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朝阳（6）

临睡前，白筱华又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一名学生打来的。

“白老师，你好！我是央金卓玛。”

白筱华亲切地道，“你好，这么晚了还没有睡啊？”

“白老师，我在用我妈妈的手机给你打电话，今天课堂上听仁青才让老师说，你已经康复出院了，我们都特别高兴，有同学都高兴地跳起来了。老师，同学们都很想你。”

白筱华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半晌之后说，“你们要好好学习。”

“老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白筱华的回答速度很慢，“老师还不知道。”

“老师，我妈妈说，等你回来她做好吃的，请你到家里吃饭。”

接着，电话那头传来孩子妈妈的声音，“老师，你上次家访，教我们家卓玛学汉语，我一直想感谢你，但还没有来得及，你就住院了。等你回来，一定到我们家来啊！”

“卓玛妈妈……”白筱华的喉头忽然有些哽咽，调整了半晌情绪，才调整到最佳状态，“央金妈妈，你太客气了。”

“白老师，那咱们就说好了，回来之后你一定来我们家啊！”

半晌之后，白筱华才回复了一个字，“好！”

学生的妈妈说，“那我们就不打扰白老师休息了，白老师再见。”

“恩，再见！晚安！”

挂掉电话之后，白筱华的心底空落落的。又来到窗前，盯着窗外的夜景许久许久。天空星辰点点，但没有泽库县夜空的多，也没有泽库县夜空的好看。

临睡前，白筱华翻开了手机，之前郑绩将她拽进了一个群，群里还有柳学部和周向希。八点进的群，他们三人已经聊了许多内容了。

白筱华拉到最前面往后看。刚开始大家都在艾特她，祝福她康复出院，又问她什么时候回去。郑绩说等回去之后喊上柳学部一起吃饭。周向希特别羡慕，接着，三人又聊到说之前他们在草原上烧烤……

看完之后白筱华也不知道怎么回复，便捂着被子睡下了。但是一个小时之后还是没睡着，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十一点四十，白筱华拿起手机，在群里发了消息：谢谢大家的关心，我已经出院了。然后配了一个可爱的表情。

一夜无眠。

第二天周护士要回泽库县，白筱华将她送到了车站，大巴车离开之后，白筱华决定去逛街。

水井巷和马忠食府是西宁的两大特色，也是外地人来青海旅游时必去的两大商业街，有许多代表地方特色的东西。

逛了一上午，买了围巾，挂件等许多东西，也吃了酸奶和凉皮，回到宿舍看书，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许是周护士回去之后给柳学部说了她被调到湟中县第一中学的事情，傍晚的时候打来了电话。

“白老师，听说你被调到了湟中县第一中学。”

“是啊！小周回去的时候跟你说了？”

“恩！”柳学部的声音似乎有些失落，“什么时候到岗？”

“还没有说，领导说安排好之后会通知我。”

“那就祝你在新的服务岗位上一切顺利。如果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可以咨询我。”

“一定！”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便挂了电话。

离睡觉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宿舍没有电视，白筱华只好习惯性地打开仁青才让推荐的软件开始学藏语。

学着学着，他便想起在泽库县第一中学和大家相处的时光。虽然由于语言的缘故，互相沟通有些困难，但是孩子们都很可爱，眼睛里透着天真善良的光芒。他们求学，好问，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知道她是从北京来的，很多同学还拉着她，不停地问关于北京的话题。

“白老师，白老师，北京的楼房是不是很高啊？”

“白老师，天安门和照片上的一样吗？”

“白老师，你在北京，是不是经常能看到天安门广场升国旗啊？”

“白老师，北京是不是很大啊？”

……

想着想着，白筱华的内心就有些烦躁，藏语课程就看不下去了。

电话铃声响了，白筱华低头看手机，是妈妈从北京打来的视频电话。

视频里，妈妈笑嘻嘻的。

“华华，你在干什么呢？这几天怎么一直没给家里打电话啊？”

自从住院之后，白筱华就没有给家里打过电话，也没有告诉她们自己住院的事情，怕父母担心。

“刚看了会儿书，准备睡觉。妈，你什么事儿啊？这么高兴？”

“你猜怎么着？”视频里，妈妈做了一个俏皮的表情，故意卖弄着关子。

白筱华说，“又买了一幅书法作品？谁的？”

她很了解妈妈，妈妈非常喜欢书法作品，平时能让她如此喜笑颜开的，必定是得到了珍贵的墨宝。

“不是买的，是送的。”妈妈说，“今天天安门广场做书法展，刚好遇到认识你舅舅的一个书法家朋友，就送了我两幅。你看这字，写得多好！”

妈妈把手机放到支架上，打开书法作品给白筱华看。看到妈妈如此开心的样子，白筱华也很开心。

“华华，你没有在宿舍吗？”妈妈发现白筱华身后的墙和之前他在泽库县第一民族中学宿舍的不一样，忽然问。

白筱华打了个圆场，“我到市里学习了。”

“哦，这样啊！西宁市的饭菜是不是比州县上要好多了啊？挑自己喜欢吃的多吃点啊！”

“恩，好！妈，不跟你说了啊，我先洗漱睡觉了，明天早上还要早起。”

妈妈的表情有些失落,“才九点半。”

“这几天比较累，早上起床比较困难！”

“那好吧！你早点睡啊！要休息好，一定不能累着自己。”

“恩，知道了妈妈！”

挂掉电话，白筱华便洗漱睡觉了。但是躺在床上，始终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直到十二点。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白筱华就来到志愿者指导中心处长办公室。因为来得特别早，大家还没有上班。

李处到的时候见白筱华站在办公室门口，非常意外，“白老师，你怎么来了？调岗位的事情办得差不多了，我还想着今天下午给你打电话呢！”

“李处长，我是为这件事情来的，想再跟你商量一下。”白筱华说得很认真。

“来来来，快进来。”李处长打开门，将白筱华请了进去，“商量什么？”

“李处长，我不想去湟中县第一中学，我想回泽库县。”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