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要过年了,志愿者协会组织了一次团建活动,参与人员是协会理事和一些表现非常优秀的会员,允许带家属。
翟秋宁是作为萧屿凡的家属被带上的,这让她很窝火:“我明明很优秀。”
他凑近了说:“那是因为有我,你才变得优秀的。”
然后举例:“比如你的温馨家设计项目,我帮伯父解决了工作问题,间接让你无后顾之忧,我建议你建的工作群,现在那群风生水起,你也成为了被仰视的群主。”
他得意地揽住她的肩头:“遇到对的人,是会帮助自己进步的。”
符辰骏也来了,符辰骏因为之前繁忙,没有多少时间帮协会做事,就没有加入理事会,但会长一直都很看好他,觉得他可以作为身残志坚的榜样,再加上会员里拥护他的粉丝不少,下一届选择的时候,成为理事是顺理成章。
而且符辰骏在听取翟秋宁的建议后,准备把短视频的内容转移到志愿者这个群体里来,今天的团建活动,他带来了摄影师。
牟万辉也被邀请加入,他是萧屿凡极力推荐的。
牟万辉为人非常的低调,在志愿者团队里,很多人对他的印象只停留在他长相凶狠,很适合演坏人的角色,只有少数人知道,自从他来到志愿者团队后,几乎没有缺席一场志愿活动,而且他从不出风头,什么事情都抢着干,哪怕是打扫会场这种活儿,他也会一声不吭地做好。
牟万辉把许若安带来了。
翟秋宁轻蔑地看了一眼许若安,她肯定是到这里来薅人脉的。
今天的活动内容是登龙脊山,然后在山上烧烤。
愿意登山的就组队,不愿意登山的就跟着运物资的车直接去山顶。
符辰骏自然是跟着车走,他的摄影师就跟着大部队登山,顺利拍摄素材。
大家在山下集合的时候,她没有看到牟万辉,大家还在嘲笑牟万辉这么大的个头却不爱运动,要跟着物资车上山,只有她知道,他的身体并不好,而且还时刻在崩溃的边缘,运动只会让身体更加的虚弱。
牟万辉不在,正好让许若安有了发挥“才能”的机会,刚一上山,她就缠上了会长。
她一直恨恨地看着前面跟着会长一路有说有笑的许若安。
萧屿凡笑她:“没看出来你这么小心眼,不喜欢就假装看不到呗,再说了,她的目的太明显,谁看不出来呢。”
“我不是瞧不上她跟会长说话,而是为牟万辉抱不平。她是个情场老手了,一边吊着牟万辉,还要借他的关系来撩拨其他的男人,这不是明摆着欺负老实人吗!”
“我觉得这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自己心里也明白根本镇不住像许若安这样的女孩子,还要偏偏给他当备胎,能怪谁呢!而且现在这样的男孩子还不少,总觉得对方千帆阅尽,最后会选择回头草。”
翟秋宁并不擅长运动,平日几乎不健身,才走出一小段,就气喘吁吁。
萧屿凡蹲在她的前面:“来,我背你。”
“你背我更危险。”
龙脊山上山的道路狭窄,道路的两边都是悬崖峭壁,走着都让人心惊胆战,让人背着更有悬空的恐惧感。
他也不顾她的距离,趁她不注意,背上她就快步往上走。
遇到要攀爬的石头,他叮嘱她:“把安全带系好,你要是乱动,很可能我俩要一起掉下去。”
“哪里有安全带?”
他从身后拉过她的手环在自己的脖子上。
在他的背上,翟秋宁很清楚地感觉到他登山时的起起伏伏,瞥一眼旁边的万丈悬崖,有种坐过山车的惊恐,在攀一块石头的时候,他重心不稳,连着往下滑了两步,吓得她叫尖起来。
她想下来自己走,没得到他的同意,又不敢挣扎乱动。
邹柄大叔走上来:“秋宁,自从跟你谈恋爱后,这家伙才有点小年轻的样子,以前总是一副老成的样子,跟大家出来玩,一言不发,像个老学究。”
女孩子都希望成为爱人的唯一,柄大叔的话让她心里美滋滋的。
今天的团建活动不禁让她想起两人恋爱以来,似乎还没有出来约会过,两人的相处仅限于吃晚餐,一起参加志愿活动。
她在他耳边小声地说:“今天是值得纪念的日子,这可是我俩恋爱以来,第一次在民安华福之外的地方约会。”
大家一边登山,一边聊着做志愿者时的趣事。
有人说:“当志愿者并不只有做好事积阴德这么一个说话,还可以让你学会很多有趣的事情。每年的10月,华岩寺都有举行水陆法会,7天的法会有近十万人去参加,我去当志愿者,被分到拓经堂。”
“这是我第一次学会把刻在石头上的文字和图案分毫不差地印在纸上。巧的是,我后来认识一个朋友,他是学考古的,他们在一座山上发现了一块古石碑,想把上面的字拓下来拿去鉴定,结果他们团队里没一人会拓石碑,他无意中跟我聊起,我说我会,我还真帮他们把字拓得一字不差,边角都一模一样。”
有人意味深长地瞄了一眼正背着翟秋宁的萧屿凡,说:“我们这个大家庭里还是成就了不少的情侣,就我知道的就有十对,我吃过喜酒的有五对,以后我们协会的宣传词可以这么写,想脱单吗,来当志愿者吧,喜欢什么样的类型都有!”
大家聊天三句都不离志愿者,翟秋宁很喜欢这样的氛围,大家的心朝着一个地方想,劲也朝着一个地方使。
今天的天气不错,又是周末,来登山的人挺多,其中还不乏专业的登山人员,登山服背包加拐杖都是专业的。
萧屿凡额上的汗水滴到了翟秋宁的手背上,知道他累坏了,她坚持要下来休息。
山腰上有个凉亭,已经有人坐在里面休息了,体力好的会员已经往山顶出发,体力稍弱一点的走走停停,大家约好在山顶的烧烤点会面。
走到凉亭里,萧屿凡才将她放下来,她赶紧从背包里拿出纸巾给他擦汗。
他不接,邀功似的弯下腰,示意她帮忙擦。
她小声地说:“大庭广众之下,是不是该矜持一点,也不怕别人笑话。”
“你没听炳叔说嘛,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恋爱的样子,不要掖着藏着,让他们羡慕。”
邹炳虽然平时多运动,毕竟上了年纪,一路上没休息过,看到凉亭也走了进来。
邹炳拿出水杯喝了一口水,他一直很看好萧屿凡:“真不错,背一个人还能走这么快。”
萧屿凡打趣地说:“不能在女朋友面前丢脸嘛,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逗得炳叔哈哈大笑。
翟秋宁很欣赏炳大叔的性格,年龄虽然大,但心态却跟年轻小伙子一样,而且会去尝试年轻人喜欢的游戏和活动。
聊天的时候,炳叔听说现在的年轻人喜欢玩密室逃亡,就去试试,一行六个人,他自然是年龄最大的一个,其他的都是十几岁的小年轻,进去之后,其他的五人吓得连连尖叫,然后都拉着炳叔的衣角往前走。
等从密室出来,炳叔的衣服都被几个小年轻给撕坏了,几个人凑钱给他买了件新T恤。
翟秋宁乐呵呵地说:“我听别人说你生意做得挺大的,你性格豁达,又喜欢新事物,都说做事先做人,能成大事者,性格脾性最重要。”
邹炳摇摇头:“我年轻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我都没什么朋友,我的概念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朋友情义都比不上利益重要。”
她更好奇了:“快讲快讲,是什么事情让你的性格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我30岁那年被人骗得很惨,那时候传销还是新兴事物,没有那么多的警惕感,在一次酒桌上遇到一个叫钱进的人,被他忽悠投资卖一款拼图玩具,打着国外进口益智游戏的幌子,其实就是普通的积木,靠拉人头来赚钱,当时还有一套非常完善的提成机制,说是对销售人才的鼓励。”
“我那时候虽然人缘不好,但钱赚得多呀,身边的认识的人都很羡慕,看我投资了项目,也跟着投,我就吃他们的人头费,赚得也挺多,后来我才知道,我被人骗了,介绍我投资的人卷着钱跑了,他一走,我就成了公司的老大,被骗了钱的人全都找上我。”
“有些人是拿自家的全部积蓄来投资的,人一跑,人家可是血本无归,我印象最深的一个人,他是工厂的会计,为了多赚点钱,他挪用公款,知道还不回去,就跳楼自杀了。”
“我当时也想到了一死了之,但后来绝大部分选择相信我也是上当受骗的,警察来调查的时候,他们没有把责任推在我的身上,而是希望我能将那个卷钱跑掉的合伙人找到,罪责是在那个人的身上。”
翟秋宁问:“那个钱进你找到了吗?”
炳叔摇头:“我几番打听才知道,那个用的是化名,他根本不叫钱进,他拉我入伙,只是想让我来当替死鬼。人和钱我没有找得回来,只能远走沿海去打工,一点一点把钱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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