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有所养

　众人沉默良久。

吴振兴叹道，“翻修的钱，从我个人的生活费里出吧。至于以后的日常开销，我打算村委和村民共同承担。谁家的老人送来养老院，谁就承担一半的老人开销。至于照顾老人的，就从村里选，这样还可以安排就业，一举两得。”

赵老蔫反问，“孙大嘴啥态度大家今天也看见了，估计不会承担那一半的开销。”

徐四平哼道，“啥都依着他，这不是惯出毛病了吗？振兴啊，该硬气，就得硬气点儿。”

吴振兴思忖片刻，笑了笑，“放心吧，孙大娘是不会来的。”

其他人面面相觑，有点不解。

吴振兴解释道，“孙大娘是一个养儿防老观念极重的人，她曾经可说过，有儿子谁去养老院啊，丢不起那个人。”

“确实如此。”徐四平点点头，旋即又眉头一皱，“可刚才你说修建养老院，她咋就不闹了呢？”

没等吴振兴开口，张慧娟猜测道，“讲不出来理了，当然只能服软了。”

徐四平一琢磨，“嗯，这倒也是。那么多人看着呢，再胡搅蛮缠，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会议结束，确定了翻修村里老学校为养老院的事情。

同时，翻修的人也决定用民俗街的施工方。如此的话，比重新再找一个工程队省钱。

不出意外的话，翻修老学校，再加上装修和布置，一个月时间足够了。

赵老蔫背着手，抽着烟，一脸的挫败感。

他活了六十多年，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吴振兴总能逆境求生。

“叔！叔！”

这时，孙大嘴从自家墙后探出头来，朝赵老蔫招手。

孙大嘴家的房后，是赵老蔫回家的必经之路。

赵老蔫犹豫了一下，环顾左右，见四下无人，这才进入了孙大嘴家后院。

二人进屋后，赵老蔫背着手，斜了眼孙大嘴，“招呼我干啥？”

孙大嘴给赵老蔫倒了杯水，“叔，吴振兴这是走的啥棋啊，这么快就把咱爷俩给将死了，你说咱们能服输吗？”

赵老蔫一声叹息，“还能咋样？就这样呗？你不是说照顾老娘没工夫出去挣钱吗？现在好了，人家给你修养老院呢。”

“叔，你知道，我妈肯定不能去。她有儿子，去养老院觉得丢人呢。”孙大嘴说道。

赵老蔫冷哼道，“人家早算出来你母亲不会去了。正好你把修养老院的由头引出来了，等改好了养老院，那些孤寡老人得记着他吴振兴一辈子的好！你这时帮了吴振兴的大忙呢！”

“不是啊，叔，你是怪我了？”孙大嘴一脸委屈，“我娘去村委会闹腾，说她连累了我，要上吊，这不是你给出的主意的吗？叔，我按照你说的办的，到头来咋还埋怨上我了呢？”

“行了行了，我谁也没怪，只怪他吴振兴太精明！”赵老蔫一脸烦躁。

孙大嘴叉着腰，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叔，咱不能让吴振兴把这养老院开成，你给想个辙吧。想好了，我来办。”

“现在我也没有好的办法。”赵老蔫长叹了口气，“容我想想吧，想好了告诉你。”

……

三天后，在民俗街施工的工程队，抽调出一部分人，来到了老学校。

可是，刚干了三天，在老学校施工的工人就全都跑回了民俗街工地，并称再也不会去老学校那边干活了。

吴振兴知道这件事后，非常不解，便来到民俗街工地，找到了工程队的队长方强询问情况。

方强说道，“吴书记，我正要和你反应这事儿呢。听我们的工人说，你们那的老学校闹鬼。”

“闹鬼？”吴振兴有点哭笑不得，“方队长，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

“信不信另说，反正是把我们的工人给吓着了，死活都不去老学校了。”方强有点无奈。

一个工人凑上来说道，“听说有些学校都是建在阴气重的地方，用孩子的阳气来压住阴气。现在学生都去乡中心小学念书了，老学校空了，阴气就压不住了。”

“胡说八道！我看是有人装神弄鬼！”吴振兴斜了眼那位工人，转身离开，“是人我就抓人，是鬼就抓鬼！不信这个邪！”

吴振兴离开民俗街工地，直接去了老学校。

走进老学校内，发现学校走廊中全都是血手印，满地的冥币残屑。

墙上还写着用血写着的“还我命来”和“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等恐怖的语句。

“振兴！振兴！”

这时，徐四平疾步走了进来，“我听说老学校闹鬼，把工人都吓跑了？”

“你看看吧。”吴振兴指了指地上和墙上。

徐四平看了看走廊的冥币，以及墙上的血书和手印，不禁打了个激灵，“我的个妈呀。”

吴振兴问道，“老徐，咱们老学校是啥时候开始建的？有没有啥说头？”

“呃，这个学校少说有三十年了。”徐四平说道，“有啥说头，是啥意思？”

吴振兴直接挑明，“就是这个原校址，之前是不是死过人，或者是传说阴气重。”

徐四平思忖片刻，点点头，“确实有这个说法。盖学校之前，这里是村里宰牛的屠宰场。当年修建的时候，确实说这里杀生太多，阴气重，才在盖得小学。但是，这儿也只是杀过牛，从来没死过人。”

吴振兴眉头微蹙着，“那就没错了，没有死过人，在墙上有人的血手印，还有那些话，肯定是有人装神弄鬼了。”

徐四平半信半疑，“振兴啊，一旦是有死去的母牛回来报复呢？”

吴振兴斜了眼徐四平，有些无语。

少顷，他又返回了民俗街工地，找到了队长方强。

方强问道，“吴书记，老学校闹鬼的事儿，整明白了吗？”

“没有。但是，我觉得这不是闹鬼，是有人装神弄鬼。”吴振兴说道，“方队长，我希望翻修老学校的那些工人，今天能回老学校，晚上我要抓鬼。对了，今天的工钱，我加一倍。”

方强思忖片刻，“嗯……我问问吧。如果有愿意回去的，那就回去。不愿意回去，我也不勉强。”

“行，那就麻烦你了，方队长。”吴振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