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冷哼一声,“你这贼妇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偷了我的玉佩还有脸跟我在这里狡辩么!”
那碧玉滕花玉佩是六小姐的?
王妈妈冷汗涔涔,“这……这……”
她平日里顺手牵羊惯了,不但是何离,其他的小姐夫人们她见着好看贵重的小玩意儿也时不时揣到自己兜里。
平时没人发现,她胆子就越来越大,觉得没人注意。
赵琴和她的女儿也没放过。
没成想,今日怎么就被何离这个小蹄子发现了!
“编啊,怎么不说话了?”何离慢悠悠地开口。
王妈妈突然一个激灵,转头就抱住了苏瑶的大腿,泪水涟涟,“老奴错了,老奴不该猪油蒙了心动小姐的东西,还望小姐看在老奴侍奉苏家多年的面子上原谅老奴一次吧。”
苏瑶厌恶地踢开了涕泪横流的王妈妈,“你这老奴忒的可恶,我们苏府对你这么好,却还不知进退偷盗主家的东西,你该当何罪!”
苏瑶又转头看向赵琴,目光阴狠,“母亲,我看这老奴偷东西已经有些时日,应该当场杖毙,用以警告下人不要动不该动的东西。”
赵琴却有点犹豫。
这王妈妈是当初跟她一起来苏府的陪嫁之一,要是传出去自己的陪嫁丫鬟偷了苏府东西,不定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看出了赵琴的犹豫,王妈妈一个踉跄扑倒赵琴面前,整个人都打着哆嗦,“老奴错了!老奴错了!”
何离在旁边悠悠地开了口,“夫人不用为难,我想这王妈妈也是一时心思想歪了,也是情有可原。”
赵琴看了何离一眼。
王妈妈听此,跟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又立刻转头看向何离,连连叩首。
“何姑娘心慈,何姑娘救救老奴吧,老奴错了,老奴真的只是一时没想清楚,老奴再也不敢了!”王妈妈果然是个狠人,磕头丝毫不带含糊,货真价实地拿脑袋往地上撞。
不一会儿王妈妈的额头就开始往外渗血。
何离淡淡地扫了一眼王妈妈,并未喊停。
直到王妈妈感觉脑袋发飘,整个人都晕晕乎乎地好像踩在棉花上的时候,何离才不紧不慢地来了句,“先这样吧。”
王妈妈心生雀跃,有救了!
何离却好整以暇道:“我自是人微言轻,哪里能决定王妈妈的去留,妈妈磕错头了。”
竟是在耍她么!
王妈妈怒极,眼里喷着火。
何离却另转话锋,“不过我倒是可以向夫人提个建议。”
一直沉默不语的赵琴看向了何离。
何离笑笑,“反正王妈妈横竖也已经偷了不该偷的东西,打死她对府中无益,反而便宜了这刁奴。不如让她把之前偷的东西都吐出来要来的划算。”
她的目光滑过面色阴沉的赵琴,“这样第一减少了府里的损失,第二也全了府里的面子。下人里出了个贼毕竟不是个光彩的事情。”
赵琴思考了半晌,最终道:“就按你说的这么办。”
“夫人明智。”何离冲赵琴一笑。
何离又转头看着王妈妈,厉声道:“你可知错!”
王妈妈磕头如捣蒜,“小的知错。”
何离从包袱里拿出了一本账册,啧啧称奇。
“王妈妈真乃是人才,就是偷个东西还要造个册,估计牢里的捕快最喜欢你这样的贼”,何离笑着冲王妈妈点了点头。
王妈妈一时语塞。
她平日里精细惯了,不管什么东西都非要落在纸面上才安心。
何离一边念一边表示感叹,“龙慕翡翠玉,白玉响铃簪,玲珑玻璃球,纯黑水晶参银发簪……你没少弄啊。”
何离越念眉头皱的越紧,最后干脆唰的把账本一合。
“你这账只有半本啊?”何离笑吟吟地开了口。
“不可能!全部的东西都在这里了!”王妈妈言之灼灼。
何离漫不经心地把账本往桌上一扔,“你这账本里有缺页,肯定少东西。”
王妈妈有苦说不出。
那账本的确有缺页,但是那缺页的确是自己写错了才撕的啊,上面并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
她当时想着反正是给自己看的,也就大意地没有再想这些东西,哪知何离竟然如此细心把这个也挑出来了!
“真的是全部的东西了……”王妈妈恨不得把心都剖出来拿给何离看看,她这次是真没说谎。
何离笑笑,“一个偷盗自己主家的刁奴说自己没偷那么多东西,不知道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
王妈妈觉得此事不能善了了,干脆一咬牙,“那何姑娘说应该怎么办?”
何离道:“我就喜欢王妈妈这种爽快人。我看册子里被撕掉的页数也有不少,就按被撕掉了一半计算吧,我看有的那一半首饰加起来差不多二百八十两左右,整体就应该是五百六十两,我看妈妈是个爽快人,那我那六十两不要了,妈妈补齐五百两即可。”
这么多钱!
她打死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王妈妈心有戚戚,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何姑娘能不能商量商量价钱,奴婢实在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何离一摊手,“那我就没办法了。”
她转头看向赵琴,无奈道:“还是打死吧,反正也没什么用处了。”
“别……”王妈妈着急了。
“哦?”何离仍然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
王妈妈无可奈何,“我去想想办法。”
何离笑笑,“王妈妈不用勉强,既然敢动主家东西的心思,那么必然一切都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
王妈妈银牙一咬,“我凑。”
何离眼神微凉,“王妈妈一言九鼎,五日内凑齐银子,也就算了。但如果没凑齐……”
她眼神幽幽地望向赵琴。
赵琴冷声道:“就按何姑娘的法子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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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赵琴和何离一行人走远了,王妈妈才瘫软在地上。
这可如何是好?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五百两现银,何离那个小蹄子非要她五日之内交出五百两,她这可从哪里找啊?
王妈妈越想越气,那个何离必然是故意来找茬的,府里贪污受贿的那么多要不怎么就平白无故赖上了她!
她咣当把水杯扫到了地上,却仍然不解气。
又拿起扫帚狠命地抽打了炉灶一顿,一边打还一边骂骂咧咧,“叫你找事!叫你找事!”
王妈妈发泄完如同一滩烂泥一般瘫软在地上,满脸都是绝望。
早知道还不如让夫人打死,打死了至少不用愁现在去哪里弄这五百两。
王妈妈无力地靠在墙边上,突然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身影。
也许去求求她应该可以,毕竟她偷的东西里有至少一半都给了她。
现在自己有难,她来帮忙也是理所应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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