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反应太大了。
夏美尴尬地低头。
弄得自己就好像对他不送自己这件事觉得很失望的样子了。
范成月也没特别去对夏美的反应注意。
他只是说不去送她。
还有后续,
“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会来接你。”
夏美听完更是一愣。
脑子里一下想到梁秋实那句诗。
【你走了我不会去送你你来了雨下得再大我都会去接你。】
莫名有些应景。
夏美不自觉笑了笑。
范成月也看见她的笑容了。
应该是想到比较高兴的事情吧。
范成月走路送夏美到了村口,等夏美告别说再见了,他还盯着人家的背影看。
等夏美彻底走了。
范成月问过路的人认识汪顺这个人吗?
村里的人指着不远处的土房。
“汪顺吗?那边,就是那家。”
“谢了。”
范成月到汪顺家的时候,门开着,屋子有说话声。
范成月进去就听见他拉着村里的人说夏美的坏话呢。
他说得有模有样,说夏美当小姐,追着自己要钱还说夏美很不要脸,勾搭了不少男人,有个男的还为了和自己抢夏美打架。
“真看不出来这丫头是这样的人啊。”
汪顺憋嘴。
“谁把鸡字刻头上?”
听八卦的人附和。
“也是。”
大家都邪恶地笑出声。
范成月一把推开门就进来了。
本来几个人坐着,突然有人进来,而且他们还在讲黄色段子。
被撞破的人脸上都是害怕。
汪顺认出这小子,不就是自己话里面打自己的那个男人吗?
他立刻防备地提着凳子挡在面前。
“你,怎么到我家来了?怎么,还想打人?”
范成月不是来打人的。
他冷着脸回答。
“我就是来听听你说的故事。”
“出去出去。”
汪顺哪里有要讲给他听的故事。
他这都走到警察局还硬是被人拉回来了,他这么生气难道还不能说几句吗?
“你赶紧给我出去。”
他现在看见范成月就打怵。
袁方把自己开瓢了他不怕,但是对上一个比自己年轻的男人他就害怕。
范成月不出去。
还靠近几个听八卦的人。
“别啊,你继续说。”
范成月拉过凳子等他继续说话。
汪顺家里的那些人盯着汪顺问他,“这是谁啊?你债主?”
汪顺不屑。
“什么债主,我又不欠谁的。”
汪顺说得理直气壮的,不过也不敢对上范成月的脸,他推着凳子往外指。
“赶紧滚出我家。”
几个听八卦的面面相觑,好像不应该看这种热闹,大家眼神一对视?
走?
那就走。
他们一动身。
范成月拦住他们。
“别走,继续说说你们的看法,毕竟我也是夏美的同事,你们说的这些事我不知道,所以特别好奇。”
汪顺家里几个人都看范成月,啥?夏美的同事?
“同事?哪里的同事。”
这有人又八卦了。
范成月一点伤害性都没。
还回答他们的问题。
“学校。”
袁方说过夏美在学校。
“还真在学校上班?”那人不相信地问了一句。
“洛阳坪。”
一听洛阳坪大家又皱眉。
那边那个穷疙瘩有学校吗?
范成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就得多去看看多问问,别跟井底之蛙一样。”
那人一横。
“你拽什么?”
搁着挖苦谁呢?
“别对号入座,说谁谁清楚。”
范成月说完,也没把自己当外人,上下打量汪顺的房子,条件差不多,不过还没学校那边好。
特别破还乱。
一看就是不整洁的。
汪顺对范成月东看西看的行为就不高兴。
小声和人说话。
“帮我把他赶出去。”
对方想知道这人是谁,还能这样大摇大摆地来说话。
“谁啊。”
“夏美的姘头。”
“啊?”
不是说同事吗?
他没想到学校,反倒是说,这男的也是做那一行的?
汪顺不知道他想啥呢。
也没解释。
范成月对上他们咬耳朵。
“你们别说悄悄话,大声一点,让我也听听。”
汪顺旁边的人说。
“你和夏美是哪里的同事?你是鸭子?”
范成月知道鸭子是什么意思,这些人不知道每天在背后嚼舌根说了多少,还能这样问自己。
“我看你还是狗子,我和夏美是学校的同事。”
他看他们那贼眉鼠眼的眼光就知道他们想什么呢。
范成月来了就没准备走。
他也不打人。
就听听汪顺讲故事,看他嘴皮子挺溜的,说给自己听听也行。
“怎么不编了?我还准备听听你是怎么诬陷夏美的。”
汪顺推着凳子,“我跟你没什么说的。”
范成月一把抓住汪顺的胳膊,他手上用力,汪顺眉头一皱觉得疼了,嗷嗷地叫了起来。
周围几个一看,这不就是来闹事的吗?
几个人眼神一交汇。
和汪顺告别。
“我们先走了。”
你们都看见了,就不能帮帮自己吗?汪顺想让他们帮帮自己。
“喂,等等啊。”
不过那几个人都不等。
看他们出门,范成月还贴心地说。
“那就不送你们了。”
等人走了。
他松开手。
就好像刚才用力掐他的根本就不是自己。
“我上门怎么也是客人不是吗?你不是应该招待招待我吗?”
“你到底想干嘛?”
汪顺语气不善,范成月也没好语气。
“听听你的嘴怎么喷粪。”
范成月舒展了身体重新坐下,和这种人待在一起他也不愿意,不过看汪顺不敢放肆的样子,范成月也觉得解气。
一个男人躲在背后中伤一个女孩子,他都替他觉得羞耻。
夏美告诉自己要走。
自己不会来她们村子惹事,动手打汪顺?犯不上,他们这种无赖最怕什么自己也清楚。
无赖怕无赖。
范成月在汪顺家里坐着,他身上还带着书可以看。
用汪顺的灯看得更清楚。
他待到半夜才走。
硬是把汪顺这个打麻将的人,都熬得一直打瞌睡才离开,他站在门外,看汪顺把灯熄了。
从地上捡了石头对着他的房顶抛。
“啪。”
一声响。
汪顺还没睡熟,就被惊醒了,他急急忙忙地打开灯。
抬头看房顶?
老鼠?
仔细再一听,又是“啪”的一声,瓦片被打烂的声音。
这怎么可能是老鼠。
“谁呀?”
他冲着外面大喊一声从屋子里跑出来,眼神左右看没人。
可他心里知道指定就是刚才和夏美好的那个龟儿子在搞事。
他从地上拿了棍子,四处找了找,空荡荡的也没人。
他骂骂咧咧再进屋。
范成月从躲着的地方出来。
又这样用石头打房顶,或者打窗户。
小小的石头在晚上闹出的噪音也是不小的,尤其是汪顺还特别想睡觉的时候。
前前后后闹了十几次。
汪顺受不了打开门,对着外面的空气开始骂人。
“你有本事就给老子出来,别当缩头乌龟。”
可范成月已经走了。
他这也不是闹这一次就完事,得多来几次他才知道害怕。
范成月回去的时候盯着手上的手机,这个挺贵重的,她放心的交给了自己。
他也不会辜负她的嘱托,手机也不会随便乱用,他要等夏美联系自己。
夏美回到家还是不动声色的。
袁方让她吃饭就吃饭,洗脸就洗脸,看书就看书。
换药的时候,她也没挣扎,特别配合。
袁方觉得夏美这样就最好。
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
等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也没有需要收拾的,能带的东西就是自己和贴身的衣裳,她用一个小包背上就能走。
收拾多了,被撬掉的锁,妈妈推门就进来了。
等夏美吃完饭回屋。
夏冬打完牌姗姗回迟。
他身上还有点酒气,不知道哪里喝的,袁方也不会给他热饭。
没有询问和问候。
袁方和夏冬直接吵起来了。
原因是因为山上那块地。
袁方山上地里种的豌豆苗生得翠绿,现在这个时节正是掐嫩头的时候,她一天就跟照顾宝贝一样,上肥除草。
就等着收获。
可不知道哪家不长眼地把砖和沙子堆了一大山在她地里。
眼看着马上就可以吃的豌豆尖。
全毁了!!
还有不少被骡子给踩烂的。
硬是连一把都掐不起来了。
袁方站在山上骂了一个多小时,也没人应声,她下来问了路边必经之路的几家人,有知道的告诉袁方是李家的人堆的。
其他的他们不知道。
袁方气冲冲地去了李家。
可到了李家,人家说了,山上的的夏冬在把钱还给他们之前,使用权就是李家的,白纸黑字上夏冬自己签的名。
“他答应了我没答应!”
老李呵了一声。
“你不是说谁欠得找谁吗?”
他们就是按照袁方说的去找的夏冬啊。
现在来闹什么?
应该是还钱才对。
袁方还想撒泼。
老李叫人。
李家媳妇的弟弟从屋子里出来。
“哥,有什么事?”
袁方看见这人,什么时候出来了?她对上李家媳妇的弟弟怂了。
她嘴碎地骂了老李家。
“没好心的人早晚不得好死。”
老李媳妇那个暴脾气,“这臭娘们。”
袁方已经溜之大吉。
她跑回家,夏冬不在,又出去打牌了。
她没在夏美面前表现出来,一直等夏美进屋,夏冬回家。
袁方迫不及待地和夏冬又吵了起来。
这次为了那块地。
夏冬说得特别难听。
实在不能忍受。
“袁方,那块地是我的?你嫁过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你忘了?”
土地都是在人头上的,袁方不是这边的人,嫁给夏冬的时候,她原来也有的那块地,不过在娘家那边,更别说她妈早就已经给了自己儿子。
夏冬这句说得特别狠。
这里的东西都是夏冬的,和她袁方没关系,还让袁方别觉得山上的地是她的。
夏冬说完每一句话就让袁方寒心。
他的意思就是自己的地,自己怎么处理和她袁方都没关系。
袁方眼里含泪。
“你是人吗?”
夏冬反问她。
“我不是人,你又是什么东西?”
“我辛辛苦苦做的那些事?在你看来就跟应该做的一样是吧?”
夏冬不听袁方说这个还好,一说,那也来劲了。
“谁让你做了?谁要求你做了?你一天是饿饭了?还是没衣服穿?你愿意去山上干活,那是你自己愿意做的,谁把刀子放你脖子上逼你了?你现在就觉得谁都欠你的!”
等夏冬说完,袁方一巴掌直接打在夏冬脸上。
“你算什么东西来说我,我不种地,你去吃屎吧!”
夏冬脸都被打歪了。
他握紧拳头,拿过一旁的凳子砸在袁方头上。
本来就有些发脆的凳子当时就被打碎了。
袁方连疼都没来得及,直接脱下鞋子对着夏冬的脑袋就开始对打,“狗东西,我让你打我,你打我。”
夏冬挡住一下没挡住第二下。
两个人打成一团。
夏冬把袁方摁在地上死死压着。
他嘴角都被袁方抓出血了。
他不敢让袁方乱动。
“你就是疯病。”
袁方一直在挣脱。
“你才是疯病,你全家都有病,你有本事就放开老子。”
夏冬放她才怪。
放了又来打自己,跟疯狗没什么区别。
房间里的夏美听完了发生的一切。
她蜷缩在门口,就算外面闹翻天了她也没出去。
父母这些话他们说,也是毫不避讳夏美,她只能自己捂住耳朵,不让自己听。
晚上的打架事情就跟家常一样。
第二天一大早,夏冬又躲了出门了。
夏美推开门进去的时候,袁方在床上哭泣。
她听见开门声,一下没出声。
夏美说话她才放松,“妈,就不能不和爸爸吵架吗?”
袁方一下翻开被子,露出的脸上全是抓痕,她看着自己女儿,“你怎么没去上班?”
夏美随便找了个借口,“今天没我的课,可以晚一点去。”
袁方捶着被子。
她问夏美听见你爸爸昨天晚上说的那些是什么人吗?
夏美听见了。
听见自己妈妈骂的什么?不过之前说过离婚的事情,他们也不答应。
就算今天变成这样,那也是他们自己继续僵持在这里得到的结果。
袁方想来想去,她的意思是分家。
“我和你爸分家过行不?”
她要和夏冬分家,夏美没什么意见。
“你做什么,我都是支持的。”
她这样一说。
袁方没觉得高兴,反倒是觉得自己女儿连一点意见都不告诉自己,没什么用。
她说,“女儿,你都这么大了,可是夏冬说什么呢?他现在还在说自己嫁过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过来,所以自己什么都不该有这样的话,听着就跟刀子剜自己的肉没什么区别。”
他真能说得出来。
袁方又问夏美。
“如果我和你爸分家,你跟着谁?”
夏美回答她说。
“我不选择谁,我始终就是你们的女儿。”
一般都是兄弟姐妹分家,袁方心想起来要分家,只能是离婚,其实这和离婚也没什么区别。
袁方就觉得自己必须要在夏冬把所有东西都输出去之前,赶紧和他把这些东西分清楚,不然这个家以后,她可能都没有住的了。
袁方想清楚之后。
从柜子里拿出衣服套起来,准备去村长家让村长给自己做主。
“你自己弄点吃的,我走了。”
等到袁方出门之后。
夏美也去干了一件事。
她去了警察局。
至于之前不告汪顺准备猥亵自己的事情,是当时她担心父母,也忧心很多。
可现在。
让汪顺继续这样下去。
那他只会变本加厉。
夏美把那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了警察。
警察当然就去找汪顺来警察局了。
夏美坐在警察局。
因为之前李家的事情她来过一次,所以警察也认识她。
那个女警察还觉得挺佩服夏美的,毕竟她能站出来说这种事情。
就算没有猥亵成功,但是汪顺这个性质,是不能当做这个事情没发过的。
警察找到汪顺的时候。
汪顺还在找夏冬呢,他的意思就是说,反正现在夏美这样名声不好,袁方还把自己打伤了,要不自己和夏美就凑合凑合一起过了算了。
夏冬就觉得荒唐。
“你觉得你是什么东西?还能说这种话?”
昨天晚上和袁方本来打了一架,他心情就不好,现在听见汪顺还在自己耳边跟个苍蝇一样这样嗡嗡的说话。
他就更觉得生气。
正要伸手打人。
警察来了。
“谁是汪顺?”
夏冬指汪顺:“就是他。”
发表的评论审核通过后会在评论区显示哦~ 可在个人主页查看书评的审核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