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个春节（4）

“六叔，还是那句话，你打算种什么呢？”

“种一些蔬菜，实在不行瓜果梨桃的总行了吧，步辉你不会看着六叔受穷的对吗？”

步辉如果答应那才是对刘老六的不负责任，这是典型的看着狼吃肉没有见狼挨打。一个多月过去才见到首单，往后是否还有没有订单都两说，刘老六这个时候提出来，或多或少性格使然。

胖婶也是劝着刘老六，这年头蔬菜价格不稳定，瓜果梨桃生长周期长，量产之后的行情谁也说不上。这些话不是胖婶一个女人能够认识到的，而是步辉当初跟他选择的时候说的。

“老六，你现在在农场打工一个月怎么都有1500元吧？我这几个月才见到首单，你若是真想干，咱俩换了如何？”

“胖婶，是我偏执了，但是我也不能眼睁睁地放弃挣钱的机会啊？”

刘老六和李秀娥没有孩子，刘顺过继给他之后视为己出。现在刘顺还没有结婚，刘老六以前没有办法，但是现在见到了挣钱门路，他想尝试一下这也没有什么错。

“六叔，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您的那块二级田可能不适合胖婶的散养模式，我还是那句话：你说是相信我，就什么也不用管在光华农场帮忙。”

太多的话语，步辉不方便说也不能说，不确定的事情他不能轻易承诺，不知道三年五载还是十年八年才能实现，有可能一辈子都很难达到。现在给人期望，将来就会变成失望，哀莫大于心死。

刘老六也清楚步辉是在保护他，但是想到刘顺的终身大事，也是很着急，现在着急没有用，只能等明年春天再做打算。

胖婶领着步辉走在雪地上，刘老六跟在他俩身后沿着刚压出的脚印，心思不知道飘在哪里了，不知不觉就来到道口村的“三农书屋”。

电脑屏幕上确实有一个红色的标识，上面写着“1”，确实有一笔订单。步辉轻点了一下，瞬间高兴地笑了，“胖婶你再看看这是多少斤？”

胖婶趴在电脑前认真地数了数，这二后面有三个零，而不是两个零，第一笔订单就是2000斤，10000元钱，简直疯了。

“步辉，你说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冤大头？咋有人舍得花这么多钱买小麦，这要是买你光华农场的小麦至少要1万斤，这有机产品真的值钱吗？”

刘老六眼红了，“步辉，不是刘叔说你，你这也太偏心了？”

步辉倒不是很激动，这10000元在满仓镇道口村而言确实一笔不小的钱，有人眼红那是肯定的，若是大家都这样放养，那就和步辉的初心违背。

做人要讲诚信，胖婶的两三亩粮田，按照现在的种植模式肯定不可能打出2000斤的精品粮食，到时候发不了货赔偿不说，若是记录不良档案，那这种模式就彻底封死了。

不行，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步辉下定了决心：“胖婶，我认为这件事不是一件好事。在不使用农药化肥的情况下，亩产400斤那就烧高香了，三亩地的话也就一千多斤，到时候没有交法交货，咱们的诚信就会受影响啊？”

胖婶没有说什么，刘老六这边就急了：“步辉，那可是10000元啊，没有产量咱们可以用光华农场的小麦卖出去啊？”

“那能一样吗？”胖婶说完看着步辉说道：“老六现在就是掉进了钱眼里了，不用管他，婶子听你的。”

步辉尝试着与对面沟通，看看这个交货量能不能降低。秦鸣看到反馈后乐了，第一次见做买卖的有嫌弃钱多的，他当然不同意，这小麦可是真正“放养”的，那做出来的面粉、熬的粥口感绝对好。

步辉见到对方拒绝了，也是没有办法，询问理由后决定先预付定金，根据最后的产量交货。秦鸣那边也认可了这种方案，但是胖婶农场必须保证所有有机小麦不得外售，超过2000斤后自便。

秦鸣这才放宽心，这是给老娘准备的，个中缘由他不想在提及，能让老娘享受一天是一天了。徐峰等人已经离开一段时候了，秦鸣起身打扫一下值班室，这个时候在角落里面发现一个包裹。

打开包裹，这里面整齐地放着一沓子钱，不用想这是那些农民工朋友的。一年到头省吃俭用攒下这点钱，说实话就是那人和家庭的命根子，这丢了能不着急吗？

秦鸣本想去追上去，但是他还在值班，目前没有到交岗的时候，虽然心急但必须承担肩上的责任。“等交班后我再去满仓镇道口村吧，恰好去看看胖婶农场如网上发的那般不？”

有本事的人挣钱很容易，这让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一阵羡慕。在道口村村民眼中出了三个“名人”。李二狗有家有室有票子，绝对的成功人士；王江有钱还没有结婚，那是绝对的“钻石王老五”般的存在，不是没人给介绍对象，而是他非要找个城里的媳妇；步辉村里走出的大学生，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将来可不得了，只是听说回家种地了，多少让人失望。

几个人骑着摩托车不断地闲谈着，这半年来村子的变化，想象的成分占大多数。王志只是开了一个引子，步辉辞掉公务员回家种地，刘顺就开始瞎编乱造，徐峰倒是沉默不语，这件事跟他没啥多大关系。

冬日的太阳下沉得要早些，不到五点天色便渐渐地上来了，等到了县城的时候已是晚上。徐峰收到李二狗的信息，要给他们哥三个接风，其他的村民就先回村了。

当天晚上，王江也赶来了，他们这几个都是从小耍到大的，渐渐的感情也都淡了。外出打工的几个人心里都在打鼓，这到底是要唱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