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落差

黄辉把两边都教训了一番，果然就把两边说服，群众也逐渐散去，一家三人也不断跟黄辉道歉。

等回到警车后，陈小九想把本子还给黄辉，可是黄辉却不接，说道：“今天你全程拿着。”

虽然话很短，但意思很清楚，陈小九今天的工作便是做记录。

陈小九本来今天是想办大案的，结果却当了书记员，心理落差很大，但是至少今天是有事做的，这是唯一慰藉。

“去下一个案子。”

警车再次启动，陈小九期待接下来会是不一样的，而且还得有意思的案子。

“辉叔，下一个案子不会还是婆媳纠纷吧？”陈小九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不会。”黄辉冷冷回答道。

陈小九松了一口气，他又问道：“那下一个案子是什么呢？”

“到了，你就知道了。”

又是这一句话，看来除非黄辉想自己说，不然陈小九是不可能从黄辉的嘴里问出什么的。

第二站离着不远，都是黄辉的辖区，这次是名为“四大花园”的综合社区，都是有着几十年时间的旧楼房，住在这块区域的也都是一些退休老人。

陈小九拿着本子跟黄辉来到一家门前，他心里有些紧张，感觉这次是一桩凶杀案，虽然机会不大，不过是刑事案件也行，这样他就可以发挥自己的长处了。

咚咚咚。

黄辉敲响了门，同时陈小九的心跳也跟着敲门声而急促起来。

“王婆婆，我是派出所的黄辉，请开开门。”

咯吱！

房门伴随着刺耳的声音打开，门后边站着一个身形佝偻、鹤发鸡皮的老妇人，岁数已过八十。

王婆婆眯着眼睛，认真看了看黄辉的脸，看了半天，终于认出了黄辉，便笑裂开了嘴，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兴奋道：“原来是小黄啊，小黄你总算来看王婆了。”

黄辉在陈小九这里就得叫辉叔，换着王婆婆这里就只能是小黄。

“王婆婆，最近身体还好吗？”

“最近啊，就这个腰不是太好，其他一切都很好，吃得也好，住得也好。”

“那就好，不过天气转凉了，婆婆你要注意保暖。”

“嘿嘿嘿，还是小黄你关心我，不像我那几个不孝子…对了，小黄你来找我什么事情呢？”

“王婆婆，你忘了吗？是你打电话叫我来的啊。”

在一旁的陈小九愣住了，王婆婆自己报得警，自己都忘了。

“哦，对对对，我老糊涂了，是我打电话找你的。”经过黄辉的提醒，王婆婆想起来了。

“呜呜呜。”可没到一秒，王婆婆突然哭了起来，“小黄啊，狗蛋不见了！”

听到这里，陈小九内心已经跌到了最谷底，应该不会再有比帮老人找宠物更无聊的案子了吧。

“王婆婆，你别着急，你告诉我，狗蛋已经不见了多久？”黄辉倒是很有耐心。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高龄老人的记忆力总是会差一点，“好像已经出去了两个…三个小时了。”

“王婆婆，你安心在家等着，我们会帮你把狗蛋找回来的。”

“麻烦你了，小黄，王婆又给你添麻烦了。”王婆婆很相信黄辉，看来黄辉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

离开王婆婆的家之后，陈小九才敢问：“辉叔，我们这一整天都是做这些案子吗？”

黄辉立马把脸拉下来，反问道：“怎么？不想做了？不想做的话，就自己跟蒋所申请去，你以为我稀罕带着你吗？”

陈小九很憋屈，这黄辉对其他人态度很和善，一旦面对自己，就一脸厌恶，就好像自己欠他钱。

“辉叔，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觉得自己能做得更多。”

陈小九正经警校毕业的，在学校的成绩也是名列前茅，他还怀着远大抱负，所以他肯定不满足只办这些鸡毛蒜皮的案子。

“哦？能做更多？你想说自己是办大案子的料吧。”

黄辉像在嘲笑陈小九，可是陈小九是一个极度自信的人，他并不觉得这是他应得的，所以他非常不要脸地说道：“没错，我是这么认为的。”

虽然有些顶撞黄辉，但是黄辉没有发火，而是在憋笑，这比骂陈小九一顿更扎心。

“臭小子，你在学校是学什么的？”

“我…我学刑侦的。”听到黄辉认真问自己，陈小九反而自信心下降。

“刑事侦查啊，难怪这么自大。”

自信也可以被解读为自大，陈小九没有反驳。

“有一个成语叫做以小见大，你觉得自己是办大案子的人才，让你找丢了的宠物，你觉得屈才，那让你找失踪人口，你觉得怎么样呢？”

黄辉突然话变多了，虽然带着教育的口吻，但至少他是愿意教导陈小九的。

“我觉得……”陈小九没想到更好的案例去反驳黄辉，所以半天都挤不出来字。

“你不用觉得，找人和找宠物，原理是一样的，如果你连狗蛋都找不到，那你有什么资格去帮别人找丢失的亲人，尤其是丢失了几十年的亲人？”

黄辉这个人还是讲道理的，他说这一套可不是为了堵住陈小九的嘴，他说得是事实。

“辉叔，你说得是，我知道错了。”陈小九肯向黄辉承认自己的错误，也是个不错的青年。

黄辉把陈小九说服之后，他又回到正题上：“既然你是学刑侦的，你也想露一手，那我给你一个机会，考考你，你说我们要怎么找？”

“我…学刑侦，没有教过我们怎么找狗啊，都是找人的。”陈小九小声嘀咕，他在心里已经有些惧怕黄辉了。

“不管是找人，还是找什么，你学的东西都是能共通的，只需要你稍微变通一下，方法也可以用。而且……”黄辉顿了顿，“一开始你就错了，狗蛋不是狗，是一只猫。”

“一只猫？”

“别听到叫狗蛋这个名字，就下意识被引导，为什么狗蛋就不能是猫呢？”

今天陈小九被黄辉“打脸”多次，他已经没有锐气再去反驳了。

黄辉又说道：“我今天就给你好好上一课，我问你，如果一个孩子离家出走的话，你会怎么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