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都是贪婪的

“怎么合作？”沈子安问道。

“我的工厂你也看到了，产品不少，我想在网上卖货。”王女士说着，指着身旁的展架上的黄金物品，“卖这些东西。”

两人顺着她指的地方看去，只见满架子上摆着各种黄金制品、喷金砂的黄金摆件等等昂贵的东西。

王女士拿过一块黄金手表展示给他们看：“这是黄金手表，我们给商场供货，卖一万多，你们要是卖的话，只要一千多块。”

两人都异常震惊，差价竟然这么高！

王女士解释道：“商场入场的费用很高的，自然价格也贵，你们网上卖东西成本没那么高，价格要便宜些。”她又指着其他展柜上的东西对他们说：“这些都是，你看这里还有纯铂金的U盘。”

两人大开眼界，一整个货架满满都散发着黄金的味道，他们都想不到居然有这么多黄金制品，黄金筷子、碗都还算正常，新一代的黄金用品，让他们宛如置身迪拜，一切但凡能想到的东西，都可以用黄金打造。

此外还有一个货架，上面摆着几捆纯金链和纯银链，都是用卷轴卷得整整齐齐，这些东西常见，在批发市场，这些都是当场询问要多少米，然后当场测量好裁断，安装卡扣的。这些架子上的链子有好几卷，少说一卷是一百米。

旁边还摆着几个不起眼的盒子，盒子里面却是一排排闪亮硕大的钻石，一克拉到十克拉都有。

所有这些东西价值不菲，就这样堆在他们面前，让12人产生一种不过如此的感觉。

沈子安开始询问起了产品的出货价和销售价，了解黄金相关的知识。

王女士简单地回答了他的问题，沈子安又问道：“你是打算怎么和我们合作呢？出货给我们吗？”

王女士想了想说：“我有两个方案，第一个方案是，你们拿货，我们出货，卖一单算一单。另外一种方案更简单些，你们直接和我们一起开个网店，你们负责这家网店，我们来分成收益。”

沈子安愣了，“你是想投资我们？”

“也可以说是投资吧，或者我们成立一家公司，你们来负责，看你们喜欢。”王女士答道。

沈子安看了一眼林墨汐，林墨汐一直没说话，正在盯着那块黄金手表。

黄金手表上有个LOGO，有几分眼熟，林墨汐恍惚记得在哪里看过，一时间想不起来，只记得是个奢侈品的品牌。

林墨汐又在其贵金属做的珠宝首饰上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品牌，她甚是好奇，“这些也是你们做的吗？”

王女士点头，“是的，这全是我们做的。”

“你们和大牌也有合作啊。”林墨汐惊叹不已。

王女士有点含糊地说：“这些款式很多家都做过，不算稀奇。”

林墨汐一愣，她突然意识到，这些东西都是A货。

时下A货泛滥，不管哪个品牌都有仿品，皮具、珠宝、服装、手机甚至鞋帽全都有仿品。

而王女士找他们来卖的，正是这些A货。

林墨汐放下了黄金手表，看着满屋的A货，心中五味杂陈。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满世界都在生产A货，满世界都在卖A货，原因无他，赚钱。

也许沈子安说得对，她并不适合商业，她不能越过道德的底线，甚至法律的底线，只为了赚钱。

但是像她这样的人，注定是无法混迹在商业里面的。

不论是商业实体大店还是小小一家网店。

她不禁怀疑从小到大受到的那些教育，坚持做对的事到底是不是错的？

沈子安和王女士相谈甚欢，甚至细致聊了相关条款，但是林墨汐一直没有说话，他不禁有些奇怪，打量了她好几眼，见她闷闷不乐，便悄悄摸了摸她的手心，她的手心冰凉全是汗。

沈子安很诧异，趁着王女士出去拿别的样品，轻声问道：“宝宝，你怎么了？”

林墨汐看向他问道：“如果有些事情，你知道是错的，但是赚钱，你会去做吗？”

沈子安越发惊讶，他看了一眼门外，王女士还未回来，“有什么不对劲吗？”

林墨汐指着面前的几样单品上的LOGO，沈子安看了一眼明白了：“A货？”

林墨汐点点头，“你决定吧。”

王女士走了回来，手里又拿着其他几款产品，“你们卖的那些都是我们厂里不大热销的东西，价格又低，赚不到什么钱，如果卖这些的话，利润最少十倍以上。”

沈子安扫了一眼新拿来的钻石戒指之类——那也是几家大牌奢侈品的仿货，对王女士笑着说：“这些东西太贵重了，我怕卖不到。”

王女士随手拿过几个银饰：“那这些呢？网上都很热销哦，价格也不贵。”

“我们考虑一下吧。”沈子安客套地说：“网店毕竟不比线下，可以当场拿走，我们的东西要邮寄出去，还要有个周期，再者我们也没卖过贵金属，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我们怕赔不起。”

王女士皱了皱眉头说：“你们考虑下，要是担心成本问题，我说过了，我可以开个店，你们来替我卖。”

沈子安笑了：“谢谢您这么看得起我们，我们两个人只怕能力不够，到时候让您失望。”

王女士见他言辞之间都是推辞之意，便冷淡了起来：“那你们先考虑考虑吧。”

“好的，回头我再给您回复。”沈子安说完便拉着林墨汐一起起身告辞。

王女士没有再客套，只淡淡地说：“那我就不送你们了，回头等你们的消息。”

两人离开了戒备森严的工厂，站在楼下像做了一场奢靡的黄金梦。

“他们都是这么大的工厂，有自己的设计团队了，为什么还要做A货？”林墨汐很不理解。

“人心都是贪婪的，她自己也说了，他们的设计不如人家大牌，自然没人家热卖，明面上不能做，暗地里会做这些赚钱。”沈子安叹了口气，他也没想到居然王女士是想让他们替她卖A货。

“所以商业就是这样吗？只要为了赚钱，什么手段都可以。”林墨汐幽幽地吐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