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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盛宴

书名:离人心上 作者:董珂 本章字数:6494字 更新时间:2020-10-27 15:13

苏囡囡在剑馆屋里,抖开手上拿着的一件衣裳,冲小刀炫耀:“这可是本小姐呕心沥血才缝出来的衣裳,用的都是上好的料子,你看,配得上罗大傻子吧?”

料子倒是上好的料子,只是可惜……小刀瞅着那歪歪扭扭的针脚,抹了一把汗,决定还是以鼓励为主:“难为小姐竟然还记得罗副统领的身量尺寸,他见了一定喜欢!”

苏囡囡将衣裳叠了起来,那日和罗戟斗剑,她就暗自记着尺寸,存了这个小心思,她把衣服抱在怀里,咧着嘴一个劲的笑。小刀叹气:小姐笑得傻气十足的,倒与罗副统领十分相像。

苏囡囡根本没有听出这话里嘲笑,兀自笑嘻嘻:“别这么说罗戟,他虽然只是一个侍卫,可我觉得他很特别……”

小刀嘲弄:“好像小姐之前也说薛将军特别来的。”

苏囡囡眼睛一瞪:“那还不是本小姐没见过世面吗?罗戟和师兄可不一样,他是一块璞玉,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师兄呢,哼,乍看耀眼,实则不值托付真心。”

小刀:“所以小姐是打算跟罗侍卫托付真心了吗?”

苏囡囡偷笑:“一会儿罗戟来了,你不就知道了。”

突然,门外传来哎呦声,似乎有人被打倒了,苏囡囡将衣服折叠起来,推门而出。

剑馆中庭,薛曜喝醉了酒,将几个师兄弟打翻在地。

师弟叫嚷着:“薛师兄,师傅说了不可同门相欺,您不能仗着喝醉了就犯规啊。”

苏囡囡走过去:“师兄,你怎么了?”

薛曜看着苏囡囡,视线里叠化成了初月的样子。不由得痛楚起来:“你眼里还有我?”

薛曜醉醺醺走近苏囡囡,被苏囡囡一个过肩摔,薛曜明明可以躲开,却由着她将自己摔倒在地上,抱着酒坛子苦笑着。

这是薛曜少时习武的剑馆,无数次躺着这里看着天,他从没有想过,往后的人生,竟会经历那么多的事与愿违。薛曜看着天,苦笑着:“好,很好,我是伤了你,如今你十倍百倍的都还给我吧。”

一旁的师弟相当为难:“师姐,师兄好像摔得有点重啊,师傅说了不可同门相欺的。”

苏囡囡知道自己过分了,执拗的大喊:“难道是本师姐的错吗!”几个师兄弟互相扯了扯,两人赶紧离开了。

苏囡囡大喊着:“别跑啊你们,喂,不许告状,是他先对我拉拉扯扯的。”囡囡作势要踢薛曜,但还是收回了脚:“都怪你,臭师兄,从前你对我爱答不理,如今休怪我翻脸无情。”

薛曜醉醺醺的闭上眼:“……还能做什么?你一哭,我觉得我做什么都是错的。”苏囡囡挠着头,不知道薛曜在说什么。薛曜托着酒壶,颤颤巍巍的离开:“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什么明月沟渠的,哦!难道他说的是初月?”苏囡囡追过去:“师兄你等等!”

薛曜回头,他这回看清人了:“囡囡?”

苏囡囡认真的看着薛曜:“小时候师兄曾教我,狭路相逢勇者胜。师兄既然困在初月这里走不出去,不如好好面对。”

薛曜苦笑:“我不会再去见她了,她不需要我了。”

“师兄明明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当初可以那般干脆利落的拒绝我,怎么一到初月身上,却这般暧昧不明呢?师兄就该学学我,该放手时就放手,与其彼此折磨,自讨没趣,不如好好告别。”

薛曜喝了一口酒:“是啊,是该告别了。”薛曜向苏囡囡一拱手,离开了剑馆。

苏囡囡本想追过去,只见路的一头,苏提督带着人走了过来。苏囡囡一愣:“爹,您怎么来了?”

“罗戟说你在这里等他,我来告诉你,不用等了。宁王前几日被那溪郡主挟持出城,如今总算有了线索,罗戟已经追查去了。他若是能救出宁王,那便是立了大功一件,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苏囡囡知道爹爹一直在为难罗戟,闻言不觉又惊又喜:“爹爹的意思是……”

苏提督冷哼一声,扬手丢过来一个剑穗:“那傻小子临走前让我把这个捎给你,省得你空等。这小子虽傻,也算是个可造之材,且看他此番能不能自己把握机会吧。”

没想到爹爹居然给了罗戟立功的机会,囡囡一面期待,一面又为罗戟担忧起来。完全忘记了最应该担心的,是她那可怜的宁王兄。

黄沙漫天的官道上,宁王缩在马车一角,那溪在一旁闭目养神。宁王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趁那溪不注意,将一块玉佩扔了出去。那溪依然一动不动,宁王松了口气,暗暗高兴:我就不信丢出去这么多线索,都没有人找得到本王。

那溪突然睁开眼睛,瞪着宁王:“你那双狗眼珠子转来转去的想什么?”

宁王连忙眨巴眼睛,笑得一脸纯真:“你可算醒来了,睡得累不累?我时常给我母妃疏松筋骨的,嘿嘿,郡主要不要试试?”

那溪伸腿:“好啊,过来,给我捶捶。”

那溪说得和善,手里却没闲着,她掏出腰间匕首,拇指刮着刀刃,意味深长的盯着宁王。

宁王顿怂:“这……其实我就说着玩儿的,你不是向来讨厌我吗?”

“本郡主从不开玩笑,过来!”宁王委委屈屈的过去,郡主一把抓住他的腰带。

宁王夸张的:“你干嘛啊,男女授受不亲。”

郡主数着他腰间的挂饰:“一、二、三、四……”

宁王紧紧提着腰带:“你数什么呢,我害臊。”

“你身上的配饰倒是不错。”

宁王一扬脖子:“本王身上的东西,自然没有差的。”

那溪讥讽的笑着:“你身上,哪个最值钱?”

宁王偷偷的将脖子里的一个长命锁掏出来:“当然是这个,这是先皇赏赐的长命锁,保佑本王长命百岁,福寿延年。”宁王显摆完,又宝贝似的放回去。

“很好,难怪你舍不得扔这个。”

宁王惊了:“扔什么扔啊?”

那溪吹了下口哨,多尔图来到马车窗外,那溪询问:“都捡回来了吗?”

多尔图点点头,抖着手里的配饰:“十八个都在这儿,整整齐齐的。”

环佩叮当响,都是宁王一路丢掉的物件,宁王的眼睛发直,一把抱住那溪求饶:“郡主行行好,您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在这儿吧。”

那溪冷冷的:“撒手。”

“我不!”

那溪看了一眼多尔图:动手吧。

不多时,宁王被五花大绑,像个粽子一样安置在马车夫的旁边。马车摇摇晃晃,宁王心如死灰,不知道要奔赴到什么鬼地方去。而其实不远的地方,罗戟正骑着马追来,吩咐手下小心行事,不要伤到宁王。

马车外的多尔图很快发现了罗戟等人的踪迹,对方来势汹汹,布阵严谨,和那溪一番商量之后,决定兵分两路,多尔图派人引开罗戟,最后和那溪去前面镇上再聚。

马夫载着那溪快马加鞭撤离,一阵颠簸,宁王被震到了一角,因为被绑着无法行动,眼看着就要掉下去,外面剑雨飞梭,罗戟的人以为宁王在马车内,只冲着马夫射箭,却不曾想马夫旁边的就是宁王。宁王颠得快掉下去,他惊慌呼救:“救、救命!”

马夫紧张的驾驶着马车:“郡主,反正他也没用了,摔死算了,咱们得快点。”

那溪看了一眼身后的追兵,又看了一眼即将摔下马车的宁王,终于还是抓住他的手,将他拽了上来,解开了他的绳索。

宁王感动不已:“谢谢女菩萨。”

那溪烦躁的把他踢到一旁:“闭嘴,我只是不喜欢自己的奴隶死在别人手上。”

宁王嘿嘿一笑,乖巧的窝到马车角落。

薛曜的书房气氛肃穆,白里起正在跟薛曜交代最近查到的线索。那日在剑馆,经囡囡的一番指点,薛曜已经休整好心绪,知道该如何再次面对初月,和白里起商谈公务之时,完全看不出他之前宿醉的样子。

翻看完白里起从青云族老巢搜回来的古籍,薛曜震惊不已。白里起道:“自打东识半夜潜入金雀宫被您发现之后,我们就一直防着他接近公主。没成想公主是护着了,他竟直接对皇上动手了。”

薛曜按着古籍:“的确,我瞧见如今皇上这副模样,还有身上的淤痕,都与这书中所说的父子蛊别无二致。若我猜得不错,东识原本的计划,是用金丹炼化皇上的身体,最终用父子蛊控制皇上,好与云妃远走高飞;却没想到事情之前,云妃与人有私一事败露,云妃自杀身亡,他就想抓住初月,好利用她体内的生辰石让云妃死而复生。”

“那么薛统领……”

“兄长为了保护初月,最终被刺客所害。这一切的幕后黑手,都是东识。此仇不共戴天,我定要亲手抓住他!”薛曜站起身来,又突然停住脚步,“东识狠辣,此行或许会有危险。既然如此,在出发之前,我想……还初月一个东西。”

“将军请吩咐。”

“她生辰那日,我原是打算在灵犀苑安排了一场烟花盛宴的,可惜没能办成;后来想要在灵犀苑办婚事,又没能办成。我想……替她补上那场烟花。这样一来,动身之事,我就再没有遗憾了。”

白里起暗叹,原来将军还是放不下公主。

初月将养了这些时日,夜夜安眠,眼睛好得倒快。虽仍然不能视物,好歹能透进来一丝光了。

星辰在宫中呆了几日,总算能回顺王府歇一口气,一回来便赶着来看初月,听她亲口说眼睛好了一些,才放下心来。二人说着话,初月想起来过几日就是桃幺的生辰了,可惜她眼睛尚未好,无法替桃幺操办些什么。她想着,褪下腕间的一只镯子:“这镯子,你替我进宫送给桃幺吧。”

星辰不肯:“这可是小时候母妃给你的镯子,请高僧开光过,可以辟邪避灾的,怎好轻易送人。”

“我还能有什么灾邪呀?更何况桃幺与我这么多年的情谊,早已亲如姐妹了。虽然她如今心意已定,要留在宫中陪着薛暮,不再跟着我,我也总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初月说着,把镯子往星辰手里塞,却因为看不见,半道就松了手。镯子落在地上,骨碌碌的往床底下滚去。初月有些懊恼,“都怪我松手太早了。”

星辰笑着拍了拍她,俯下身去捡镯子,却见床底下还有个揉得皱皱巴巴的纸团,不由一愣。

初月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这看不见东西的日子可真难受。不过薛老夫人送来的那柄宝剑当真有用,我夜里睡得都很安稳,就是总觉得……每晚身边都有人陪着我似的。”

那头星辰已经将纸团打开,一眼瞧见“休书”二字,神色一变。他忙继续看了下去:

“立书人那溪,系西昭郡主,凭媒娉薛曜为夫,岂期过门之后,曜与旧人多有淫乱,为夫失德,为臣失信,故立此休书休之,此后各自婚嫁,永无争执。恐后无凭,自愿立此文约为照……”

初月说了半晌,却听星辰一言不发,只有呼吸却好似越来越急促,皱起眉来:“星辰,你怎么了?”

星辰回过神来,手中捏着那一纸休书,不知心里是何滋味。他抬头看了一眼悬在床头的宝剑,和一旁局促的小胜子,突然明白了:能让初月夜夜安眠的,怕不是薛家那传家之宝。他踌躇着开口:“若是当真有人夜夜陪着你,你希望是……薛曜吗?”

“我……我们不是说好不提他了吗?他已经有了家室,多说无益。”

她到底不是放下了,只是将情愫埋在心底里最深的地方,日日咬牙忍着痛。他可以什么都不说,任她挨着,任时间一点点将这一粒沙包裹成一颗珍珠,只要无人触碰,渐渐的总会习惯疼痛;他也可以,替她将这粒沙摘出来,让这伤口彻底痊愈。

她脸上尽是隐忍的失落。星辰盯着初月看了半晌,突然笑了,声音朗朗,犹如没有心事的少年:“皇姐,我刚知道一桩千古奇闻。不知皇姐可曾听闻过,以七出之罪,被妻子休掉的男子?”

初月也跟着笑“自古以来都只有丈夫休掉妻子,没有妻子休掉丈夫的。若当真有这样的男子,岂不是要成了全天下的笑话?”

星辰长叹一口气,将那纸休书塞到初月手中:“恐怕……薛曜就是这个笑话。”

星辰从头到尾给初月念了一遍休书,初月顿时如遭雷击。她想起那日薛曜来此,原本是想给自己解释和那溪的事情吧。却阴错阳差的将局面弄得一片狼藉。

初月猛地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就要往外走:“我要去找他!……他现在在哪?”

小胜子在一旁咿咿呀呀地叫起来,拉住初月,在她手心里写起字来。初月又惊又喜:“小胜子知道,他会带我去找他!”

初月被小胜子一路领着,赶了好半天路,才终于停下。小胜子放开了她的手,初月只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味道,一时却记不起来是在哪里闻到过。身边无声无息的,她有些慌张起来:“小胜子,这是哪儿?”

一双手牵住了她,在她手心轻轻摩挲着写道:灵犀苑。

薛曜怎么会在灵犀苑?初月刚张口想要问话,突然反应过来,方才在自己手心写字的这双手,仿佛和一路上小胜子的有些不同。她猛然反握住这双手,在虎口处慢慢摩挲着。

这……分明是一双握剑的手。初月吸了吸鼻子,试探的询问:“你是薛曜吗?”

薛曜一愣,抽回手,退了几步,初月摸索着找他:“是你对不对?给我盖被子的人,装作小胜子陪在我身边的人,都是你对不对?你出来,你出来啊。我有话要跟你说!我要跟你解释!”

她一面摸索着,一面眼睛红了起来。薛曜心中一惊:大夫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让她落泪,否则伤眼。情急之下,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点了初月的穴位:“没错,就是我。是我不顾伦理去看你,是我担心你睡不好想照顾你。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想让我走,你想一别两宽,你想各自欢喜,可没有你我欢喜不了!”

初月想要解释,却出不了声音,手脚也动弹不得,欲哭无泪。薛曜深吸了一口气,将她抱了起来:“今晚,就今晚,别再跟我说这些伤人的话,好吗?”

夜幕低低地垂了下来,薛曜挥了挥手,一点点烟花直冲上夜空,轰然炸开,将黑夜染成一片五彩斑斓。那些光落在初月无神的眼里,没有激起半点波澜。薛曜苦笑了一声:“你听到了吗?这是我补给你那场烟花。你就当我是个疯子吧,也只有疯子,才会带一个瞎子来看烟花。”

初月心中翻滚着千言万语,却苦于无法出声。耳边又响起他的声音:“我希望你的眼睛早点好,但若好了,你便也不会见我了。这场烟火,本来是你生辰那天要替你放的,可惜最后终是错过了。今日能陪你听完这场烟火,你我之间,也算少了一件憾事。”

烟花起落明灭,眼前那一丝模糊的光渐渐变了。色彩冲破一片漆黑,又回到了视野之中。初月用力眨了眨眼,再睁开眼时,一切都回来了。夜空中燃起的烟花,化为细碎的光点一点点落下,照亮了她身侧薛曜那张悲伤的脸。初月喉头一梗,眼泪又涌了上来。

薛曜看到她眼底的泪意,忙伸手解开她的穴道,笨拙的哄着:“别哭好不好。”烟花倒影在她的泪眼里,初月被点了哑穴,却似有千言万语的看着他。薛曜擦着,突然意识到什么:“你的眼睛是不是好了?”初月赶紧眨眼睛。

薛曜苦笑:“你好了,我也没有理由再留在你身边了,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你们的……孩子……”薛曜解开初月的穴位,一个闪身,离开了。

初月刚被解完穴道,咳嗽着追过去:“薛曜,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站住,我有话和你说。”

漫天的烟火热热闹闹的绽放,淹没了她的呼喊,绚烂火光将浓重的黑暗染上了光热。初月下了台阶,在烟火下跑着,寻着……

她又急又气,暗骂薛曜真是个榆木脑袋,竟然还点了自己的哑穴,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脚下的台阶太陡,情急之中初月一个不留神绊了一跤,明明已经做好摔跤的准备,却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他担心的:“伤到肚子了吗?我去叫大夫。”本来藏在暗处的薛曜忍不住现身。

“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为什么不听我解释,我根本就没有怀孕,那都是星辰为了保护我唬人的。”初月急忙解释,她生怕一个不注意眼前的人又不知所踪。

“可你们——”薛曜迟疑,生怕自己又说出伤她的话来。

初月又好气,又好笑,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傻瓜,要是不信,你就自己来听一听。”

薛曜当真将耳朵附了上去。肚皮上一阵痒痒,初月忍不住笑了起来:“听够了没有,相信我了吧?”

薛曜抬起头来,恨得牙痒痒:“徐初月!你骗得我好苦,你完了。”

“我会怕你?薛大将军,你如今可已经是被人休掉两回的人了,往后怕是没人要你了。”他的脸近在咫尺,这是她朝思暮想的脸,哪怕是在黑暗中的这些时日,也没有一刻忘却过,时时刻刻都在脑海中勾勒着这张脸的模样。初月笑了笑,踮脚吻了上去。

薛曜一愣,面对这个吻竟不知所措起来,他未曾料到,许久未见初月这般主动。见薛曜直直地盯着自己,初月羞赧不已,“你,你看着我干嘛!快闭上眼睛。”

“徐初月,是你先轻薄我的。”薛曜好整以暇地看着初月,嘴角不自觉地弯上了眉梢。

“那你、你轻薄回来不就好了。”初月被自己的话羞得直跺脚。

薛曜重新将初月捞进怀里,眼中荡漾着失而复得的欣喜和久违的温柔:“我不想轻薄你,无名无分的,我可不要。”

“那我…我大半夜的,哪儿找人给你名分啊。”

薛曜的脸落在初月的眼中越来越近,鼻息可闻:“心上人。”

“啊?”初月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薛曜封住了口。

薛曜轻柔地在她的唇间落下一吻,“我说,我是你的心上人,作为交换,你也是我的心上人,这就是我们的名分,签字画押?”

初月眉眼弯弯,红晕悄然爬上脸颊,她没想到传闻中的断头台说起情话来这样让人心痒痒。

“签字……画押。”

远远一对璧人相偎相依,观赏着这漫天为他们绽放的烟花。星辰站在暗处看了半晌,终于转身离开。秦一霄追了上来:“王爷,您……还好吗?”

“秦一霄,你说薛暮当初是什么样的心情,明知道没有丝毫希望,却还是一直守护着皇姐呢?”

“属下不知。”

“我以前也不知,但是现在我懂了。”星辰笑了笑,强压下眼里的一抹落寞,“原来喜欢一个人,只要远远地看着她,也就知足了。”

身后最后一朵烟花冲上天际,散落之后,夜空重归黑暗。一切都结束了,到了该谢幕散场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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