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绝境 阅读至93%

梦中绝境

书名:离人心上 作者:董珂 本章字数:6310字 更新时间:2020-10-27 15:13

日上三竿,灵犀苑内天光大亮,初月同薛曜对坐着,神色不安。

只见薛曜端起瓷碗,舀起一勺热粥,放在嘴边吹凉。

“来,张嘴。”

初月撅起嘴,有些不满:“我的眼睛也好了,可以自己吃的,你也自己吃好不好。”说着,便随手从盘子里拿起一个包子塞到薛曜手里。

薛曜笑着接过包子,刚放到嘴边又重新放下。

“怎么了?不喜欢吃包子吗?”初月凑到薛曜面前,还在自责自己对他的不了解。

薛曜摇摇头,一脸正色地说道:“不是,这包子太软了,软得……就像你昨晚的脸,我不忍心咬下去。”

一听这话,初月呼吸一滞,惊得手中的勺子掉进粥碗,碗里的热粥溅了出来,落在桌布上点点印记。

薛曜无奈地摇摇头,端过初月面前的碗来:“猪头,还是我来吧。”

“薛大将军,咱们商量一事儿好不好。”初月不适地挠挠头,“你,你还是对我凶一点吧,突然这样……我不习惯。”

“那就开始习惯,张嘴。”薛曜回答得倒是简单利落,将一勺凉好的粥递到初月嘴边。

“可是……我们还没有成亲啊。”初月乖巧地张嘴。

“在安排了。”

“可是……这也太多人了。”初月犹豫地看向窗外,白里起正带着一行士兵,像是在樊楼看戏一般若有所思地看着卿卿我我的两人。

薛曜不耐烦地皱眉道,“我不是说了吗,我喂她吃完饭就走。”

白里起面露难色,支支吾吾道:“可是……这都喂了一个时辰了啊?”

薛曜挑眉,显然对白里起的质疑很不满意:“嗯?”随后向着一行士兵横了一眼过去,吓得众人急忙躲在花园的树后,不敢出声。

初月见状,生怕耽误薛曜的正事,连连摆手,“薛曜,我马上吃完,你快点走吧。”说罢端起碗大口喝粥,粥碗见底,她好似求表扬一般举起碗,“你看,干干净净的。”

薛曜满眼堆着笑意,伸手擦去她嘴角的残留的粥渍,“粗心。”

身后白里起浑身感到一阵恶寒,不由得眯上了眼睛别过头去,别的士兵酸得直咕咚吞口水。

薛曜根本不睬旁人如何,起身对初月宠溺道,“你好好在顺王府待着,我会尽快找到东识的把柄回来。以后不会再有人让你去宫里当什么国师,不会再有人想伤害你了。”

初月乖巧地点点头,像是一只食饱餍足的小猫。

薛曜揉揉她的头,“不要只会点头,说话。”

初月羞怯地笑了笑,“嗯。”

“怎么这么小声,这可不像你。”

“我到现在还觉得像在做梦。 ”初月小声道。

薛曜轻拍了一下初月的头。

初月捂着头,“别打了别打了,再打下去就把我打醒了。”

薛曜正色,“是我没有让你相信,我们之间发生这么多事,我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你,可害你伤透了心的人也是我。”

“那不是你的错。”初月忙安慰薛曜。他们两个人发生了太多太多,这其中又有多少无奈和不舍,她不愿将过错归咎于任何一个人身上。

“那溪陷害你之前,我就已经想通了,假如兄长不惜性命换来了你我相识相知,我们更应该好好地生活,人生苦短,我们不是圣人,只是一对普通的夫妻,不可能对得起所有人,只能对得起自己的心。”

初月重重点头。

晨光熹微中,薛曜披上披风的背影高大潇洒,身后跟着一行士兵神色威严。初月望着薛曜渐行渐远的身影百感交集,“徐初月,你的心上人,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所以你也要站得笔直。”

那溪在客栈院子里焦急地来回踱步。她转向多尔图:“日间好不容易才甩脱了那帮追兵,你确定此处是安全的?”

多尔图还没来得及回话,宁王已经嬉皮笑脸地凑了上来:“小娘皮,你们逃不掉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既然你在关键时刻没有抛下本王,只要你现在回头,送我回宫,那就还来得及。我大可以同父皇说,我们是情投意合,意图私奔,并不是你劫持了我。”他从脖子上解下一个长命锁来,“这是我从小就戴着的长命锁,你拿去,就当是我俩的定情信物……”

那溪嫌弃地一肘子推开他:“就你这猪脑子,居然还想争皇位!”

宁王小声嘀咕:“又不是我想争皇位,是母妃想。我有什么想不开的,做个逍遥王爷自由自在,再好不过了……”

罗戟正悄无声息地伏在屋顶上,挽弓瞄准了下头院里拉拉扯扯的二人。好不容易等到那溪背对着他,他咬了咬牙,一根利箭破空飞出,直往那溪而去。

宁王正拉着那溪,还要把长命锁往她手里塞,忽见一点寒芒急速飞来。他上前一步,挡在那溪身前。一阵剧痛传来,带血的箭头直直穿破了他的肩胛。宁王低头看着自己身前冒出的箭头,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黑暗渐渐袭来,宁王也诧异自己为何下意识的就救了这个蛇蝎郡主:“真是笑话,我只是想让你对我心服口服,别在本王面前…嚣张跋扈,从来没有想过…要替你死。” 宁王强撑着伸出手去,“罢了,这长命锁你快拿着,就……用我刚才的说辞。你往后一定要……长命百岁……”

那溪的手颤抖起来:“我不要!你自己留着!”

“小娘皮,你真狠心……到我死了,居然都不肯为我掉一滴眼泪……”宁王虚弱地抱怨着,头一歪,彻底闭上了眼睛。

“你醒醒,你不要死!”那溪拍了拍宁王的脸,泪如泉涌,“我不许你死听到没有!”

四面一片喧哗,已经有人影从屋顶上跳了下来,直往这边扑来。那溪咬了咬牙,夺过宁王手中的长命锁,往后门逃去。

宁王被奄奄一息地抬了回来,宫中登时大乱。御医们手忙脚乱地救治着,苏贵妃在一旁哭得声嘶力竭。一片喧闹中,没有人留意皇帝从床上直愣愣地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皇帝一路走着,到了云妃的寝宫中,终于止步。东识从暗室中推门出来,原来这暗室就在云妃废弃的寝宫之下,东识转身看着满是蜘蛛网的陈旧牌匾,不觉悲叹:“宫里人尽传云妃的寝宫有鬼,终有一天,我会让那些看热闹的人,都变成这里的冤魂。”

此时的东识面色苍白。因是上回反噬来得猛烈,他将养了这些天,才勉强恢复了元气。好在这反噬只有一次,往后终于再无顾忌了。

脚步声响起,影影绰绰的夜色里,出现了皇上的身影。东识将一根针插到巫蛊小人的脚上,皇帝站住了,皇帝目光呆滞的看着东识,东识动了动手中的银针,皇帝噗通跪了下来:“主人,请救救我儿!”

“宁王死不了,不过……”东识冷冷地扫了皇帝一眼,递给他一颗药丸,“这是假死药,回去让宁王服下。待他闭气了,便告知众人,明日开始为他大办丧事,让徐初月乖乖进宫!”

东识的目标,还是初月的生辰石。

因着薛曜还要动身去青云族老巢找破蛊的办法,初月虽然万般不舍,也只得又回了顺王府。一回来,却觉得气氛十分沉重。

星辰拉着她进屋,屋里还坐着一人,却是罗戟。初月正不明就里,星辰开口了,满面不安:“皇姐,宁王兄……薨了,父皇宣你我进宫,再见他最后一面。”

初月目瞪口呆:“宁王兄不过是被那溪劫持了,怎么会……”

“是属下原本想射杀那溪郡主,却不小心误伤了宁王。” 罗戟满面愧疚,“不过属下看得明白,宁王虽然伤重,却绝不致命。皇上突然在这当口说宁王已薨,要宣二位入宫,怕是有诈。属下认为,公主万万不能进宫。”

二人将怀疑东识用巫蛊之术控制了皇帝一事告诉了初月,初月听了更是瞠目结舌。

罗戟拱手要告辞:“将军已经知道了消息,很快便会回京进宫。我如今已是戴罪之身,正被举国通缉,就不在此久留,给顺王爷添麻烦了。”

罗戟走了,初月心乱如麻。一夕之间已然天下大乱,九五至尊竟被东识操控,宫中所有人,包括桃幺,生死都只在他一念之间;罗戟莫名其妙成了通缉犯,囡囡若是知道了,还指不定该有多伤心。星辰满面疲倦,薛曜也在为诸事奔忙,只有她闲人一个,半点忙也帮不上……

初月懊恼地想着,突然想起廖伯来。听说廖伯这阵子在王府养着,已经好了许多,他如果真是父亲的故人,或许可以教她如何用生辰石帮上些忙。

她这样想着,兴冲冲地去找廖伯。廖伯果然已经神智清明,见了她十分高兴,一五一十地把当年的事情说了一通。

初月瞪大了眼睛:“廖伯您的意思是,我的生身父亲是在用完了生辰石的第十二次机会后,死于反噬。那他最后一次,究竟用生辰石做了什么?”

廖伯摇头:“此事除了大国师自己,再无人知晓了。”

“那您当年可认得东识?”

听初月说了东识如今的所作所为,廖伯大摇其头:“当时我们都以为他是一个忠厚老实的孩子,天资也好,不成想他竟为情痴狂,做出这等荒唐之事来!这么说来,他几年前突然做了国师,怕也是有意为之,从那时起,他便想要炼化皇上的身体了。”

“我来找您,其实是想问问,我究竟要怎样才能自如地催动生辰石?如今局势大乱,所有我关心的人都已经深陷局中,我不想做那个躲在别人身后的人,我想要……做点什么。”

“可是你已经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你还要动用生辰石吗?”

初月点了点头,廖伯叹了口气,拿出一盒熏香来:“这一天终于是来了。既然如此,这是你爹留给你的,点了它,你就会知道答案。”

香烟袅袅,初月闭上眼睛,又回到了那幅泼墨山水之间。水晶球悬在方台之上,缓缓地旋转着。

初月父亲大国师的声音从虚空里传来:“孩子,你不应该来这里的。”

初月四处张望:“爹爹?你在哪里?”

四周一片沉默,初月恳切的:“爹爹不要怪我,我想知道接下来谁会有危险?”

大国师叹息:“你想要知道的这些,生辰石都会告诉你,但是你要付出代价。”

初月定定的看着水晶球:“我愿意。”初月已经走到了水台边。

大国师无奈:“孩子,如果你一定要看,切记不要被这世间任何声音打扰,一心想着你最关心的人,千万,千万……”

大国师的声音渐渐消失,初月将手放在旋转的水晶球上。水晶球迅速的转动,上面出现众生像:乞讨的百姓,洪水冲毁的村落,被战火屠杀的生灵……无数人发出求助和嘶吼,声声刺痛初月的心,扰乱着初月的思绪,她根本看不到想要看的事情。

初月闭上眼睛,她哭泣着祈求:不要,不要让我看到这些,求求你了。

大国师叹息:“孩子,放弃吧,你的心太软了,之前的变身哪一次不是为了救这些萍水相逢的人?最后一次活下来的机会,留给自己吧。”

初月擦掉眼泪:“不,薛曜,薛曜你在哪里!”

初月闭上眼睛,凝神屏息。缭绕的景象散去,重重云层之下,初月看到薛曜带着兵马赶路的画面。

初月心中一喜,忙将心神都专注于那一个画面之上——

画面一转,薛曜已经身在一座宫殿中。殿上乱哄哄的,许多人正在打斗。他带着罗戟和白里起,穿过了一道石门,便进入了一个昏暗的石室中。石室一角却停着一座晶莹剔透的水晶棺,里头隐隐躺着一个人影。

薛曜在和东识争吵着什么。突然之间,他冲到棺材面前,手起刀落,东识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一柄飞刀甩了过来,直中薛曜的胸口,顿时血流如注。薛曜捂着伤处,瘫软地倒在了地上。

“不要!”那柄飞刀仿佛是插在了自己胸口上,初月捂着胸口从梦中惊醒过来,满头大汗。一睁眼却见星辰正守在床边,他盯着熏香,满面痛苦:“皇姐,你明知道这已经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为何还要这么做?!”

初月惊魂未定,鞋也顾不上穿就要往外跑:“薛曜,薛曜有危险!他不能去皇宫!”

星辰一把拉住初月,“如果你此时去见他,改变了梦境,你就会遭受反噬,变成活死人的。我不能让你这么做,哪怕是你恨我一辈子,我也不能让你走!”

“可是他会死,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吗?”初月眼泪落了下来,“你若是现在要拦着我,还不如一刀杀了我!”

“我知道薛曜是什么人,如果薛曜在这里,他也会希望我拦着你的。”星辰神色沉痛,他绝不允许自己眼睁睁看着初月进宫送死。

初月双眼含泪恳切地看向星辰,“算我求你,行吗?”

星辰站起来,狠下心来甩开初月的手,“不行!让你去寻死就是不行。”

“星辰,你还记得它吗?”初月已然心如死灰,缓缓掏出自己月牙形状的玉佩。“静妃要我们姐弟彼此照顾,才给我们这个,这些年是我亏欠你,以后,皇姐希望你照顾好自己。”说着,初月深叹一口气,将玉佩扔出窗外。

“不要!”星辰还没来得及阻止,玉佩已经被初月从阁楼扔了下去,他将初月的门锁上,冲到阁楼下面,在沟渠中将玉佩捡了起来,心痛地擦着上面的淤泥。

秦一霄走了过来,语气沉重,“王爷,公主向来宝贝这个玉佩,没想到这么决绝。”

星辰并未理睬秦一霄,只是抚摸着玉佩,喃喃道:“柳下笙歌庭院,花间姊妹秋千,娘亲,难道是我在强求皇姐吗?”

突然,不远处望月阁传来一声门扉响动,星辰一惊,“不好!”

星辰匆匆进屋,却发现初月已经不在,而廖伯站在屋内。

“是你放她走的?”星辰忍着怒火。

“王爷,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啊。”廖伯语重心长道。

“来人啊,调动人马,不惜一切代价将公主追回来!”

“是!”秦一霄领命。

星辰捏紧玉佩,神色凛然,“皇姐,没有我的允许,我不准你死。”

皇宫中已经处处挂起白绫,哀乐声声响起,众人都在抹着眼泪。

“儿啊,你不要吓唬母妃好不好,只要你愿意醒来,为娘可以代你去死,没有你母妃可如何是好啊。”苏贵妃瘫软在地,险些哭到晕厥。苏囡囡在一旁扶着苏贵妃,一脸愧疚地低着头。

皇帝咳嗽着,身体已然极度虚弱,眼中却尽是狠厉决绝:“苏提督,只要能抓到那个侍卫,不惜……不惜一切代价,朕要他……不得好死。”

苏提督连忙跪下领命,“属下定不负皇上所托,皇上龙体为贵,节哀顺变,宁王也不希望您为他如此伤心啊。”

半个时辰后,正殿之外的空地上,苏提督正对着一行士兵发号施令。

“皇上的命令都记住了吗?只要能抓住罗戟,无论死活。”

“是!”众士兵的回答响彻云霄。

这时苏囡囡走殿内走了出来,“父亲。”

苏提督皱眉,“你怎么出来了,好好陪着贵妃。”

“父亲……我有话想和你说。”苏囡囡欲言又止。

苏提督冷漠地望着远处,似乎已经猜出自己的宝贝女儿的心事:“何事?”

“罗戟误杀王兄一事的确罪无可赦,可我听说,是王兄自己给那溪挡了那一箭的,不然罗戟也不会错杀她啊。”苏囡囡急切道。

“你给我住嘴,那横死的人可是你的兄长!”苏提督气到极点,恨铁不成钢地看向苏囡囡,暗骂自己怎么生出了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好女儿。

“是,我也很难过,可也不能不讲道理啊。”苏囡囡拽着苏提督的衣袖,恳切地说道。

听了这话,苏提督气急败坏,头脑一热便一巴掌打在苏囡囡脸上,“你——”

苏囡囡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立刻红了眼圈,不可置信地看向苏提督:“爹,你答应过娘亲不打我的。”

“我就是太宠你了,这一巴掌是要提醒你不要吃里扒外,别以为你和那个罗侍卫眉来眼去的我不知道。早点死了这个心,否则,别怪爹心狠手辣。”苏提督冷哼一声,愤愤离开。

苏囡囡失魂落魄地往回走,她一筹莫展,不知如何才能让罗戟逃脱被定罪的命运,眼下无论是皇上,还是爹爹都认定罗戟便是导致宁王毙命的罪魁祸首,但是……突然,有一道黑色身影闪身出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苏囡囡正要还手,却对上对方黑巾之上那双熟悉的眼睛,心下一紧,连忙停手,压低了声音:“你疯了!到处都在抓你,你竟还来宫里自投罗网!”

罗戟置若罔闻,只是轻轻碰了碰苏囡囡的掌痕,“疼吗?”

“我不要你管,你赶紧走。” 苏囡囡强忍着眼泪就将罗戟往外推。

“你真傻,为什么要帮我说话。”罗戟看着落在苏囡囡白皙的脸颊上格外显眼的掌印,愧疚和心疼如洪水般袭来。

她说着便要落泪,“你才傻,稀里糊涂的惹了个死罪在身上,你以后该怎么办啊!”

罗戟掏出一颗药丸:“宁王未必是真的薨了。薛将军说了,东识最擅长用毒,宁王许是被喂了假死药,假以时日,还会再醒来的。”

苏囡囡又惊又疑:“可他若是没能醒来……”

“那样的话,等我帮将军平息了这阵子的事态,我便去自首。的确是我杀了宁王,皇上不愿意放过我也罢了,这就是我的命……”

苏囡囡眼泪滚落下来:“可是我不想你死!你只是误伤了他,若不是他自己要救那溪,也不至于……”

“你别哭啊囡囡!你这一哭,我这心里就像是被人掏空了一块似的。”罗戟手忙脚乱地替她擦着眼泪,“对不起,囡囡对不起,我是一个罪人,我不想耽误你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不会再惹你难过了,我——”

听他口不择言,苏囡囡更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她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突然踮起脚,吻上罗戟,堵住了他的胡言乱语。见罗戟终于安静了,苏囡囡道:“宁王兄的事情不过是意外,不是你的错!你答应我,不论如何一定不能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一定要好好活着……”

罗戟后退几步,看到她闪烁着泪光的眼里,此时都是自己的影子,心头一暖:“我答应你!”

远处隐隐有人声传来。还有很多话来不及说,却已经到了告别的时候了。罗戟留恋地看了苏囡囡一眼,转身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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