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

“方小姐，真不好意思，我来迟了一点，你…你没等太久吧？”

陈小九匆匆赶来，气喘吁吁，哪怕他是警校出身，跑个马拉松都不在话下，结果为了赶这顿晚餐，累得他连腰板都直不起来了。

“我也是刚刚才到。”

实际上，方冰冰已经等了陈小九半个小时。

说来，陈小九也太不礼貌，别说半个小时，就不该让女孩子等自己，只能是自己等女孩子才能叫做绅士。

但是，陈小九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随时随地都很忙碌，有可能突然无法赴约，更有可能饭局到一半就得出任务离开，迟到都算比较好的现象。

其实记者跟警察的情况也差不了太多，所以方冰冰挺理解陈小九的。

陈小九调整好呼吸，抬头一看，他们在一家名为“塞纳河西餐厅”的门口。

陈小九指着招牌，问道：“我们就吃这个吗？”

方冰冰用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陈小九，反问道：“这家餐厅挺有名的，陈警官不喜欢吗？不喜欢的话，我们就换个地方吧。”

“不用换！”陈小九可不想方冰冰来迁就自己，“我没有不喜欢，既然是你选好的地方，那就这里吧。”

陈小九唯一的顾虑是他从来没有吃过西餐，他长这么大，一直省吃俭用求学，馆子都很少下，更别说吃西餐了。

不过，他在电视里见过西餐的吃法，他相信自己的领悟力能让他马上就能适应刀叉。

“那陈警官请。”

方冰冰让陈小九先请，他还真就先进，直男性格是一时间很难改过来的。

两人就坐方冰冰预定好的位置。

陈小九第一次来这种店吃饭，一坐下就东张西望，观摩着这家店的装潢和其他客人，那看事物的眼神就像农村人第一次进城似的，看啥都稀奇。

陈小九在看其他的，而方冰冰在看着他，她掩嘴一笑，她觉得陈小九现在这个样子真是有点可爱，还有点逗，幸好陈小九没有注意到自己在笑，不然她还挺难为情的。

“先生、女士，欢迎光临‘塞纳河西餐厅’，这是菜单，请问想吃点什么？”

侍应突然出现，挡住了陈小九的视线。

陈小九憨笑着抬头，便看到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结，梳着背头，留着小胡子的侍应，可别说他只是个侍应，说他是那个大户人家的管家，陈小九估计都会相信。

侍应递给陈小九和方冰冰一人一本图文俱全的菜单书。

还没打开菜单，陈小九便听到方冰冰说道：“陈警官，你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千万不要客气。”

“我不会客气，你也随便点就是了。”

因为陈小九在杨朝歌手里借了一百元，他想着自己最后来买单，所以他一定得表现得大方一点。

然而，当陈小九打开那菜单之后，他差点吓得从椅子上滑下去，一份牛排至少六十元，这还是最便宜的，他跟方冰冰在这里至少得消费一百三十元，这也太贵了！

原以为两人吃饭，一百元甚至能把晚餐加夜宵都包括了，结果现在根本不够，陈小九来西都一周多，他第一次体会到大城市物价高的可怕。

“我要一份西冷牛排，五成熟，黑胡椒汁。”

方冰冰快速做出了自己的决定，看来她是经常吃西餐的，再加上知书达理，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姑娘。

方冰冰先把菜单还给侍应，然后和侍应一起等陈小九。

陈小九把菜单从头翻到尾，又从尾翻到头，这些价格，一个比一个高，就像锋利的刀子，在陈小九的心上，划了一刀又一刀，将他的心脏划得稀碎。

五分钟过去了，陈小九还没选到牛排。

侍应也没有催他，还是很有素质，倒是方冰冰说道：“陈警官，要不然我推荐你几种吧。”

方冰冰看出来陈小九没吃过西餐，这也是帮他缓解尴尬的办法。

陈小九没有马上回答方冰冰，他刚好翻到了方冰冰所点的西冷牛排，七十元，他合算了一下自己还单独有五十元，便对侍应说道：“我要跟她一样的，也要西冷，也五成熟，黑胡椒汁。”

加起来一百四十元，还好能付得起，这顿饭他也算豁出去了。

“两位稍等片刻。”

侍应拿着菜单暂时离去。

陈小九接受了这个价格，自己也付得起，心理负担也就小很多，所以他能用平常心跟方冰冰聊天。

“陈警官，我很高兴你能来，那你…已经原谅我了吗？”

方冰冰仍然愧疚着，这时陈小九才注意到她有一点黑眼圈，看来昨晚她甚至都没睡好觉。

“方小姐，我昨天就跟你说过，这件事不怪你，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原谅不原谅的。”陈小九极力解释。

“那你不生气了？”

两个人说话都不在一个频道上。

陈小九深吸一口气，说道：“那你就当我不生气了吧。”

“真是太好了！”方冰冰激动地差点喊大声，她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免得在这种高雅场合太失礼。

“方小姐，咱们能不能聊点其他话题？”

陈小九可不想把吃饭时间耗在道歉上，那会倒胃口的，尤其这么贵，如果吃不下，那陈小九会心疼到睡不着。

“那陈警官，咱们可以聊聊公交车上那个小偷。”

方冰冰除了对冤枉陈小九感到抱歉，也对放跑小偷感到抱歉。

“方小姐，你也不用担心那小偷的问题，我们早就锁定他了，迟早会抓到他的。”

“我能不能帮你们一起抓他？毕竟……”

“方小姐，真的不用。”陈小九打断了方冰冰，“虽然市民愿意协助我们警方，我们很感激，是真的谢谢，不过小偷是不法之徒，他们身上时常还带着武器，十分危险，我们肯定不会让你去冒险的，所以好意心领了，抓小偷这事情还是交给我们警方自己处理吧，毕竟我们是专业的。”

“可是……”

方冰冰也是一腔热血的正义之士，她不惧怕危险，只不过她没想到自己不专业，去盲目帮陈小九，反而会成为负担。

“两位久等了。”

侍应带着牛排到来。

“谢天谢地，终于来了。”

陈小九心里感激侍应救了自己，不然方冰冰会没完没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