样耗子脸三人：“还有本、密尔、老鼠脸，你们五个人一起来！”

被点到名的几人互相看对方，只有队长弗西跃跃欲试，来到兵器架拿起一把训练短刀，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挑选自己的兵器。

接着，巴德尔又将刀尖指向人群中的三人：“罗玉，芬恩，大瓜，你们也来。”

“啊？！”惊讶的不止是罗玉三个人，还有弗西小队，他们早就看这三个流民不顺眼了，从暗区打一架之后，双方就在较劲。

本来打算找机会整蛊他们，没想到巴德尔上校居然点名要让他们八个人合作。

书记官加拉哈德站在远处，饶有兴致地观望着：“呵呵。”

巴德尔的意思其实很明白，就是希望他们冰释前嫌。

罗玉三人作为新兵，服从命令是第一位，他们也觉得没有必要辩解；既然巴德尔说了，那就是有信心对战八个人。

他们也不客气，分别选了三把手臂长的军刃，八个人将巴德尔团团围住。

随着书记官加拉哈德在远处发令，八个人一起进攻。

弗西小队五个人虽然加入时间不长，但作战经验丰富，他们磨合的非常好，很有默契。

罗玉三个人更不用说，一路经历生死，没有人比他们更懂得合作。

双方都有默契的配合，但这仅限于跟自己人，一旦他们两支队伍之间要相互合作，本就势同水火的两方，配合更加可以使用糟糕来形容。

看起来罗玉和弗西小队人数占优，一开始他们确实能压制巴德尔。

但很快，弗西小队一边就开始刻意的跟罗玉等人争雄，谁先打倒巴德尔，谁就能夺得这毫无必要的殊荣。

渐渐地，弗西等人开始出现为了泄私愤而刻意捣乱的行为，罗玉等人虽然忍让，但也不是泛泛之辈。

忍无可忍，两方干脆不顾巴德尔，开始互相较劲。

最后巴德尔轻而易举就将他们逐个击破。

巴德尔瞥了一眼弗西，又看了一眼罗玉：“真差劲，你们两队今天加练！”

“嘁，我不服！再来！”弗西从地上爬起来。

此时加拉哈德在远处说：“不用了，就算再来一百次，你们还是会输，还是乖乖听话，加练吧。”

巴德尔随手将军刀一丢，正插入刀架，转身离开。

弗西不满地咂嘴，然后转头用刀尖指向罗玉：“行，上校不来，那我们来。

我就直说了，你们这群来历不明的流民，也配跟我们一同作战？

清剿行动可不是儿戏，拿出点本事来，让我们看看，否则赶紧滚蛋。”

芬恩起身用军刀挑开弗西的刀：“行，来就来。正好暗区那场仗没打完，刚才你们就想打了对吧，不用找什么借口泄私愤。

干就完了。”

“……我说你们几个，以为军营是什么地方？市井街区吗？你们又把自己当成什么？小无赖？

那么想打架，就把身上的衣服脱了，滚出军营，想去哪里打去哪里打。”加拉哈德虽然语气平静，但无疑是生气了。

巴德尔站在军营外，甩下话：“弗西小队加练1000，罗玉小队加练500！今天晚上没你们的饭！”然后扬长而去。

罗玉三个人一直训练到夜深人静才结束，他们虽然身体素质强于常人，但经受高强度的军事训练，依旧觉得吃不消。

因为并未正式从军入伍，他们还是住在难民营；晚上罗玉躺在帐篷里，浑身腰酸背痛，腹中更是饥肠路璐。

他回到帐篷半个小时，阿湘才从外面回来，带着一些压缩食品在罗玉身边坐下：“吃点吧。”

“……我不饿，先给芬恩他们吧，毕竟他们是被我连累的。”

咕噜~

罗玉有点尴尬。

阿湘噗嗤笑了：“没关系啦，我刚刚已经分给他们一些了，你吃吧。”

“……这要是让巴德尔上校发现了……”罗玉还是犹豫。

“放心吧，这些是书记官先生给的。今天晚饭没你们的，你们今天也确实没去吃晚饭呀，这是夜宵。”阿湘撕开压缩饼干递给罗玉。

“这肯定是书记官教你说的。”罗玉边吃边聊。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这么单纯可爱，想不出这么诡辩的词。”罗玉说。

“可爱……”阿湘脸刷的红了。

两个人又沉默了，罗玉自顾自吃着饼干。

阿湘绕到罗玉身后，帮他按摩：“很累吧，你身上的肌肉都是紧绷绷的。”

“没关系，我理解巴德尔上校，加训是为了尽快提升我们的身体能力，跟上军队的训练进度。

况且，这也还没到我的极限。”

阿湘笑笑，默默帮罗玉做按摩，让他身上的肌肉群松弛，好使得明天不那么难过；按着按着，阿湘觉得罗玉的后背原来也很宽厚，好像很有安全感似的。

她突然想起在西英城，1227将自己奋力一推，然后罗玉横抱起自己奋力逃亡的场景。

不由觉得悲喜交加，悲得是怀念1227，虽然她跟1227只说过几句话，但一路上罗玉从和他们讲起1227，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喜得是，那时候自己看到罗玉不顾一切来救自己，觉得她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很幸福。

罗玉吃完压缩食品，虽然谈不上饱，但至少没有空腹那么难受，他偏头说：“那个……你今天训练感觉怎么样？”

“嗯，还好。”

“应该很累吧，我也帮你按摩一下吧？”

“啊？不……不用了……”阿湘觉得难为情。

没成想罗玉迅速转身，强硬地想要把阿湘转过身，阿湘半推半就，虽然心里乐开花，但矜持总要有的。

于是罗玉就开始捉弄她，两个人从推让，变成打情骂俏；一不小心，牵扯到阿湘酸痛的肌肉，女孩没坐稳，被罗玉扑倒。

两个人居然真的像旧日时代的俗套偶像剧一样，意外贴贴。

帐篷内部微弱昏暗的灯光照亮阿湘的脸，两个人近到鼻尖相碰，有一种暧昧、微妙的气氛。

他们对视良久，阿湘缓缓闭上眼睛。

看到眼前俏丽的姑娘，长长睫毛抖动，罗玉的心都随之发颤。

他有一种冲动，就想这么亲下去。

如果这么亲下去会怎样？

感性在一点点剥夺理性，此时此刻，罗玉真想什么都不管，这么吻下去。

当他眯起眼睛，慢慢放低身体，嗅到阿湘身上淡淡的香气，感受到温热的鼻息，这男孩女孩，都有些意乱情迷。

就在这时，他们旁边的帐篷突然传来响动。

理性一瞬间被扯回意识中，刚刚暧昧的氛围瞬间被打破。

两人即刻分开，罗玉起身出帐篷，看到营地外不远处有几个人影在拉拉扯扯。

其中有个相当醒目的锃光瓦亮的脑袋，一看就是大瓜。

罗玉和阿湘连忙赶过去，发现弗西带着队伍将芬恩和大瓜围住，做斗殴架势。

罗玉让阿湘去找书记官报告，一来他不想惹事，二来，他也不希望阿湘一个女孩子卷入他们的争斗。

看阿湘赶去书记官处，罗玉孤身闯到双方中间，拦住要斗殴的架势：“你们要做什么？在营地寻衅滋事，不怕被罚吗？”

“呵，首先，这里不是营地。按照规定，我们已经远离营地，其次说寻衅，也先是你们挑衅，若非你们，我们应该完美完成任务。

结果就以为你们几个，我们几次被罚。

这笔账，我们还没算清楚。”

“哎哟哟，把自己说的好无辜喔！你们不就是寻衅滋事，想打架嘛，说什么漂亮话。

人多我们就怕你们了？”

“呵呵，也是，说那么多废话没用。反正都要打得你们满地找牙！”弗西挥手，“上！”

“上哪去？这么有力气，不如留到明天去杀野兽。军中不许私斗，不明白吗？”

阿湘带着书记官加拉哈德赶到。

弗西皱眉盯着站在灯光下的书记官，一脸不忿：“书记官先生，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你在军营中，毕竟是个没军衔的闲人。

我们要是急了，误伤你，那可不好了。”

“是吗……那要是我让你们住手，是不是也要和我较量较量？”巴德尔从加拉哈德身后走出来。

弗西等人神色大变。

“看来怪我太仁慈。弗西，你清楚你自己的履历。你三次都因为违反军规，被军队踢出。

如果不是你父亲弗拉梅尔先生几次屈尊降贵，杰兰特将军和我，都不可能允许你重返军营。

不要觉得你是北美大财阀的儿子，就能飞扬跋扈。

明天是清剿行动的第一天，我暂时记下你的罪名，这次行动，你如果不能将功赎罪，那你不但面临着开出军籍，还要被北美军事法庭问责。

记住。”

“！是……我知道了。”

巴德尔扫视所有人：“还不散了，回去睡觉？”

罗玉等人向巴德尔敬礼，然后带着阿湘回到营地，加拉哈德则亲自监督弗西等人回军营。

“哦对了。”这位看起来文弱的书记官在目送弗西回帐篷之前，来到弗西身边，将左手搭载弗西的肩头。

“干嘛？”

“我得谢谢你的不杀之恩。”加拉哈德这句话是笑着说的。

可他手指忽然用力，弗西就觉得肩头剧痛，好像肩胛骨都要被捏碎似的；他竟然不知道这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书记官，有着超乎常人的力量。

“我……我错了！”弗西立刻认错。

肩上的力量瞬间消失：“那拜拜啦，晚安。”

弗西惊魂未定，额头全是汗水。

一夜有惊无险的过去。

第二天一早，罗玉等人在军营等候点兵；巴德尔将士兵分成几队协同合作，根据每个队伍的特性划分清缴区域。

好巧不巧，罗玉等人又跟弗西他们划在一队。

起初书记官并不同意，但奈何确实没人愿意跟弗西他们在一个队伍，最后只有罗玉四个人能和弗西他们组成一个探索队。

对此书记官忧心忡忡。

不过，眼下没有更好方法，只能寄希望于弗西能够识大体，顾大局。

罗玉九人出发前往分区，他们这一队任务不在清缴，而在于拉扯，需要吸引一部分兽群注意力，将他们引到东面悬崖，减轻主力部队的压力。

弗西虽然跟他们不对付，但这次队员都顾大局，劝说弗西任务要紧，他们也害怕弗西争胜报复，导致失败，这个责任他们担不起。

任务一开始进行的还算顺利，罗玉放出诱敌信号，然后双方配合，成功引开一部分兽群，巴德尔以及协同作战的部队趁势歼灭兽群，收队信号纷纷在冰林上空绽放。

大家都为这次完美行动送下一口气。

这场作战，也让双方关系缓和不少，老鼠脸和芬恩虽然互相讽刺，但还是颇为肯定对方的行动；大瓜和本，两个五大三粗的大块头，更是成了惺惺相惜的战友。

只有弗西还在计较着。

就在他们准备归队的时候，冰林之间突然发出一声咆哮。

紧接着，罗玉看到刚刚溃逃的那些野兽，纷纷朝其他方向逃窜，有些野兽，甚至是豹猫、鬣狗这样好攻击人类的野兽，此时也只顾着从他们身边逃跑，根本无暇针对罗玉等人。

可见刚刚发出咆哮的家伙有多可怕。

未及罗玉等人反应过来，暗区深处，就有一个庞大的身影朝他们走来，它远不如泰坦狮王那般高大，但至少也有两三米高。

头部像狮子，身体却有老虎的斑纹，就像老虎与狮子交配剩下来的怪胎；旧日时代，也曾有类似的存在，学名“狮虎兽”。

但这只怪物，和狮虎兽依旧有一点外观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它的牙齿。

在它的两边嘴角，各有一颗很长的牙齿伸出嘴外，就像剑齿虎，但跟剑齿虎不一样。

剑齿虎的犬牙是纵向生长，而它的两颗牙齿，却是横向生长，自嘴唇方向朝颈部生长，远看过去，就像是衔着一把双刃刀，威风凛凛，并且极剧压迫感。

罗玉曾经在门格列夫手稿看到过它的存在。

飞齿狮虎兽！

后冰河时代最顶尖的猎食者之一。

它是后冰河时代大演化的受益者，不仅体型变大，而且战斗力很强，最关键的是它铜筋铁骨；曾经有猎人在山林发现过一只自然死亡的飞齿狮虎兽，将之带回去，无论用什么手段，都不能剥其皮毛。

有军队也遭遇过它，即使重炮轰击，也无法造成损伤。是迄今为止对于人类而言，最难攻克的强敌之一。

“玩我呢吧——”弗西吓傻了。

“快跑啊！愣着干嘛！”芬恩第一个反应过来，一把拽住大瓜，罗玉也反应过来，拉起阿湘的手。

众人鸟作兽散，一窝蜂地逃跑。

但两条腿的无论如何也跑不过四条腿的，弗西眼看自己要被追上，突然计上心来。

他从身上所穿重甲的储物模块里，拿出一样东西。

诱兽的诱饵。

这是他偷偷准备的，为的就是这一刻。

他将诱饵包住，然后丢给四个人里脑子最不灵光的大瓜：“大块头，我给你个东西，很重要，一定要收好了！”

“哦，好。”说着弗西就将诱饵丢给大瓜。

他计算着诱饵生效的时间，十秒钟。

一开始，狮虎兽一直追逐着弗西等人；芬恩没有留意弗西给大瓜的东西。

但十秒钟过后，狮虎兽追逐弗西的身影突然停下。

然后，它缓缓转身，死死盯着大瓜的方向，放出一声咆哮，迅捷地朝大瓜方向冲锋。

芬恩突然注意到大瓜怀里的包裹：“这谁给你的？”

“弗西，他说很重要。”大瓜老老实实回答。

“你这个白痴！”芬恩扯过大瓜怀里的包裹，想要扔出去。

但还是晚了一步。

安装在诱饵里的小型起爆弹噗地炸开。

裹在里面的诱饵炸开，溅得罗玉、芬恩、阿湘还有大瓜满身都是。

气味随着刮过冰林的风挥散，所有蛰伏于此野兽纷纷走了出来。

“混蛋！弗西你给我等着！”芬恩恶狠狠地说，“快跑！分开跑！”

他话音未落，一直野猪的演化种针豕冲了出来，大瓜一把推开芬恩，被针豕撞了出去。

“大瓜！”还不及罗玉他们担忧大瓜的安危，食肉的莫恩马就因诱饵而癫狂，其他动物也纷纷迫近。

芬恩从重甲里摸出一刻爆弹在兽群炸开：“你们快走！”

“芬恩……”

“滚蛋！”芬恩怒吼的同时，翻身骑在莫恩马的身上，莫恩马开始来回冲撞挣扎，任它怎么狂躁，芬恩死死抓住它的鬣毛，就是不撒手，最后骑着狂暴的莫恩马远去，一部分兽群追着芬恩离开。

剩下的只有飞齿狮虎兽等一些动物，罗玉带着阿湘一路逃跑，只顾着逃跑，甚至忘记辨别方向。

最终他们被兽群逼到绝崖，这里本来是他们引诱兽群，分散兽群的目标点；如今猎人变成猎物。

看着身后万丈悬崖，罗玉真不甘心。

同时他也自责，自己还是连累了阿湘。

“阿湘，要不我……”

罗玉话没说完，阿湘已经回身抱住了他：“没关系……没关系的。和你在一起，就算是死，我也愿意。”

“……”这一刻，罗玉突然释怀了。

他在心里和陆瑶道歉。

不过……也没关系吧，陆大叔一定会救出他的女儿，这点，他相信。而自己……算了，假如这就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也算是死得其所。

如果还有什么遗憾，那就是……

“阿湘，我……”

“罗玉！我喜欢你！不……是我爱你。”

这一刻，多余的话都不在需要，只需要这一句就够了。

阿湘捧起罗玉的脸，踮起脚尖，吻上罗玉的唇。

身边野兽咆哮环伺，可他们却毫不在意，将积压在心里所有的情感，倾注在这最后一吻上。

两人将重心移向悬崖，相拥着纵身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