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一样不信,还有第二辆马车,第三辆马车呢!
他勉强翻了翻这些僧衣之类的,迫不及待去揭开第二个马车的盖布,有香烛,还有瓜果。
谢九歌适时的‘解释’,“那些瓜果也不是我自己吃的,也是沿途庙庵贡佛用的。瓜果是有些贵,但我想着我这些年月例不少,应该够才买的。现在夫人你要帮我给,就更不用担心不够了。夫人……用去拜佛,这种积功德的事,你不会反悔吧?”
最后一句她还很小心翼翼怕杨氏反悔的样子。
杨氏差点被气昏过去。
不、哪里不对。
若说这小贱人的阴谋,不,阳谋,就是让她为她这些东西买单付钱。
虽可气如此拙劣的手段,她偏偏只能走进去。
但是!
可拜佛的东西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剩下的定然也不是和拜佛无关的。拜佛最贵的就是那些瓜果了。
她还能出什么手段?
“……当然。”
谢九歌勾唇一笑,“夫人大功德。我虽亲自跑一趟,但夫人出钱,这些功德应全是夫人的。管家,还不快检查剩下那辆马车上的货物!”
管家也觉得不对了,却只能硬着头皮揭开盖布。
周围的人都被闪了眼。
金、金子?
一马车金黄黄明晃晃的金子?
“这些是沿途给佛像贴金身用的。当然,我没什么银子,这些不是全金,只是让银楼的管事熔了三百两金子,熔成金液,然后涂在铜片上,做成这些金箔。加上手工费,一共大约三千两银子。”
三千两银子!
她那些庄子铺子辛辛苦苦经营三年,不出意外才能赚到这么多!
杨氏差点站不稳。
不但气得气血翻涌,还肉疼得心绞痛。
她贪名声尊重,贪掌家权力,贪金银钱财。这些她曾经没有的,她都贪,都要牢牢抓在自己手里。
这无疑是要了她小半条命呐!
谢九歌唇角无声的勾了勾。
这就肉疼了?
这才是个开始。
杨氏该她的欠她的,从今天开始要一点点给她还回来。不欠的,她也要让她一步步吐出来!
那些管事去到管家面前,“有劳了。”
商人眼睛尖得很,其中门门道道多少心里有数了。
但他们生意人不会深究这些,就怕有变,抓紧机会拿到货款才是。
脸色难看的管家咬了咬牙,“我没带那么多出来。”
他看向杨氏,只能硬着头皮回,“夫人,账房账上没有,没有三……”
杨氏狠狠一个眼刀过去,管家吓得赶紧低下头。
杨氏皮笑肉不笑,笑得特别难看,“呵呵——让各位见笑了。相爷廉洁,我们相府开销又大,公中账房上的钱的确不够。还请各位管事再多等一会儿,我让管家拿我钥匙去开我私库,拿我嫁妆来。”
居然用自己嫁妆贴!
周围那些人愣了一下后,先前怀疑过杨氏的,都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便是小门小户,女人的嫁妆也是轻易不动的。
何况舍得拿三千两来给继女用!
三千两啊!
对多少高门大户来说,也不算是小数目。
说起来也怪,谢九歌模样其实生得很好,但就是看上去不怎么讨喜,不出众。现在他们在看她,开始有些反感了。
有这样的继母,谢大小姐还要怎么样呢?
这继母就算说话做事有欠妥的地方,可对她,就冲这三千两,也是绝对没话说!
那些拿了货款的管事离开后,一些看热闹的也打算散开。
却听到那位谢大小姐又出声了。
谢九歌先是一脸感动的谢了杨氏,又有你这么好的继母,那我就不用见外的样子,“夫人,耽误了这半天,我就不在进府去了。夫人可以让人把你给我准备的去慈航庵的东西让人送出来吗?”
“我就在这里等。”
她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我昨天就买了这些拜佛施僧的东西,自己的日常穿用,知道府中要给我备,就一样没买。”
已经去了小半条命的杨氏现在都是借助王嬷嬷扶着的力气才站稳。
听到这话若不是王嬷嬷在她身后悄悄加了一把力撑着,她差点撅过去。
她根本没给这小贱人准备,哪里拿得出来。
这贱人,她还真要啊!
杨氏闭了闭眼,咽了口血沫子。
“夫人?”谢九歌适时又唤了一声。
“你是舍不得我吗?没关系的,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但现在,真的时间有些来不及了。”
“来不及今天就不去了。”
人群外,陡然响起的成熟男音如玉如质。
虽然赶了远路,身上还有几分风尘,但那人依旧有超乎常人的气度,成熟儒雅,不怒自威。
这、这是……
“丞相大人!”
百姓对这位丞相是又敬又畏,有认出来的,下意识就想跪下行礼。
谢章淡淡道,“各位不必多礼,本相不在大雍这段时间,相府劳烦大家多关照了。”
他说得很真诚,不像反讽也不像威胁。
谢丞相的口碑对百姓也就是没架子儒雅随和。
但那些看热闹的,莫名出了一身白毛汗,脸也涨得通红。
“哪、哪里。丞相大人抬举草民们了……”
谢章也没再看那些人,视线淡淡在杨氏和谢九歌等人脸上掠过。
杨氏不但不怕,反倒被巨大的惊喜填满。
相爷回来了?!!
她完全不担心谢章看到了多少,听到了多少。
因为她最后这处理,让她腰板直得很。
何况相爷一向宠着她,她管家不当的地方,或者出去待人接物落笑话这些,相爷从没责怪过她!
“相爷~!”杨氏顾不得还有外人在场,欢喜的迎了上去。
她爱慕谢章到骨子里,孩子都生两个了,在他面前还是控制不住带上了羞怯。
谢章这次却没以往一样温和的回应她,而是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
没有任何话语就收回目光。
在杨氏眼底的笑容变成惊慌中,谢章走到了谢九歌的面前,默默的站立。
谢九歌抬眼,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打量自己这位丞相爹。
她虽然长得很像娘,可眉眼间也有三两分这位亲爹的影子。
特别在她幼时,没有用易容膏改变一些样子和气质的时候,一眼就看得出来是亲生的!
哪怕她娘有偷人这样的传闻,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谢九歌是他谢章的种!
可她却从未得到过这位亲爹的半点父女亲情。
呵。
虽然她没收到消息,但天下间没这么巧合的事!偏偏是这个时候回来,这个档口出声!
不定回京几天了,或者在周围看了这一场戏多久了,知道接下来杨氏无法收场,他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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