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受害者

在一条昏暗的巷子里，只有微弱的灯光，摇摇晃晃。

灯光之下，垃圾堆旁，坐着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男人，低着头，头发杂乱，衣服上满是泥灰，说他是乞丐，可气质上又太不像乞丐了，更像是在地上打滚过，或者被人在地上打了一顿。

男人的旁边站着一位老警察，那是黄辉，看来这男人最有可能便是被人打了。

哒哒哒……

寂静的巷子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陈小九来了，他快步跑到黄辉的身边，气喘吁吁地问道：“辉叔，那帮打人的小子呢？”

今天陈小九一直在跑步，一直在喘气，连晚饭都没吃上两口，可把他给累坏了。

黄辉说道：“我来的时候，人都已经跑光了，就只有受害人坐在这里，我已经叫了救护车。”

陈小九转过头来问受害人：“你没事吧。”

“我没什么大碍，根本不用叫救护车。”

受害人的声音好熟悉，陈小九见受害人微微抬起了自己的头，虽然灯光把他的脸照得很模糊，但是陈小九还是能一眼就认出他。

“朝歌，怎么是你？”

陈小九自己被打死都不会想到这个被打的人竟然是杨朝歌。

“小陈，你们认识？”黄辉问道。

作为警察，最尴尬，也是最怕得便是遇上熟人，因为警察管得都不是什么好事，无论亲友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都会很难受。

陈小九坦诚道：“辉叔，这就是跟我一起合租的朋友。”

无论是朋友还是陌生人，警察都应该按程序办事，所以陈小九和黄辉先把杨朝歌送进医院治疗。

杨朝歌右手臂和左腿都缠上绷带，躺在病床上。

黄辉坐在杨朝歌的床边，而陈小九站在窗口，心里很是郁闷，他实在不想杨朝歌遇到这种事情。

黄辉了解陈小九现在情绪上很难冷静，所以他来负责询问。

“杨先生，我需要你提供凶徒的长相，不然我们很难办案，请配合我们工作。”

杨朝歌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敷衍道：“我不是都跟你们说了吗？光线太暗，我根本没看清他们长什么样。”

“那有几个人？男的女的，您总该能看清吧？”

“大概……三个？五个？两男一女？三女两男？”

杨朝歌这种态度，黄辉感觉自己很难往下问，就感觉他是故意在包庇这些凶徒，至于什么原因，黄辉也猜不透。

陈小九不能再沉默，他离开窗边，走过来拍了拍黄辉的肩膀，说道：“辉叔，要不你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

黄辉疑惑道：“就你一个人？你行吗？”

毕竟陈小九是个新人，虽然黄辉懂陈小九是什么意思，但是老同志总是不放心。

陈小九再跟黄辉使个眼色，说道：“没事的，等我这边问完话，我再通知你。”

“那行吧，我就先走了。”

黄辉把笔记本交给陈小九，便独自离开，但是他并没有回家，而是在外面的过道候着。

其实，陈小九的意思就是让黄辉回避一下，没有让他回家的意思，说回家，只是说给杨朝歌听的。

病房里只剩下二人，两人也可以回到朋友的对话方式。

“怎么样？今晚的约会还顺利吗？”杨朝歌想把话题转开。

“你能不能先管好你自己？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陈小九对于杨朝歌，更多得是生气，因为杨朝歌肯定是惹事了，他才会挨打的。

“肯定不太顺利，毕竟你都赶到我这边来了。”杨朝歌根本没听陈小九的说话。

“你还好意思说，我现在肚子还饿着。”

“没事，没事，下次我再借你钱，你回头请回来就是了。”

“不用了，你的钱今天也没用掉。”

“什么！”杨朝歌惊坐起，“你没付钱就跑了？”

陈小九把杨朝歌按回床上躺好，解释说道：“来去匆忙，忘了先把钱付了，没事没事，钱我先留着，下次请回来，我们还是说说你的事情吧。”

“我？我能有什么事情，不就是跟几个酒鬼发生了点小摩擦。”杨朝歌还是躲不过陈小九的询问，只得又开始敷衍战术了。

“小摩擦？”陈小九可不相信杨朝歌这伤手伤脚的，会是小摩擦造成的。

“对啊，就是小摩擦。”杨朝歌没有回避陈小九的眼睛，想用自己的心理技巧把谎话当做真诚，企图蒙混过关。

“别企图欺骗人民警察。”陈小九变得严厉，“第一，你根本不是惹事的人，根本就不会在路上跟别人发生冲突；第二，你的伤是棍棒造成的，你见过酒鬼随手带这种武器吗？所以他们根本不是酒鬼；第三，既然他们带了武器，说明他们是故意在那里堵谁的。”

“‘福尔摩斯’先生，那请问他们是堵谁呢？”杨朝歌的内心似乎不乱，还是很冷静，甚至还能开玩笑。

陈小九托着自己的下巴，仔细思索了一阵，说道：“我已经说了，你不是一个惹事的人，而且那条巷子也不是你回家的必经之路，所以他们根本不是去堵你的，对不对？”

杨朝歌没想到陈小九能推理到这个份上，他内心稍微有点慌张起来，赶紧用微笑掩饰住：“你真是越来越会编故事了，你们警校还教编剧吗？”

“你这么晚都还没回家，根据你昨晚的说法，你是去做家访了，那么今天你本来也应该是去做家访的，所以你去巷子里是找某个学生的吧，所以那些凶徒是去堵那个学生的，而你保护那个学生，才挨了打。”陈小九根本不受杨朝歌的干扰，推理下去。

杨朝歌不置可否，他呆滞的表情已经给出答案。

陈小九还没有结束，他接着说道：“你被打了，却要替凶徒掩饰，看来你也认识这帮凶徒，你觉得他们还有机会改过，所以你才不想把他们供出来，如果我没推测错的话，打你的人也是学生吧。”

杨朝歌没有给到陈小九任何线索，结果陈小九竟然全部推理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