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捉奸啦

陆芷兮耸肩，语气略有哀愁：“没有，我和他哪能生气，倒是他今日还为我受了伤。”

“受了伤？”陆昂停笔。

陆芷兮神色略带愧疚地点了点头开口：“他陪我买食材，不小心打翻了货物，我看伤的不轻。”

苏氏心中一紧：“那你可要去看看？”

去看，当然的去看，若没有她登台这场戏好戏又该如何唱下去。

“爹爹的意思呢？”陆芷兮抬眸望着陆昂。

陆昂自然是按着自家女儿从前的心思，她可是只认准张琨一心付诸。

“你若想去，我便陪你一起去，顺便也跟琨儿母亲提点提点这事。”说罢，陆昂便放下手中书卷，同陆芷兮一道出门。

张琨父亲张平中曾任内务府总管，只可惜英年早逝，孤儿寡母门庭败落，早已毫无荣光可言，除了空落落一个宅子比寻常百姓家都不如。

幸好早些年陆父与张父交好，这些年对张家也多有照顾，还对张琨提点教导，收为徒弟，连当年两家定下的亲事也未曾退了去。

来张家前陆昂特地从府库里选了好些药材，张母身体不好，需要滋补。

“陆老爷，陆小姐。”张家剩下的为数不多的一个忠仆见状赶紧鞠躬，随后紧接着道：“您怎么来了，我家少爷昨日受了些伤，不然您先等片刻，我这就去叫。”

陆昂摆了摆手，“无妨，我就是听说琨儿受了伤所以特地来看看他的，不必让他起身，我们自己过去便是…”

“这…”不知为何，那忠仆脸上好像是有几分为难。

陆芷兮心中一冷，上前便道：“张伯伯，您是怕我们迷路吗？没关系，父亲虽不常来，这张府我却熟悉的很，您就放心吧。”

说罢不由分说，带着父亲就往张琨所住的别苑走去，张家的每一处景致她都熟悉，不过这些看的再多也只是徒增厌恶。

眼看二人就要进了别院的院门，“陆老爷且慢！”

这时候不知何处冲来一小厮挡在陆芷兮与陆昂面前，面色慌张道：“陆老爷陆小姐还请去偏厅吧，我家少爷已经歇着了，怕，怕是衣冠不整，冲撞了陆大人…”

陆昂却道：“没关系，我去看他一眼，否则做长辈总是不放心。”

刚要上前，陆昂又被小厮拦下，“陆…陆大人…”

小厮神色明显不自然，三番两次陆昂也能察出不对，陆芷兮在一旁道：“你这小厮怎的如此无礼，我爹爹你也敢一再阻拦！…”

小厮惶恐，“不是…”

“琨哥哥…”蓦然，屋内传出一声娇滴滴的轻唤。

“瑶儿？怎么会在这里？”陆昂这才觉出事情果然不对劲，脸色一沉，推开小厮破门而入。

陆芷兮也曾想过，或许这一幕揭露在自己面前时，她也会悲痛万分，可如今当她目睹那惊慌失措，韩瑶从张琨身上跳起，二人整理衣装。

“你们！”陆昂气急败坏。

张琨似乎没想到会有人来，吓得当即脸色都变了，一个箭步冲上前，急忙解释道：“师父您听我说！不是…不…”

“啪！”

陆昂看着他这幅样子浑身都气的哆嗦了，抬手便是一个巴掌，他力道大，加之张琨受了伤，自然抵不住，几个踉跄便跪倒在地。

“你个混账东西！枉老夫愿将女儿托付与你！”

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心心念念惦记着他的身体，自己更是放下长辈的面子，亲自前来探望，他，他竟然，回报他们这么一份大礼！他可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最重视的徒儿啊！

“芷兮！芷兮！你听我解释…”

张琨见劝不动他，又拉着陆芷兮的裙摆，只可惜，陆芷兮眼神极尽淡漠，连一丝哀伤也未有，目光里只带几分嘲讽，几分轻蔑。

是了，她心中一点痛意也不会有。只是此情此景看起来，她这副模样倒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悲痛欲绝的出离愤怒。

“我陆芷兮在此立誓，你们与我，从此恩断义绝。”

借着这么由头，她当着父亲的面，对天起誓。

韩瑶这时候还在穿衣服，听到她的话，拽着凌乱的衣衫，目光颤抖，满脸不敢相信，“芷兮师姐…”

她以为，既然事情败露，她顶多会将自己许给张琨做个妾室，也不会舍得张琨的。

“别叫我。”陆芷兮紧盯着韩瑶，韩瑶脖颈上淡淡绯红还未褪去，“你在我陆家十一年，可曾亏待过你？你竟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这般局面韩瑶亦是始料未及，对上陆芷兮目光，骤然而来的寒意像利剑一般，直戳向她，无从躲避，羞愤涌上心头。

“爹爹，走吧。”

语毕，陆芷兮转身离开，这样腌臜地她不想多待片刻。

她那反常的冷静和沉着只让陆昂以为自己的女儿受到的刺激太大，只能恨铁不成钢的拂袖跟上女儿，一起离开张府。

至此后，陆芷兮总算完完全全脱离了张琨，他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瓜葛，也不会再有丝毫情谊。

“兮儿，你…”下马车时陆昂有些担忧，他知道陆芷兮对张琨一往情深，他怕只怕自己女儿情根深种难以自拔。

“爹，我无事。”说罢，陆芷兮径直朝自己的别苑走去。

她当然无事，更甚者她心中还有几分喜悦，让那二人颜面尽失，她总算有几分畅意。

怪只怪他们不该心怀不轨，韩瑶不该在她身边安插细作，张琨不该把持不住。若说是她的算计，那的确是有几分，但究其根本只能是他们居心不良。

但这些，她不能让父亲看出来，戏还是要演一演的，她得赶紧回自己那里去，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来。

“大小姐回来了…”在庭院打扫的春晓见到陆芷兮紧忙行礼，但她却是一脸畏缩，不敢直视陆芷兮。

陆芷兮侧首望了望，轻声道：“怎么了。”

春晓看着陆芷兮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试探性地问了问：“大小姐不伤心吗，张公子与韩姑娘…”

这种事传的倒是极快，陆芷兮笑容恬静，接过一旁流云侍奉上来的茶，从容不迫道：“有何难过，识清他们的真面目，这不是好事吗。”

笑着，陆芷兮目光若有若无的看向春晓，徐徐道：“说来我更该感谢你，若不是你，我又怎能如此顺利。”

春晓心跳漏了一拍，手中绞锦帕支支吾吾道：“奴婢不懂大小姐是何意，我…”

“不懂？”陆芷兮眸光微变，侧首看着眼前的神色僵硬的春晓，兀地厉叱道：“你一个七窍玲珑心的人懂得讨好韩瑶，左右逢源，怎么就不懂我——你这个正儿八经的主子的意思？韩瑶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日日盯着我，加害于我！”她的声音陡然一利。

“大小姐！”春晓惊愕跪地，整个人似是被浸在冰水一般止不住的颤栗，“大小姐您，您这是何意！”

“何意…”陆芷兮凑近，食指轻轻将春晓下颌一挑，“难道你不知道，我刚刚要你给瑶儿送去的八宝琉璃钗里面，加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