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撒在河水上银光粼粼。
黑色水面忽然起了小旋涡，水涡不深渐渐扩散成涟漪，随后水波向前划动，像是有东西往岸边游去。
夜色中的长街，空无一人。早已打烊闭门的商铺外挂着灯笼，寂静中灯光摇曳。
岸边从水里伸出一只手，被水泡的发白肿胀，却在摸到土地时瞬间变得玉指纤纤，莹白细腻。
小臂上湿淋淋的青白粗布袖子，也化作景蓝织锦滚边的杏色绸缎……
另一只手也伸出水面，紧接着是头和上半身……出水的部分迅速变化，湿淋淋的乱发变得乌黑柔顺，一只流云髻绾在头上，髻上还簪着银铃发簪。
两只手撑着岸边爬了上来，出了水面下身也变成绸缎裙裳，脚上穿着白色绣兰花的绣鞋。
月光下，出水的东西变成亭亭玉立的女子，与云渺长者一模一样的脸。
身上的衣裳也是数日前，她在河边与晋文彦说话时穿的那套。
“云渺”转身探头往河里看，月光照亮水面，映出一张娇俏可人的脸。
她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庞，笑得十分满意，然后将手里的黄纸折起来贴身放好，转身朝夜色中走去。
晋文彦忽然从睡梦中惊醒，桌上琉璃灯亮着，屋里很明亮。
怎么回事？他明明睡前是关了灯的！
他意识到一定是有人进了他的卧房，可若是进了贼，怎么会点灯呢？
晋文彦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身体像是还在沉睡，沉沉地贴在床上，不管使多大力气也挪不动半分。
他试着说话，果然也发不出声音。
晋文彦望着屋顶，稍微冷静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是在梦魇了。
他深吸一口气，正要闭上眼睛，忽然感觉到有人走到床边，心弦瞬间绷紧，头发根都炸了。
下一刻，就看到云渺的脸出现在眼前。
她俯身微笑看着他。
晋文彦跳到嗓子眼的心落回胸膛，本想问她怎么大半夜过来，却发现根本张不开嘴。
对了，他这是在做梦！
“云渺”在床边坐了下来，晋文彦甚至清楚地感觉到床褥的凹陷，正在他惊讶这梦竟然这么真实时，“云渺”伸手摸上他的脸。
晋文彦整个人僵住。
云渺望着他微笑，眼中落满晶莹灯光碎屑，整个人都笼在光晕中。
好像看出晋文彦的愕然，“云渺”眼中笑意愈浓。她的手在他脸上来回摩挲，像是爱怜着心尖上的宝物，然后顺着脖颈滑入衣襟。
晋文彦蓦地睁大眼睛。
那只滑腻的小手摸上他的锁骨，点火似的缓缓游走，晋文彦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他很想阻止她的动作，无奈动也动不了，说也说不出。
等“云渺”调戏够了，将手抽出来，晋文彦还未等缓一口气，忽然她欺身下来吻上他的唇。
温凉的唇瓣贴着他缓缓撵转，呼吸落在他脸上。晋文彦甚至能看到“云渺”闭着眼睛纤长睫毛轻微地颤抖。
晋文彦的呼吸也乱了，神思也混乱起来，一切那么虚幻又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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