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你

马车晃晃悠悠地到了苏府。

天气炎热，何离也没什么精神，病恹恹地回了自己的风荷院。

苏墨看小姑娘困倦的厉害，把她送回去看她上了床盖好被子之后，也不再打扰便准备离开。

哪知何离虽然睡着，但是一双白生生的小手硬是抓着苏墨的袖子不放手。

苏墨本想拿开何离的手，但是他刚一动作睡梦中的何离便又哼哼唧唧地抓的更紧。

眼角瞧到小姑娘可怜巴巴的眼尾还带着泪珠仿佛一只不愿松爪的小奶猫，苏墨的心就又莫名地软了起来。

苏墨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抓着就抓着吧，搬了凳子坐到床边。

苏墨安静地看着熟睡的何离，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的眼神温柔地仿佛能滴出水。

何离很明显是个睡觉不安生的，揪着苏墨的袖口还不算完，又连蹭带挤牢牢霸占了苏墨的一条胳膊才心满意足地砸吧砸吧嘴缓缓睡去。

她像小猴子一样抱着苏墨的胳膊，坚决不撒手。

熟睡的少女呼吸平稳而安详。

苏墨眼神柔软，轻轻坐在床边。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睡熟了，何离的手终于缓缓松开。

顾不得缓解一下自己早已酸麻的手臂，苏墨细心地为何离折好被角，满眼宠溺。

门外传来慕渊的声音，“爷，人都带来了。”

似是慕渊的声音有点大，娇娇滴滴的小姑娘不安地翻了个身。

苏墨抬腿出门，不悦地扫了慕渊一眼。

慕渊无辜被瞪，却想不明白自己在哪里招惹了这位爷，只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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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而黑暗的地牢。

“说吧”，苏墨漫不经心地倒转着手上的匕首，修长白皙的指间中闪着寒光点点，在幽深的地牢中分外好看。

瘫软在地上的男人奄奄一息，衣衫已经被鲜血浸润，身上足足有十来处伤痕，深可见骨。但是男人依旧梗着脖子，直直瞪着苏墨，牙关紧咬。

苏墨冷笑一声，本就有些苍白的肤色在地牢里显得更为阴森，让人觉得背后发寒。

男人眼中明显闪过一丝瑟缩，却仍旧硬气地不开口。

苏墨头也不抬，漫不经心道，“你知道什么叫霓裳羽衣舞么？”

不待慕渊回答，苏墨便继续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在北狄时遇到一个部落。他们部落最喜欢把叛徒头皮割开个十字，然后从头皮的缝里浇灌进去滚烫的水银。那叛徒往往烫的受不了，便止不住地乱动，最后一整张人皮便从那活人的身上脱落，仿佛一件轻薄的衣裳，是为霓裳羽衣。”

那人听完面色惨白，张大着嘴说不出话来。面前的苏墨明明容貌晧丽，但男人却觉得这分明不是个人，而是个从十八层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鬼。

苏墨随意把匕首扔给了慕渊，道“我好久没看过人跳舞了。”

慕渊会意，拿着匕首上前。

那男人已经吓得一动不敢动弹。直到锋利的刀刃碰触到自己的头皮，他才仿佛回过神来，慌忙不迭地厉声尖叫，“我说！我说！”

慕渊拿刀的手有一瞬间的停滞，他转头看向苏墨，“爷？”

苏墨残忍一笑，“叛徒的信息人人知道，但是黄大人的舞蹈可不是人人都能见到的，黄大人既然有此雅兴，苏某人却之不恭啊。”

拿着利刃的手再无迟疑，霎时间黄大人如同杀猪一般的嚎叫充斥了整个地牢。

苏墨挑挑眉，无情的薄唇中淡淡吐出两个字，“好吵。”

慕渊闻声，立刻向前，干脆地卡住了黄大人的喉咙，手起刀落，割掉了他的舌头。

牢里瞬间寂静一片。

苏墨眼里平静无波。

一阵钻心刺痛之后，黄大人晕了过去。

逆光中，苏墨的声音冷冷传来，“泼醒他。”

一桶冷水下去，血水合着冰水肆意流淌，而那肉团再无声响。

苏墨转向角落里的另一人，目光和善，“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一股腥臊之气突然袭来，那人裆下一片湿濡。

苏墨眸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

那人见苏墨面色不虞，慌张开口，“小的，小的是……是……”

他太过害怕，加之心急，一时竟结巴了。

“慕渊，给倒口水来”，苏墨声音温和有礼，仿佛谦谦公子。

慕渊直接从刚才泼黄大人的水桶里舀了半碗水递给面前那人。

那人眼看着黄大人在眼前毙命，心神不宁，一晃神竟没有接住那水碗。碗里的水尽数泼出，那碗也骨碌碌地滚到了地上。

这一出让那人骇得七魂吓走了五魄，腿肚子一软，便跪到了地上，连连求饶。

“小的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去暗杀二爷，都是那黄老三给了钱，我们一大意没多问，才不小心冲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放过不长眼的小的吧！”

黄老三便是黄大人，黄大人已死，这条线索基本算是断了。

苏墨眉头微皱。

地上那人一看苏墨沉吟不语，又试探性地道：“黄大人来的那日，小的虽然不在……但是据弟兄们说那日跟着黄大人来的还有一个人。”

“哦？”苏墨微微抬眸。

那人见苏墨感了兴趣，更加神神秘秘地说：“那人好像也是京城本地口音，带了好大一顶锥帽，看不出来男女，但是右手手腕上有一颗痣。”

说完，他充满希冀地望着苏墨，讨好地笑着，“现在可否……”

剩下的半句话卡在嗓子眼里，没说出来。

他再也说不出来了。

粘稠的血液顺着闪着寒意的刀锋一点一点滴下来，渗进黝黑的泥土中迅速不见。

整个地牢里弥漫着一股化不开的铁锈味。

苏墨突然觉得胸口有点堵。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很想念小姑娘软软甜甜的笑脸。她醒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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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墨没有直接回暖风阁而是特地绕道去了风荷苑。

他到的时候，何离正睡的香甜，两只手臂不安分地露在外边。

这个小没良心的，她倒睡的舒服。

苏墨上前，又细心把她手臂放回去，把被子掖好。

不成想，这一动，何离反倒迷迷糊糊地醒了。

何离的小鼻子动了动，敏锐地发现苏墨的身上似乎有一股不同寻常的血腥气。

苏墨注意到了小姑娘不同以往的表情，暗暗注意何离的神色，笑道：“阿离怎么了？二叔今日有什么不一样么？”

何离脑子一转便想清楚了原委，但面上依旧如常。

“二叔好”，小姑娘软软地向苏墨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