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词

这回答是晋文彦意料之中的，他转头看云渺一眼，她抿抿嘴角，也是无可奈何。

“请你详细说说那晚小江到你家喝酒前后之事。”

吴广看了眼码头那边，露出为难的神色：“官爷，我能不能先把活干了？”

晋文彦点点头：“我们在附近那间茶肆等你。”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碎银递给吴广。

吴广眉开眼笑，接过银子连连道谢。

码头附近的茶肆客人几乎都是扛货的苦力，店里没什么好茶叶，糕点也只有酥油饼。

晋文彦和云渺一进去，店里几个喝粗茶的客人都盯着他们看。

晋文彦低声对云渺道：“不然我们换一家店？”

云渺已经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了，招呼老板：“老板来壶高碎。”

老板也没上前，远远地应了一嗓子。

晋文彦也在她身边坐下。

“这种市井之地最适合打听消息，”云渺将倒扣在桌上的茶杯拿起来，从袖子里拿出手帕沿着杯沿仔细擦过，然后放在晋文彦面前，再拿起另一个擦。

其他客人看了几眼，便收回目光继续闲聊。

云渺边擦杯子边道：“他们觉得我们新鲜，看几眼就不看了。”

晋文彦垂目看着面前的杯子嘴角微扬，听到云渺的话，抬起头扫了一圈，果然没人在盯着他们看：“换作是别的官宦小姐，是肯定不愿受这种委屈。”

京中贵女们哪能容自己被一帮粗野汉子盯着看。

云渺随口道：“我又不是官宦小姐。”

晋文彦以为她是赌气不愿认柳慎言才如此说，也没当回事。二人喝了一会儿茶，吴广干完活走了进来。

他往桌边一坐，伸手拿起个杯子倒满茶水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抹了抹嘴：“哎呀，渴死我了！好了，你们要问什么尽管问吧！”

晋文彦问道：“你和小江是怎么认识的，听说他刚搬来京城不久，你们关系很好？”

吴广挠挠脑袋：“我常年在此处扛活，小江一个多月前来找活干，他那小身板干不惯这些苦力活，我偶尔帮帮他，就这么认识了。要说关系有多好也说不上，但是他来京城时间短，可能也不认识别人，所以才来找我喝酒。”

晋文彦点点头：“那天晚上的事情跟我们说说吧！”

吴广边回忆边说道：“那天我干了一天活，回家的路上买了一壶烧酒，我几乎天天都买，回家小喝一口睡得踏实。”

“那天晚上小江来找我，是戌时左右，他说和媳妇吵架了，来找我喝酒。当时他也带来一壶烧酒。我们俩就边喝边聊，后来他说他饿了，就出去买饺子了。”

“两刻左右他回来，带着福宝记的饺子，那饺子别说是真好吃，我这辈子没吃过那么香的饺子！”吴广露出神往的表情，咂么咂么嘴：“要不说人家卖的那么贵呢！”

云渺眉头已经皱半晌了，有话想问的样子，晋文彦示意她等等，对吴广道：“然后呢？”

吴广回忆道：“然后我们就一起吃了饺子，又喝了点酒，一直聊到快三更天才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