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把碗往桌上一摔,向着夏美走过去。
“什么什么?“
她也知道自己现在不要发火,可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说话的语气也很臭。
夏美就只是想问问屋子里面什么,可是袁方摔碗,还特别生气的说话。
已经足够说明袁方生气的程度了。
不是说伸手打人才生气,袁方只要声音变大,总是去压着别人说话,那样都是在说明她现在很生气。
夏美只是问放在自己屋里的这些是什么。“就是这些袋子装着的是什么,我觉得有点臭。”
臭?袁方一愣。
说话没那么冲了:“那是我特意去给你找的资料。”
袁方着重说了特意两个字。
夏美自然想到了考试。
“考试资料吗?”
“是,还找了不少人。”
“妈,这个味道太重了,能不能先拿出来。”
“拿出来干嘛?你现在就要开始看了,在明年之前,你要把这些书都看完。”
夏美随便翻了翻最上面的资料。
都是很久之前的新闻了,比较重要的都是一条一条地剪出来贴在上面的。
能看出来前主人是个心细的。
要是没有这垃圾桶的酸臭味就更好了。
夏美把资料放回去。
“妈,味道太大了。”
“那你选一些出来。”
“妈,你一定要我去考试吗?”
“夏美,别说废话,你不去考试想干什么?”
这话题绕着绕着又回来了。
夏美倒是想回答。
袁方没打算让夏美说刚才的回答。
“这些都是成功了前辈的经验,你多学学。”
“妈。”
“别喊了,等你爸把柜子给你放外面,我把资料给你弄出来。”
“妈,要是找资料的话,我自己有,这些资料用不上。”
夏美是说真的,因为沪宁给自己给了不少,她放在洛阳坪学校了。
“你有?你哪里有,我说了你几次,让你多看点书准备考试,你有听我的吗?”
先不说没听,早出晚归的人都看不见,就是回来也是无所事事的。
“夏美,我快五十了,怀着你的时候要为你担惊受怕的,生了你又怕带不好,你好不容易长大成人,就希望你有出息,可是你为什么要自己跳泥坑里去?”
袁方想着想着就只能想到最不想看见的事情。
她背过身,可夏美还是听见小声抽泣声了。
为什么又哭了啊?
她们刚才,聊天之前都说好是好好沟通一下而已,可是现在夏美没觉得袁方是明白好好沟通这四个字的意思。
枉费夏美还天真地觉得,是不是能通过沟通去解决这件事。
她无法理解啊。
蒋丽的家人都能支持她回乡去开荒,为什么袁方就不能听听自己的心声?
夏美心里有一瞬间是泄气的。
不过她还算是能调整,毕竟自己还带了小雨她们这批学生。
“妈,你别这么大的火气,就是和你说了一下而已。”
不要表现得这么激动,太激动容易对身体不好。
袁方也在掩饰,现在这个时候,她不克制住自己。
那自己能想到的办法就只有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夏冬的种种让自己寒心,现在又是夏美闹谈心这一出。
她有这个想法的时候,那就是不想要这个家了。
父女两个,就没一个人是想好好过日子的。
只要夏美的脑袋没被驴踢过,就不应该有去摆地摊的想法。
袁方眼睛红了一大圈。
说夏美屋里的那些资料,那些都是为了夏美考试,自己特意出去找的。
就是有钱也未必能买到,要花心思去找。
洛阳坪那边有合同牵扯在,所以夏美走不了,但是走不了,也就一年的时间,这一年就当做成铺垫啊,学校也不是需要你24小时都要工作。闲余时间看书,考试啊。
这些话,不需要袁方一遍一遍地去说吧。
谁都知道啊。
袁方擦了擦眼泪。
“那些资料,你每天都必须给我看。”
她的盯着夏美。
只要自己盯着夏美,她才会去做应该做的事情。
袁方现在给夏美的感觉就像是以前回到了高中要高考的时候。
“妈。”夏美拖长音,像是撒娇地喊她一声。
袁方不吃这一套,她现在看明白了。
也特别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自己现在看着夏美这丫头。
之前学会跑掉的那一刻开始,这孩子的脑袋里就装得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袁方不能接受,也接受不了。
她推着夏美进屋。
“先进去,你现在什么都不用想,我来替你想。”
说到最后,袁方想说的就还是这句话。
夏美指着那些资料。
“妈,味道太大了。”
“不吃一点苦,哪能看见美好未来。”
袁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把夏美给推了进去。
夏美之前安的锁现在倒是方便袁方了。
门从外面锁上,夏美听见声音了,她试着拉了拉门。
拉不开。
“妈!”
夏美对着外面喊了几声,外面没有回声,又用手一直拍门。
袁方怎么可能开门。
“你先看那些资料。”
袁方关上门就放心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要是觉得味道太臭,你就算是移动,也要翻动看几眼不是吗?
袁方就是这种想法。
夏美觉得自己安这个锁可不是这么用的啊。
夏美没办法,只能先把屋子里面唯一窗户打开,被铁杆子隔开,也出不去,窗户外面是隔壁家的墙壁,什么都看不见。
夏美觉得待在屋子里面,自己身上都是怪怪的气味。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夏冬回家了。
袁方她对回来的夏冬喊了一声。
“夏美屋子里的那个灯,你现在就去把它换掉,不然在里面看书,眼睛会坏掉的。”
夏冬听见袁方和自己说话,夏冬立刻答应。
“我马上就去。”
只要袁方你愿意说话,那自己就答应。夏冬就是这么好说话。
这次答应了之后,是说办就办,倒是没有拖沓了。
夏冬拿着灯泡和工具去了夏美房间。
瞧着上锁了,还以为夏美没在家。
他打开门,一进去就闻见那股书有点潮湿的臭味道。
熏得人眼睛疼,睁不开。
夏冬扇了扇风,看夏美还坐在那里。
“夏美,你在里面?”
夏美听见爸爸的声音,掀开被子跑了出来。
她还以为睡着了就能忍忍,忍不住了。
跑院子里面去换气了。
夏冬没进去问夏美。
“夏美,你屋里这是什么味道呀?”
夏美站在院子里面。
还没回答。
袁方听见夏冬的声音出来。
“夏美呢?”
她看屋子里面没人,就担心夏美跑了。
夏美站在院子里听见声音回头看着袁方。
她就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是那个没满18岁的小姑娘,所以自己妈妈才觉得可以一直这样安排自己的生活。
那些书,不管是怎么来的?
可如果自己是真的愿意想要去考试,就算你不帮自己拿书来,自己早就开始看了,可自己就是不喜欢,也没有想法去考试。
夏冬指着院子里的夏美。
“不是在那里吗?”
袁方又着急追出来。
“你爸要安灯,你也不帮着看着。”
“你是怕我跑了吧?”
如果袁方刚才没有锁门,夏美是不会这样说话的,。
可就是锁门这个行为自己不喜欢。
“我不是犯人也犯错的小孩,你不能把我关起来。”
袁方看着夏美的眼神。
那眼神里面是什么?什么都有?最明显的就是不耐烦。
袁方指着夏美。
“你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你这样看着我是想说什么?”
袁方就觉得今天这场架是必须要吵了,是不是?
夏冬换完灯泡出来。
听见母女俩的对话。
这针锋相对的,他拦住袁方。
“怎么回事你?你和这孩子是怎么回事?”袁方甩开夏冬的手。
她准备去夏美面前。
好好说说。
她到底要怎么做,她们才能明白?
夏冬比袁方先下去。
他问夏美。
“你妈心情本来就不好,你闹什么呢?”
这句话说得,什么作用都没有。
夏美问自己爸爸。
“为什么你觉得是我在闹?”
“你妈天天为了你操心,不是你闹,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那屋子里的怪味你没闻见吗?”
她记得她爸爸刚才还问过自己屋子里面是什么味道吧。
“什么什么味道?”
夏冬大概能想起来,不过听夏美这样说,就知道是袁方弄得了。
夏冬装作不知道。
袁方也过来了。
“夏美,我问你呢?是什么意思?”
夏美避开她的视线。
“我说没什么意思你也不相信不是吗?”
多余的解释,根本就没用不是吗?
而且她觉得在家里就觉得闷闷的。
是刚才异味在自己的屋子,反正就是感觉自己透不过气。
袁方觉得夏美就是长反骨了。
“夏美!”
“妈,你不要叫我的名字了。”
夏美转身就走,才要跨出家。
袁方叫住她。
她这次说话格外温柔。
“夏美啊,妈就只有你呀。”
她的语气是哀求的。
你说刚才还在发火的人突然一下又哀求你。那种声音还是自己母亲发出来的。
夏美根本就于心不忍。
她脚步换了方向说。
“我只是去喝点水。”
她学着袁方她们用冷水灌了一大瓢进肚子。
“我喝完了,先进屋了。”
夏冬跟着夏美进屋。
他是觉得那些书还是有点味道的。
要问问夏美。
夏美盖上被子没准备回答。
夏冬进去又出来,他问袁方要不先搬出来一些,不然这味道太重了。
袁方扫了他一眼,心里想到是,那些都是书香,还有钱的味道。
“先抱一些出来,明天有太阳再晒晒。”夏冬进夏美的屋子。
“你妈说可以先抱一些出去。”
他蹲下身把书搬出去。
夏美没什么心思。
“不用,放哪里也行。”
夏美盖上被子睡了。
袁方在火房里面,熬了一碗冰糖雪梨水,这是早就给夏美准备好的。
等着夏美进屋之后。
袁方又用碗倒出去,准备给夏美喝。
她不想自己端进去,让搬完书的夏冬过来给夏美送进去。
夏冬还以为给自己喝的,准备伸手。
“给夏美送进去。”
夏冬没接,知道这不是给自己的:“她睡了。”
“装睡呢。”
“没,是真睡了。”
袁方自己去看了一眼,倒真是睡了。
袁方疲累的靠着门坐在地上,夏冬倒是体贴地想要问,问她和夏美又是怎么吵起来了?
可是自己要说话的时候,袁方就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话,先一步告诉他,“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和我说。”
夏冬立刻明白。
袁方她哪里是愿意和自己说话,根本就只是因为夏美和她闹矛盾,所以自己在中间起到一个调和的作用而已。
夏冬也不多说话了,自己出去用凉水冲脚。洗完脚了之后。
缩在沙发上躺着睡觉。
他把钱给袁方放在桌子上。
袁方坐了一会儿把钱拿上回自己房间了,她重重的关上门,也不在意家里的其他人是不是已经入睡。
躲在被子里的夏美根本就没睡觉。
她是在装睡,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自己装睡的话,就可以不面对妈妈。
第二天。
夏美起得很早,凌晨四点多钟就起床了。她收拾好出门,袁方把她要带着的东西都给她放在桌子上呢。
夏美其实不想带着走。
可想来想去又觉得袁方会担心。
还是东西去了学校。
漆黑的路,还吹着冷风。
可这些都没夏美觉得心灰意冷。
她去洛阳坪的路是越走越熟悉,可和回来时候想走的路却越来越偏。
她到学校的时候,她又讨厌学校了,不想进去,她蹲在学校门口。
什么时候都没有现在这样,现在就只觉得很累,那种累,是从心里面出来的。
范成月早起生火,要让教师的温度升起来。
他看着院墙那边冒出来半截的头。
心里一惊。
应该不会有什么才对吧。
“是谁?”
范成月出声。
夏美立刻就站了起来。
“是我。”
范成月心想,自己想到的就是没错,不会有什么非人的存在。
他先一步过去。
“怎么蹲在这里。”
夏美僵硬的回答:“脚抽筋了。”
范成月半蹲下身:“抽了吗?还疼不疼?”
抽筋是很麻烦的,他伸手给夏美:“那你扶着我。”
“不用。”
“扶着吧,不要逞强。”
夏美就是敷衍的一个谎言,范成月倒是特别认真。
夏美没伸手,“现在已经不疼了。”
范成月收回手。
“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不算早了,马上要上课了不是吗?”
“还早着呢,还有两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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