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夷所思

“这么说我们是二维生物？”

关于维度，人类社会在很早以前就有了理论和定义，照葛杰的说法，人类文明生存的太阳系岂不是二维的？

不说问话的赵再兴不相信，其他几人也不信。狐疑的眼神盯着葛杰，甚至有几人脸色微变，暗自猜测眼前的葛杰怕已不是原来的葛杰了。

难道是外星人制造的傀儡？

刚才葛杰的忽然出现，着实让众人震惊了一把，光顾着惊讶了，一时竟没有怀疑。

葛杰自然不知道这些人的想法，正如当年王文刚告诉过他的：意识，终究是科学解决不了的问题。

纵然意识层面的科技，已经发展到了如今匪夷所思的程度，但基于意识产生的选择，没有人敢说能确定。

任何条件的附加，都可能影响意识的决定，出现不确定性。

甚至有时候一时冲动都，能让本来预测的结果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葛杰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的意味。

“不不不，不是说我们是生活在二维世界中，也不是说太阳系是二维的平面，甚至人类是二维生物，这只是一个比方而已。”

“事实上，太阳系不过是对方手中的玩具。”

“当然，这种说法也不太准确，但大致差不多：我越过奥尔特云边界之后，所遇到的高维生命体，他们面对整个太阳系的时候，就像我们面对极一张a4纸一样。”

“整个太阳系的三维空间，在他们手中是一种可以随意涂抹，随意操作的玩具。”

葛杰说到这里，有几位科学家微微点头，不过还是提出了各自的质疑。

“那么从太阳系观测到的其他星辰又是什么情况？”

“按照你刚才所说，太阳系若是对方手中的一种玩具，那观测到的太阳系以外的那些恒星又是什么？”

葛杰点头，“正如你所见。”

“他们告诉我，那些恒星，对于人类而言当然是真实存在的，每个光线能够抵达我们观测世界的恒星，其本质上也是其他类似于太阳系这样的，纸张上面的画面。”

“那么，我们之前所观测到的黑洞又是什么？”有人再次发问。

“嗯，根据他们的说法，加上我们人类对黑洞认知的描述，其实黑洞是空间崩塌的结果。”

“整个太阳系的三维空间，我说了，就好比一张a4纸，黑洞就是在这张a4纸上，绘画的时候滴了太多的墨水，以至于a4纸被墨水浸透。”

“想必大家都还记得，在很多年以前，希望号刚刚走出太阳系的时候，曾在柯伊伯带一颗小星体上，损失了一位人类宇航员。”

“他是在某星辰碎片上莫名消失的，我们对此做了很多的研究，始终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其实，按照高维生命的说法。那个地方只不过是小孩涂鸦a4纸的时候，意外戳出窟窿的地方。”

“窟窿将a4纸的正反面连接在了一起。宇航员汪明之所以瞬间消失，只是因为他从a4纸的正面，穿越到了a4纸的背面，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界中。”

见众人不再追问，葛杰也不管他们内心真实想法，继续之前的故事。

“很可惜，小孩捡到的这张a4纸质量并不怎么样，而且像小孩捡到的这样的纸张在宇宙中到处可见。只不过很多质量稍差的纸张，并不在他们大人的选择范围。因而我们所能看到的那些星光实际上都是大人的杰作，唯独咱们太阳系，是小孩在捡到的一张质量较差的纸张上，模仿大人的绘画。”

“当初我们之所以会收到“别出来”的信息，是因为小孩创作出来的这一幅画卷，还没有与其他的画卷连接到一起。”

“所以我们从太阳系发出的任何物质，才会在太阳系的边界奥尔特云消失于无形。”

“毕竟，离开了承载画面的纸张，一切伸出纸张外的笔画，将失去意义。”

“在纸张之外，是我们不能理解的存在或者说是多维空间，适用于纸张内的物理意义，在那里多数不存在。”

“不过大家可以放心的是，现在太阳系已经和其他可观测范围的宇宙连接到了一起。”

“我所遇到的，那些来高维智慧体，我无法用人类的语言去形容他们存在的状态，或许我们可以叫他为建设者文明。”

“根据小孩的说法，建设者文明热衷于将生活的枯燥无味的多维宇宙，通过自己的编织和绘画变得热闹起来。”

“是的，他们热衷于建设。”

葛杰的表情有些兴奋。

众人听到这里依旧是面面相觑。

“如此说来，人类文明不过是其他文明手中的玩具，是他们圈养的实验品，甚至连实验品都算不上，而是其他文明幼稚孩童的涂鸦？”

葛杰微微点头。

“可以这么说。”

“那么你现在告诉我们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或者说你难道与他们达成了某些协议？”

葛杰摇头的同时开口说道。

“那倒没有，说这个的意思，只是告诉大家，从此以后我们已经与整个宇宙融为一体，可以随意的出入太阳系边界了。”

“而且，建设者文明已经承认人类文明的存在和合法地位。”

“将不会对我们实行抹除。”

“剩下的一切需要我们人类文明自己作出选择。”

“不管是继续呆在太阳系，还是走出太阳系走向宇宙，对方都不会干涉。”

众人微微点头，葛杰带来的消息虽然非常震撼，但对当前人类文明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基于当初葛杰对人的脑机接口以及知识芯片的改造，使得目前为止，所有人类的共同目标依旧是返回地星，消灭硅族。

至于走出太阳系走向宇宙，虽然是人类文明的发展方向，但并不是现今人类文明的迫切追求。

众人又交谈片刻，通过葛杰的叙述，一个宇宙诞生的历史画卷，逐渐在众人脑海中形成：

整个宇宙的诞生，就算是建设者文明，也没有完全理解。

他们自认是宇宙诞生后，出现的第一批智慧体。他们没有时间的概念，也没有死亡的概念。

他们游荡在各个维度之间，在空无一物的宇宙中，他们受够了枯燥无味和简单重复之后。

建设着文明中的科学家，偶然发现了不管是哪个维度，都是可以编织的。

三维，四维···等等。

因此，他们在各个维度上开始描绘各种东西，描绘他们希望出现的一切！

星辰诞生了···黑洞诞生了···星云、星系、宇宙尘埃···

并且，伴随着某些偶然的机会，在他们绘制出来的画卷上，出现了新的智慧体。

建设者文明非常高兴，非常珍惜除自己之外的智慧体的出现。

他们将各个维度的空间连接起来，在宇宙中不断地扩张，与他们创作出的其他画卷融合，就这样无数的智慧体，诞生、发展、壮大···

人类不是第一个诞生于建设者的智慧体，也必然不是最后一个诞生于建设者的智慧体。

人类之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都认为宇宙是寂寞的，不过是因为建设者中的大人创作出来的画卷，第一时间与其他画卷连接，在枯寂的宇宙中形成绚烂多彩的世界。而小孩捡到的纸张创作出的画卷，据葛杰的说法，若不是他从太阳系中冲出这张纸的边界，与其取得了联系，尚不知道还有多少岁月才能被建设者的大人发现，并最终与他们创作的画卷相连接。

···

两个小时之后，葛杰终于让在场的所有科学家，包括赵再兴都明白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你为什么会在时至今日，消失近500年之后才会突然出现？”

收到早先联系的联邦维和部队，已经在暗中将整个联邦政府的办公住址包围的消息，负责联邦安全事务的将军皱着眉头盯着葛杰问道。

虽然在很多年前，通过弹劾和政变的方式，让葛节退位让贤，但众人对于葛杰景仰却从未消散。

能带领着人类从逃亡之时的20万人，发展到其后占据流浪星球，并对其改造并将人类种族迅速扩大···制定新的社会秩序等等，这一切，在流浪星球人类联邦的历史上，葛杰做出的贡献不可磨灭。

甚至，葛杰不顾自身安危，只身穿越奥尔特云边界消失后，联邦给他追加了烈士勋章。

但是，葛杰的出现方式太过匪夷所思！

就算他所叙述的这些内容都是真的，那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负责联邦安全事务的将军，不能肯定。他只能对此报以最坏的打算。

现在，无数能够瞬间置人于死地的武器，已经瞄准了侃侃而谈的葛杰，将军也有了底气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当然这也是在场所有人的疑惑。

“嗯···我刚才说了，在建设者文明的认知中，我们所谓的时间是不存在的。”

“他们在a4纸上做出来的画卷，是可以进行随意的涂改和擦除的。”

“就好像你在已经做好的一幅画面上任何地方，任何时间可以添加任何形态的图形，任何颜色的东西。”

“你画了幅漫画，你可以随时随地修改这幅漫画中的内容。”

“因此，我们认知中所谓的时间脉络的发展，在他们看来是没有意义的。他们可以把没有发生的瞬间赋予它，也可以将已经发生的，用橡皮擦擦掉让本存在的历史瞬间消失。”

“所以，我其实在太阳系之外，也就是建设着文明小孩作画的这张纸之外，是感受不到任何时间流逝的。”

“若不是你说，我都不知道太阳系已经过去了500多年。”

“至于我忽然出现，其实就好像你在漫画上忽然新添加了一个人物一样，是建设着文明把我送回来的。”

“从现在开始，我们暂时不用关注太阳系外的事，只需要专心对付硅族。”

“当然，建设者文明也告诉我，对于各个画卷中的诞生的智慧体文明，他们从来是不过问不干预的。”

“甚至他们乐见其成，不同a4纸上的画面相互融合，亦或者侵蚀，从而衍生出他们意料之外的结局···”

“对于人类和硅族文明之间的关系，不管是哪一方胜利，亦或者双方最终握手言和，他们都不在乎，更不会担心。因为我们发展出来的一切武力打击手段，在他们看来没有任何意义。”

“毕竟，人类从来不会担心自己画出来的连环画，会对人类本身有所威胁。”

···

葛杰说了很多，众人渐渐接受了葛杰的说法。

没过多久，赵作民、小团、费尔奇斯、高峰、谢尔特纷纷到场。

除了小团和费尔奇斯外，其他人已经到了意识转生克隆人体的极限，现在，已经变成了仿生人的躯体。

葛杰当然知道这些人为何而来，确定身份罢了。

不说流浪星球，人类联邦这一日因为葛杰的出现，整个联邦高层难得齐聚一堂。

却说此时此刻，远在地星，已占据了大半个太阳系的硅族文明首领石头，正在聆听硅族文明第五个百年计划的成果：

“首领，目前为止人口数量已达到六百亿，并将在未来以每年8-10亿人口的速度增加。”

“远远超出百年前制定的发展计划。”

“这一百年来，地星天堂提供的灵体数量一直都在缓慢增长，按照这个趋势，文明达到千亿人口的总目标将提前两百年实现。”

石头显然非常满意，频频点头。

“很好，继续努力，不过一定要记得，天堂生产灵体的效率，始终是我族的头等大事，万万不得马虎。”

硅人本可以自由以电磁波的方式进行交流，但现在，石头治下都以声波的方式交谈，要是葛杰等看到这一幕，必定惊讶万分。

“目前，我族除地星外，火星、金星的改造也基本完成。”

····

“只是···”硅人欲言又止，石头语气明显变化，“什么事，直说！”

“根据观测，物理常数最近发生了一些奇怪的变化，同时，木卫二那边也有些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