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县公安局禁毒大队。
安朵来到陈乔福的办公室,门虽然开着,可陈乔福并不在里面。
这时进来一位年轻的警察,给安朵倒了一杯水,微笑着对安朵说道:
“安主任,你是来找我们陈队的吧,请你稍等一会,他在开会。”
安朵见过这个小伙子,他就是在中缅街派出所被陈乔福派去查自己住宿旅馆的那个年轻帅气的警察。
安朵点点头,对小伙子说:
“没事,我坐着等他,谢谢你,你忙去吧?”
年轻警察点点头微笑着出了陈乔福的办公室。
安朵打量着陈乔福的办公室,这是一间除了一张办公桌椅、一条皮沙发外再也没有其他摆设的屋子。
不过,陈乔福桌上的国旗和党旗倒十分显眼。
安朵正四处打量办公室的时候,陈乔福回来了。
他一看见安朵,就略表歉意地说道:
“安主任,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啦,你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安朵知道陈乔福是个把时间用分秒计算的人,就开门见山道:
“陈队长,我要一份临江县吸毒人员的名单。”
陈乔福不禁一愣,问道:
“这些名单,你要它们干什么?”
安朵微微一笑:
“我当然有用了,上次在中缅街派出所,你说过的,你的禁毒和我的防艾工作,是密不可分的。”
陈乔福呵呵笑起来,点点头道:
“我是说过这句话,可没想到这么快你就找上门来了。”
安朵无奈地摊开双手:
“时不我待呀,我的工作可等不起。”
陈乔福表示赞同:
“谁的工作也等不起啊!”
陈乔福冲办公室外喊了一声:
“小魏,你过来一下。”
又是那个年轻帅气的警察走了进来。
陈乔福对他说:
“把那份今年在册的临江县吸毒人员名单打印出来给安主任吧。”
小魏很快就带着打印好的临江县吸毒人员名单进来,递给安朵。
陈乔福对安朵说:
“安主任,这份名单中,纳入强制戒毒的人员,已经备注出来了,没有备注的是还无法纳入监管的吸毒人员。”
陈乔福停顿了一下,又说道:
“当然,肯定还有很多人未能纳入这份名单,背后还有很多的吸毒者的藏匿着。”
安朵略作思考后,对陈乔福说:
“已经纳入强制戒毒的人员,我们直接去县强制戒毒所采集血样就可以了,可是那些还没有纳入监管的吸毒人员,就是这次采集血样的重点人群。”
陈乔福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这些人,连我们要找到他们都非常不容易,你们要找到他们采集血样,肯定就更难了。”
安朵看向陈乔福,坚定地说道:
“再难也得找到他们,尤其是这些散落在社会各个角落的吸毒者,他们共用注射器静脉注射毒品导致感染艾滋病的潜在风险更高,这些人就是艾滋病传播的高危人群。”
告别陈乔福,安朵回到了临江县卫生局。
她把那些吸毒者的家庭住址抄在了笔记本上,因为她实在无法把陈乔福提供的吸毒人员名单带在身上,她得为那些吸毒人员和他们的家属保密。
第二天一大早,安朵和赵安全、袁复生、甘甜他们防艾四人组又出发了。
所不同的是,他们这次去的不是娱乐场所,而是遍及临江县辖区的一些住户小区、城乡人员居住地。
按照陈乔福提供的吸毒人员名单住址,安朵事先排出了几条寻访的路线,然后依次按图索骥一路寻找。
结果正如陈乔福所言,找到这些人实在是太难了。
名单上绝大多数吸毒人员的家庭地址是准确的,可是还有相当一部分吸毒人员的家庭地址是假的。
出现假地址的原因,正如之前陈乔福所说,都是和身份证没有进行实名登记有关。
但是无论真地址也好,假地址也罢,是无法找到那些吸毒者的。
这些吸毒者,一般是不会留在家里的,严格来说他们也不敢留在家里。
吸毒害人害己,家里出了吸毒的人,注定是家庭的一场灾难。
纵使有万贯家财,也经不住家里的瘾君子一番折腾。
这已经是深受毒害的临江人的共识。
所以,家里发现了吸毒者,就会被家人扭送去县强制禁毒所戒毒。
戒毒的日子,在那些吸毒者的感受中,就是下油锅般的煎熬。
既然家里不敢留,又害怕被扭送强制戒毒所,那只好跑出去偷偷躲起来。
接连寻找了几天,跑遍了临江县的大部分住宅小区和乡镇,安朵她们一无所获。
安朵突然想起一件事,这段时间因为工作太忙,她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去看侃哥的奶奶了。
上次给侃哥的奶奶送米还是两个月前的事,她估计着老奶奶的米应该快吃完了,得尽快去给老奶奶送米了。
一想到老奶奶,侃哥飙子仲的名字也就挥之不去地跳了出来。
对了,侃哥,找侃哥!
侃哥是道上混的人,他肯定知道那些藏匿着的吸毒者。
因为他未进强制戒毒所之前肯定就是他们中间的一员。
安朵还是骑上她那辆铃木摩托车,再次来到了临江县强制戒毒所。
她向高所长说明来意,希望能够见侃哥飙子仲一面。
安朵之前留给了高所长一种特立独行的好印象,自然十分愉快地答应了安朵。
再次见到侃哥飙子仲,安朵发现他气色好了不少。
尽管侃哥被查出来艾滋病病毒,但在强大的心理帮扶下,他的心情已经平复不少,现在的他看上去很沉稳。
侃哥自然问起了他奶奶的现状,安朵告诉他奶奶挺好的,就是一直念叨着侃哥你。
想到奶奶,侃哥脸上再次浮现悲伤和悔恨的神情,他向安朵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安朵对侃哥飙子仲表示,奶奶那边她会照顾好,希望侃哥配合好戒毒和心理疏导,早日戒断毒品出去照顾奶奶。
最后,安朵还是对侃哥说明了来意,他希望侃哥把他知道的一些吸毒窝点告诉自己。
侃哥沉默了好大一会儿,他知道,那些吸毒窝点就是他们这些瘾君子的根据地,是不能轻易透出去的。
他在心里盘算着,吸毒窝点要不要说出来。
因为,一旦说出来,就意味着今后无论如何也回不到那些地方了。
见侃哥犹豫不决,安朵一下子就猜中了侃哥心里的小九九。
安朵对侃哥说:
“侃哥,但说无妨,你知道的,我又不是警察,我去那里也只是去采集血样,不会惊动公安的。”
侃哥见自己的小伎俩被安朵识破,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他连忙狡辩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那些吸毒者经常变换窝点,他们不会固定在一个地方一成不变。”
安朵点点头,表示认同侃哥的话:
“侃哥,你说得对,他们肯定会变换窝点的,但是请你告诉我,我该去找什么人,才能采集到检测血样。”
侃哥突然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之中。
安朵不紧不慢地说道:
“侃哥,你应该知道采集血样对于静脉吸毒者意味着什么,发现艾滋病病毒感染者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免受艾滋病病毒的传播。
“我们自己吸毒感染艾滋病就够不幸的了,我们自己已经犯错了,可不能在一条道上执迷不悟、一错再错啊。
“侃哥,你如果把实话告诉我,我们的工作可以让更多的人健康地活下来。”
看到侃哥凝滞的表情有所缓和,安朵继续说道:
“侃哥,你讲出来,并不是出卖吸毒者,而是做了天底下最大的一件好事,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奶奶知道了肯定为你高兴。”
侃哥终于鼓起了勇气,看向安朵道:
“那好吧,我现在就告诉你,你去找幸福歌厅的驻唱歌手阿彪,他知道那些吸毒窝点。
最后,侃哥恳切安朵:
“请你帮我继续照顾好奶奶,拜托了!”
安朵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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