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屿凡在翟爸面前一改平日的骄傲:“伯父,你太客气了,我和秋宁是很认真地在交往,以结婚为基础的,如果我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让她提出来,我一定好好改进。”
翟秋宁心里有一份感动。
优秀的他就算是平日帮扶助人的时候,骨子里都会带一股傲气,偏偏在她这里,他总是小心翼翼。
她喜欢这种偏爱。
萧屿凡按照见对方父母的惯例,把家庭成员、家庭情况以及他自己哪里毕业,工作上的成绩事无巨细地“上报”了一遍。
翟妈知道萧屿凡家境很好,担心他会嫌自己平日做的那些菜太乡土气,特地在手机上下载了几道看起来精致漂亮的菜。
蒜蓉鲜虾、酒酿丸子、上汤娃娃菜,翟秋宁笑着对他说:“只有你来了才有这样好的待遇,我吃了我妈二十多年的菜,总是回锅肉、炒青菜,改善一下伙食就是腊肠腊肉。”
翟妈白了她一眼,然后往萧屿凡碗里夹菜:“把这里当自己家,别客气。”
萧屿凡笑着解释:“我就喜欢吃家常菜,其实我父母也是很普通的人,多亏有个能干的舅舅,他在栽培我,我并没有觉得我高人一等,骨子里其实也是个外来务工人员。”
他的老家并不在主城,只是一家搬迁至此落地生根。
吃完饭,他主动提出洗碗,翟妈把他堵在厨房外面,说:“男人都是干大事的,这种小事我做就叫。”
翟妈说着就叫翟秋宁:“还不赶紧进来帮忙。”
翟秋宁白了老妈一眼:“封建!”
洗碗的时候,翟妈就开始给她来了一通“女奴式”洗脑:“男主外女主内,这才是一个家庭正确的模式,现在的年轻人,个个都在外头奔事业,没人顾家,家就组建不起来。”
她撅嘴:“干嘛女的非得主内,主外也是一样的。”
她觉得母亲的辛苦操劳都来源于传统思想,恨不得把家务全包完了,但偏偏遇到的男人撑不起事,自己在家累得半死,还得抽空去做零工。
她是不会把赚钱的希望都寄托在另一半身上的,自己有能力,走遍天下都不怕,这就是两代人的代沟吧。
翟秋宁送萧屿凡去停车场,两人聊到在改进志愿网站的话题。
网站正在托公司设计,也不知道反馈效果怎么样。
她想了想说:“快过年,不如我们搞一个新年新帮抚的活动,让居民们自己提一些建议或是需要帮助的地方,我们再根据情况进行帮抚,具体的……”
她脑袋里很快就有了主意:“就叫新年愿望,通俗好懂,填写的时候我们可以在旁边指导,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尽量要群众满意吧,如果实在不满意,也没办法。”
萧屿凡笑了笑,先是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发顶,然后将手揽在她的肩头。
这时,他俩看到不远处围着很多人,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有纠纷。
打架斗殴在这里并不是稀罕事,翟秋宁听社区的小刘说,公租房建成初期入住的那段时间,这里经常发生打架伤人事件,在社区的治理下,气氛才协和了不少。
她瞥了一眼萧屿凡,他不爱管闲事,却又不得不去管闲事。
两人一靠近人群,就听到一个女人尖锐的骂声:“你这么喜欢勾引人,这么喜欢让人看,今天就让你被别人看个够。”
翟秋宁个头矮,在围得密密实实的人群外什么都看不到,个头高的萧屿凡对圈内的情况一览无遗。
见他没去劝架,她有些疑惑:“里面在吵什么?”
“原配打小三。”五个字回答得干净利落。
他脸上无奈的表情仿佛在说,虽然她乐于助人,但有些人并不适合他帮忙。
尤其是小三这种无良职业,在做之前就应该了解风险,被打,也在预料之中。
不过下一秒,他就不淡定了:“那个被打的好像是许若安。”
好歹相识一场,作为朋友也该去劝劝。
萧屿凡个子高,力气又大,不一会就将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里挤出一条道,翟秋宁就紧跟在他身后,才挤到了最前面。
两个看着年龄颇大的女人对着一个直长发、身材婀娜的女人拳打脚踢,那长发女子趴在地上痛哭嚎叫,翟秋宁怎么看也不像精致桀骜的许若安。
萧屿凡伸长的手臂一挥,接住了其中一个中年女人正要挥出去的手,那中年女人吓得一愣,问:“你是干什么的?”
“你在公共场所打人就不对!”他正声说着。
“你懂什么,这个小贱人,勾引我老公,该打,打死都活该。”
萧屿凡明显不会调节女人间的恩怨恨仇,他只能想出生硬的办法:“报警吧,让警察来处理。”
中年女人一点都不怕:“叫警察来我也不怕,警察难道还会包庇小三!”
“警察只管打人,不管你们的家事,你要打,应该连你老公一起打,光打女的有什么用,回头你还得拿钱给她治。”
中年女人的脸扭曲得更难看:“你是她什么人啦,这么护着她,你不会也跟她有一腿吧。”
女人一旦失去理智就会像疯狗一样,见谁咬谁。
翟秋宁马上出来解围,她指着中年女人说:“他是我男朋友,你污蔑他,我要撕烂你的嘴。”
翟秋宁故作气势汹汹准备打架的样子,中年女人见来人也不好惹,赶紧让同伴也停了手,朝着许若安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的走了。
许若安已经在撕打中衣衫破烂,只剩下内衣内裤,露出的肌肤在冬月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虽然那两个打人的中年女人已经走了,许若安依旧要面对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她双手抱头,将头埋在膝盖上,不顾寒冷,只想等着这些散去。
萧屿凡赶紧脱下风衣披在她的身上,他的风衣够长,刚好遮住她的膝盖。
看到萧屿凡扶起许若安颤颤巍巍的走着,翟秋宁也赶紧上前,挡在许若安的身侧,一路将她送回家。
回到家,许若安就钻进卫生间里洗了个热水澡,洗去身上的污泥,也想赶走身上的寒气。
翟秋宁和萧屿凡一直等到她洗完澡出来,许若安虽然领情,但在两人面前,自己的丑陋还是会无所遁形,于是说了声“谢谢”,就下逐客令。
萧屿凡毫不客气地说:“你以为我俩在这里等你,是想看到你平安无事?自己不想出丑,就不要干会出丑的事!”
他会当面斥责许若安,翟秋宁一点都不意外,无论男女,只要有他看不惯的缺点,他就会说。
“你真当现在的男人是冤大头吗,说两句喜欢你,就会为你付出一切,他们只是觉得在比较划算的价格能拥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在满足身理需求。”
她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的话可以直白得如些深击许若安的心。
“靠自己的双手不好吗,虽然不能过上富裕的生活,至少不会受到这样的羞辱,据我所知,你惹上的麻烦事不止这一件吧。我的话可能不好听,但希望你能清醒过来,在外面,人家对你的夸赞,有时候并非是真心的,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清楚着呢。”
“好的口碑并不是漂亮的外貌和昂贵的穿戴得来的,而是靠自己的努力和创造的价值来得到别人的认可。”
几句话让许若安低下头,翟秋宁瞥到她胀红的脸,被一个之初自己追求过的男孩子看扁了,心里肯定不是滋味,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上前赶紧拽着萧屿凡就往外走:“好了,时间不早了,让若安好好休息一下。”
出了门,她说:“毕竟是女孩子,你说话还是收敛一点。”
“不痛不痒的说两句,她只会当成是安慰,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天生的优越感会让她们觉得做什么都是对的,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尤其是男孩子。”
翟秋宁突然想起去年出差那次,许若安追他都追到郊区去了,难怪他嫌弃得拉我当挡箭牌。
她也不耻许若安的一些行为,尤其是对牟万辉的备胎行为,但要当面斥责对方,她还缺少点勇气。
快到停车场的时候,他摸了摸她的发顶,嘴角翘起微笑。
她问:“你在笑什么?”
“我自信没看错人,你一到志愿者团队来,我就知道你是那种老实巴交,埋头苦干型。”
“我怎么感觉像在损我!”
萧屿凡跟协会上报了新年愿望的事,协会准备开个“碰头会”,让大家集思广义,弄一个可行的方案。
翟秋宁也被邀请在内,虽然她不是理事会的成员,但这个点子是她提出来的,想必她心里早有规划。
大家都喜欢牟万辉朴实执着,俨然把他当成骨干在培养,只是见到牟万辉的时候,他又瘦了。
大家还在夸他是不是最近健身了,人瘦了,也比之前帅了,只有她知道,癌细胞正在一点一点吞噬他健康的身体。
她坐到牟万辉的身边,关切地问:“最近身体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都说我瘦了比较好看,你觉得呢?”
翟秋宁用调侃的语气说:“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男人就得高大圆润,阳刚气十足,我偏不喜欢那种韩范小鲜肉,瘦瘦弱弱的,真遇上点什么,估计得向我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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