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衷不改

“给你钱！”张萌把钱递给猴八，然后说道，“欠条是我们的了，怎么处理你管不着！曲总，快去医院吧！”

猴八看到钱，马上接到手里，又怕钱有问题：“老曲，先别走，等我点点钱对不对！”

猴八开始飞速点钱，很快就查完了：“正好八千二！零头呢，也拿来！”

张萌笑道：“零头就七八块钱，你们两个大老板还差这点儿钱，我要留着买冰激凌吃呢！”

“那可不行！”老文子在一边说“猴八，钱给她，欠条拿回来！”

猴八无奈的笑笑：“欠条早都撕了，拿不回来了！”

老文子说：“今天这事儿干的，让个黄毛丫头把咱俩忽悠了！”

许淑珍说：“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们不要这个欠条，这钱够你们要十年八年的！”

老文子很不服气：“还一百年呢，我们把老曲拉走，卖血他也得给钱！”

许淑珍说：“别吹啦！”

老文子说：“不信试试！”

猴八说：“文哥，走吧！别搭理他们啦。”

老文子说：“今天我们着急有事，不跟你们扯了。”

于是，这两个小子开着面包车一溜烟儿走了。

张萌看曲总还站着没走，问道：“曲叔，你怎么还不去医院？”

“不去了。”

“曲婶不是等着你签字手术吗！”

曲总可怜巴巴地说：“我买卖破产了，她两年前就和我离婚了，我说她住院手术，是个借口，以为老文子他们能放过我。你不知道，这两个小子就是恶魔，他们把我抓去，就会把我关起来逼债，不给吃，不给喝，还要挨揍，生不如死，我实在害怕了！”

张萌说：“他们这么坏呀！曲叔，你应该报警啊！”

曲总无奈地说：“我欠人家的钱，有短处啊！这种经济纠纷，警察也不好管！”

许淑珍说：“曲总，你早些把钱还上不就行了吗！”

“大姐，我能不想还钱吗。我欠别人的钱，别人也欠我的钱，我要钱也要不回来，这种你欠我，我欠他的三角债，把我拖垮了！”

许淑珍问：“曲总，你家也是清河的吗？”

“我家省城的，是到这里躲债来了。本来我以为这个小地方很安全，可还是被他们找到了！大姐，今天多亏你们娘俩儿救了我，不然我又要受罪了。这笔钱，我做牛做马都得还！”

张萌说：“曲叔，有就还，没有就拉倒！你帮过我们闪电队，我帮你也是应该的。”

“按说，那是我和林队长之间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曲叔，没有闪电队，就没有我的今天。那个时候，我们闪电队都要黄了，是你帮我们渡过难关，也就等于帮了我。”

曲总动情地说：“你这孩子，想不到你这样有情有义。将来一定有大出息，能拿到奥运金牌！”

张萌很有信心地说：“曲叔，我会努力的，要的目标就是奥运冠军，在奥运赛场上升起五星红旗，为国家争光！”

曲总说：“小小年纪，胸怀大志，和你比起来，我等于白活了！”

许淑珍说：“曲总，不要上火，做生意这东西有赔有挣，都是三起三落，跌倒爬起，没有一帆风顺的！你不要灰心，机会还会有的，说不定哪天就起来了！”

“大姐，你不知道，和以前不同了，我现在成了瘟神，亲戚朋友都躲着我，我看不到希望了。”曲总很悲观。

许淑珍掏出二百块钱递给曲总：“我看你也挺难的，钱不多，你拿着应应急吧！”

“不行，不行！”曲总连忙推脱，“大姐，我不能再拿你们的钱了！”

许淑珍说：“人都有低谷的时候，我相信你会好起来的！”

张萌说：“曲叔，拿着吧。你回省城，我们林队长好起来了，和我们闪电队合作的厂商很多，我们已经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你让我找林队长。”

“是的。我们队长很讲义气的，也许他能帮到你！”

“谢谢，谢谢！可是，我现在这样子，已经没脸见林队长了。”

“曲叔，我们队长没有架子，不会瞧不起你的。”

曲总想了想：“再说吧。”

张萌说：“曲叔，那我们走啦！”

……

回家路上，许淑珍问道：“小萌，曲总以前是做什么的？”

“他是经销体育器材的，我们闪电队用过他的器材，林队长欠他八千块钱，他就找老文子和猴八帮着要钱……”

接着，张萌就把曲总他们要钱的过程说了一遍。

许淑珍听完后笑道：“怪不得老文子说耳朵差点儿被你揪掉，小萌，你们胆子也太大了，这两个人一看就不好惹，多危险！”

“妈，我和王蕾、吴义锋也没想那么多，就是不能让他们林队长抓走。”

“曲总也是好人，反过来还帮了你们，这样的人，应该帮帮他！”

“是呀。咱们家现在有条件啦，应该回报他！”

“我姑娘长成大人了，能给家里挣钱了。”许淑珍抚摸着女儿的秀发，“还记得九九年吧，人家问你为啥要学滑冰，你说为了挣钱，完了谁也不要你，还是刘教练把你领走了，又给你交的学费。”

张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那些教练和领导审查我的时候，说张萌，你学滑冰为了什么？我就说，为了挣钱！他们一听，就不要我了。还说，这么大点儿个小女孩，张口钱，闭口钱，钻钱眼儿里去了，怎么培养也出不了人才！其实，我也想为国家争光，可那时候咱家太穷，我就想多挣钱，让你和我爸轻巧轻巧！”

“小萌啊，现在你终于出息了，不管将来能不能进国家队，能不能拿到奥运冠军，到啥时候也不能忘了刘教练，他就是伯乐呀！”

“不会忘记的。没有刘教练，就没有我的今天，他是个称职的教练！我也不能忘了林队长，他是豁出命来为国家培养人才，没有一点儿私心。闪电队是他的，可是有了钱，他没有自己留起来，而是投资到建设冰馆上，还为教练员们盖了楼房。”

许淑珍感慨地说：“林队长也是好人啊，现在私人买卖，谁挣钱不揣自己兜里，还能拿出来给员工盖楼房。”

张萌说：“我们的教练开的都是好车，就是林队长开二手车，旧得不像样子。他被评为省里的先进青年企业家，省里奖励他的钱，他也投资闪电队发展上了，也没舍得换辆车！”

“哎呀，麻烦了！”许淑珍忽然叫道。

“咋的了妈？”

“你看我多糊涂，还得去银行取钱呀，明天还要花呢!”

“妈，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老文子他们又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