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娶她

可未免这小贱人再口无遮拦说不该说的，她只能出去！

恨得咬牙的杨氏出现在众人视线里，却是步伐匆匆，满脸关心的样子。

“九歌，我一大早上就在忙着安排你去慈航庵的事，才有人来通知了我这里的事。你，你怎么……”

哪怕眼前的少女没有她娘当初半点气质和颜色，可她模样却有几分像她娘的！

无论任何时候看见这张脸，杨氏都觉得无比的膈应和恶心。

面上却几分无耐和责怪的叹了口气，“你怎么能……唉。”

“我知道我再是待你视若己出，这些年你也没真的把我当成母亲。可是九歌，你再不喜欢，我还是要教你，撒谎不是好习惯。何况是当着这么多人撒谎。”

“你乱花钱买超了东西，给我实话实话也就罢了，我还能不管你不成？”

这味儿，果然是杨氏的惯用伎俩。

谢九歌心底嗤笑，当她还是小时候那个任她搓圆捏扁的孩子呢！

“夫人也知道这里人多吗？夫人对我的视若己出和爱护，就是不分青红皂白在没确认的情况下就定性我在撒谎，又说我乱买东西吗？！”她一脸不可置信，尖锐又悲愤的点出杨氏那点心思。

这反应，这话。

别说杨氏本人没想到，就是那些围观群众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不是这些话难懂，而是，谢大小姐怎突然如此锋芒，和先前怯弱无辜的模样判若两人！

当然判若两人！

她回来，不是继续‘苟且偷生’，不是要把时间一直浪费到和杨氏之流墨迹上的！

但有些戏，也可以有。毕竟大多看客容易相信同情‘弱者’。

谢九歌转而脸色一变，眼圈瞬红。

“一直以来，的确是我贪恋了。继母就是继母，我居然以为自己够孝顺听话，就能得到继母真心相待。不怪满京都的人都说我平庸又愚蠢，我的确愚蠢啊……”

“小姐，你好可怜呐！”总是能找到最合适时候配合的宝珠，瞬间嚎啕大哭起来。

也是真的为自家小姐委屈。

谢九歌没再说一个字，只是微咬红唇，甚至‘倔强’的扭过头不去看杨氏。

就因为她们主仆这样，周围那些人才越发觉得这丞相夫人对这谢大小姐，怕是不像传闻中那么善待……

毕竟，他们又不蠢。

谢大小姐点出那些问题，的确是那么个理。

这一连串，谢九歌都没给杨氏反应的时间。

杨氏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继母两个字，简直诛心。

好个小贱人，好个贱人呐！

杨氏也明白了，这小贱人之前在府外那么闹，不知不觉间，她被这小贱人层层激怒得都失了理智，她一时气急才没细想就说出先前那些话！

暗暗深吸了口气，杨氏几乎打碎牙齿和血吞。

“九歌，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过于担心你的行为，一时着急才口不择言……”

“夫人，其实我相信你是着急之下口不择言。毕竟你虽出身杨家，却是庶房庶出，之前在娘家就不受关注，没受到过什么好的教导和教育，也不太会说话做事。常常注意不到自己本是好心，却说出毫无教养伤人的话。唉。”

谢九歌善解人意的运用杨氏的惯用话术戳着她痛处。

这次杨氏被气得都没控制住自己表情，脸一阵红一阵白。

脑子嗡嗡的。

喉咙气血翻涌得闻到了满嘴巴的血腥味。

谢九歌，她必让她生不如死，不得好死！！

周围那些人也想起。

这位丞相夫人的确是庶出。

其实之前也听过一些这位丞相夫人贻笑大方的传闻，那个时候旁人没多想。现在看来，这位丞相夫人的确有些……

谢九歌更‘善解人意’，“夫人，想来你在娘家时也没机会学到什么好的管家方法。这偌大的相府，难免不会有奴才欺上瞒下。”

“我原本以为我的用度月例常常缩减到没有是夫人你帮我存着。可既然夫人没帮我存，那一定是发下来了。我又没拿到，就只能是下面负责的人欺瞒了夫人。”

“夫人，你可一定要把那些混账东西揪出来啊！”

“都是他们，害得我们母女差点产生了误会，简直可恶！”

杨氏口舌之中的血腥味越发浓郁。

她也是有几把刷子的，“管家！”

管家扑通一声跪下去，“夫人，奴才的确按照您的吩咐，大小姐的用度月例都是优先发放下去的啊！”

“你简直无能！发放下去后，你就没让人去确认过吗？你下面有人把九歌的东西都盘剥没了！罚你半年月钱给九歌赔罪！然后给本夫人查！查出来统统发卖出去！简直岂有此理！”

“若有下次，这相府管家，你也不用做了！哪儿来回哪儿去！”

“夫人，都是奴才的错。都是奴才无能，辜负了您的信任啊……”

杨氏这一系列惩罚安排，可说是半点不藏私，雷厉风行。

周围的人又有些动摇了。也许真是被下面的人蒙蔽了？

“九歌，你看……”

“以后你的用度月例，我让我身边的人直接给你送去。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不能耽误这些管事回去做生意，你出发的时间也耽误不得了。”

“我先让人把这些管事的货款给你付了。不过你这孩子也是，你说你，去慈航庵的东西我都亲自给你准备了，你还要自己去准备。”

她忍着恶心笑着，“我知道，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喜好，想按自己喜好置办一些东西了，我也能理解。”

以为她的名声是那么好撼动的？

现在就让她知道，她那点斤两还不够！

“管家，你去验一下九歌买那些货物，没问题就快点把货款结给各位管事。耽误人家这么久，实在是太失礼了。”

管家作为杨氏的自己人，精明的倒三角眼滴溜溜一转，连忙爬起来。

“是，夫人。奴才立刻去办。”

这是让他找机会把那些东西晾到大家眼前啊！

杨氏脸上完全恢复了常色，“九歌，不过这些东西你可不准带到慈航庵去，那是清净之地。”

谢九歌很为难，“可是这些东西，都是我需要的。”

杨氏心情终于好了。

蠢货。

“九歌，不能任性。清净之地不是享乐的地方。”

“可是……”

见她欲言又止，杨氏越发快意。

“管家，快点。别耽误了大家的事儿。”

“是，夫人！”管家也很激动。

让他损失半年月钱，这种大小姐，呸，等着哭吧！

谢九歌一个相府嫡女买的东西，就算要验货，也该管家自己掀开一些一个人验看也就罢了。

他偏偏一把将车上罩着的盖布全掀开。

“九歌，你看你买这……”

杨氏得意的话没说完，卡在了喉咙。

谢九歌满脸无辜，“夫人，这一马车都是僧衣僧帽这些。是买得不好吗？既为祈福，我打算沿途遇庙遇庵便进，遇佛便参，才显虔诚。这些便是布施给各位僧人姑子的。”

“我知道那些方外之人不好奢华，这些东西都是素净平常的布料。只是我要得急，量又大，这些店铺要赶工凑满不容易，才偏贵一些。”

杨氏嘴唇哆嗦了一下。

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