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屋

“这是第一家，那个叫曹太野的学生，就是他带头欺负徐涛的，他是那个团伙的领头人，是最关键的人物，要想突破这个团体，就一定要搞定他。”

在路上，杨朝歌边给陈小九介绍那个学生，边带他去往曹太野的家里，他先从学校里弄到了那些学生的名单和地址，并且自己还在上面注释了几个学生的基本情况，以便于陈小九能快速掌握信息。

陈小九手里拿着杨朝歌给的名单，看着曹太野的名字，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个名字……取得太有野性。”

杨朝歌又说道：“幸好这四个学生，有三个学生的家里都在市区内，所以家访还挺方便的，不然咱们还得出公差。”

陈小九说道：“我可不怕出公差，反正你会给我报账。”

杨朝歌白了陈小九一眼，陈小九故意避开目光，不予回应。

“咦，我们到了。”

走着走着，杨朝歌发现到地方了。

可是，两人却呆在哪里了，因为他们来到了城南河一座大桥的桥洞下，而桥洞下有一个非常破烂的房子。

这房子破烂到什么程度呢？

夏天不能遮阳，冬天不能遮风，雨天不能遮雨，全木头制造的破屋，摇摇欲坠，不防火也不防地震。

“这…真的是曹太野的家吗？”陈小九不太相信这会是一名大学生的家，“朝歌，你在耍我吗？”

杨朝歌仔细比对名单上曹太野家的地址，非常困惑地说道：“是写的这个地方，应该没错才对，难道学校搞错了？”

这时，破屋的木门吱得一声打开，里面缓缓走出一个驼背很严重的老婆婆，穿着一身破棉袄，棉花都从不同的洞里露出，棉丝飞在空中环绕着老婆婆周身。

而这老婆婆还很费力提了一桶衣服，二人远远就看见桶里的脏衣服是年轻男孩的衣服。

两人相视一眼，默契的眼神都告诉对方他俩应该来对地方了。

明明两个大活人就站在屋外不远，尤其陈小九还穿着警服，可是老婆婆就好像看不到他二人，把他俩当透明人，径直往河边去，看来她是想洗衣服。

杨朝歌用两根手指指着自己的双眼，示意老婆婆眼睛不好。

陈小九想着这老婆婆眼睛连他俩都看不清，去河边洗衣服，岂不是很危险？

起了善心的陈小九赶紧上去喊道：“婆婆，河边洗衣服太危险了，你不要过去！”

老婆婆听到声音，这才注意到来人了，转过头来喊道：“是谁在哪里？”

老婆婆双眼迷离，根本没有朝二人方向看，她根本看不到二人站在什么地方。

“婆婆，你快过来一点，河边太危险！”杨朝歌也担心老婆婆会掉进河里。

可是老婆婆却咧嘴微笑，露出一排缺牙，说道：“婆婆天天在河边洗衣服，没关系的。”

陈小九喊道：“可是，你的眼睛不好啊！”

“不用眼睛也可以，婆婆心里记得住河边洗衣服的位置。”

看来老婆婆已经习惯了每天洗衣服的路线，所以她没有出过事情，可是这也是以前没出过意外，这要是出一次意外，那就覆水难收。

陈小九看劝不住老婆婆，便冲上去去挽住婆婆的手臂，扶着老婆婆，杨朝歌也上来接过那桶衣服。

杨朝歌说道：“婆婆，干脆我们帮你洗吧。”

“哎呀！我今天运气怎么这么好，碰到你们两位好心人，就像小野的那些同学一样，总是帮我这个老太婆……对了，你们也是小野的同学吗？”老婆婆这才想起问二人的身份。

从老婆婆的话中得到了两个讯息，这确实是曹太野的家，而曹太野的那帮同伙经常来这里帮老婆婆。

这说明那帮人本质其实不坏，还是性格跑偏了而已，果然还有得救。

陈小九说道：“婆婆，我们不是曹太野的同学，这位是杨老师，是曹太野的心理辅导老师，我是警察……”

“哎呀！警察来了！是不是小野又在外面打架，把人给打伤了？这孩子太不省心了！”听老婆婆的意思，曹太野经常打架惹事，肯定很多人都找上门来过，但是应该很多人看到他家这种情况，也不好意思再计较，至少陈小九和杨朝歌是这样的心情。

陈小九先看了一眼杨朝歌，毕竟杨朝歌是被曹太野打的那个人，但是杨朝歌却摇头示意不要说这件事。

所以，陈小九解释道：“婆婆，不是的，曹太野没有把人打伤。”

“那他是不是被别人打伤了？他是不是在医院？他是不是已经……”

老婆婆这想象力太丰富了，自己都能把自己吓得说不出话来，这要是一口气提不起来，她现在就可能……

“没有，没有，曹太野很好，他现在还在学校里，健康得很，也没有惹事，您就放心吧。”陈小九又赶紧解释清楚，免得老婆婆又瞎想。

“哦，小野没事啊，那你们不该来这里找他啊，你们应该去学校找他，他住校的，只有周末才回来。”

这时，杨朝歌说道：“婆婆，我们今天不是来找曹太野的，我们是来找你的。”

老婆婆十分迷茫地说道：“找我？找我做什么？我一个老太婆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

老婆婆这套词像是应对平时来找麻烦的人，就感觉是曹太野教的，被老婆婆养成了习惯之后，遇到谁问她有关曹太野，她都这么回答。

陈小九还得解释道：“婆婆，我们就是来简单做个家访的，聊聊曹太野。”

“只是聊小野吗？确定不是他犯了什么错吗？”老婆婆还没有放下心理戒备。

杨朝歌补充道：“曹太野没有犯错，他是得奖了，所以我们才来做访问的。”

陈小九瞪圆了眼睛看着杨朝歌，眼神仿佛在说他怎么又撒谎骗人。

而杨朝歌却对陈小九疯狂眨眼，示意不要拆穿自己。

老婆婆兴奋道：“原来小野得奖了！真是太好了，警察同志、老师，你们快进屋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