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向外面望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海边的灯光如昼,灯光下的夏夜海景扑朔迷离,一少部分游客仍未散去,聚在一起撒欢。
“长风,下午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呢,我现在人在深圳,想着还有三天我们就订婚了,我想从这座国际大都市给你带点什么,只要你想到的,我将全力去办,你开个条件吧。”
“长风,你是不是喝酒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说过要和你订婚的事了么。你天天脑子里想的什么呀!”
范长风一听这话急了,直着脖子扯开嗓子喊:
“婷婷,你怎么啦,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们家亲戚朋友都知道咱们俩订婚的事,你可不能和我这样开玩笑呀?”
“范长风,请你仔细好好回忆一下,我黄婷婷在何时何地说过,要和你订婚的,你是发昏了吧,是不是这两天受了什么刺激呀。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你不适合我,至于订婚,那更是你的一厢情愿,不光是遥不可及的事,更是不可能的事!”
“哎,不是,婷婷,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追你追了那么多年,为了你,我没日没夜的复习努力,费了吃奶的劲才考上了你指定的大学,你现在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咱可不带这么玩的。”
“长风,我实话告诉你吧,我真不是你的菜,就你那家庭、你家那收入,我里个去,一想起来我就胃疼。”
“不提了,免得让你伤心,我不想白费口舌了。我挂电话了,不过我再最后跟你说一遍,咱俩的事一点戏都没有!”
“如果你真的爱我,就请你放开我,不然的话,我会让你比死狗还难看!”
“婷婷,我的第六感觉告诉我,这可不是你的心里话,你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没事的,我今天上午坐火车,明天中午就能回鹿城去,不管发生多大的事,就是天塌下来,我都会帮你顶着。”
“我知道你患有臆想症,告诉你吧,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当初想让你考个大学,是故意拖着你的,没想到你特么真考上了。”
“我不需要你感谢我,我们分手就是你对我最大的感谢,我不想和你这个废物费嘴了,不管你怎么想,订婚的事彻底没戏。”
“更别像个死狗一样缠着我,告诉你,我早有心上人了,并且你有可能也听到什么了,我们两个早就在一起了,就是让你知道又如何,就这样,拜拜——”
范长风如五雷轰顶,他竟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当他再想说些什么时,对方早已挂断了电话,并且不管怎么再打不过去,总在出现一句:“你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范长风晃了晃一直发胀的脑袋,满脸的黑线。
此时,他十分清楚,黄婷婷或许已经把他的名字从手机里拉黑了。
从深圳开往北京西的K106直达快车,次日早上7时许,到达顺昌火车站,又从顺昌火车站坐公交车和农班车辗转鹿城县。
范长风找了半天去黄岗的农班车,才发现了跑黄岗专线农班车的司机张二狗。
张二狗赶紧招呼范长风。
“长风老弟,抓紧时间上车,哥马上走,不走,我是龟孙。”
“到点不走,你就立即下来。看你这一身打扮这么时尚,肯定又出去风光了?”
一夜加半天的长时间旅行,还有下火车后的不停转车,令范长风疲惫不堪。
再加上黄婷婷的事,他毫无心情,一脸沮丧地选了个靠车窗边的座位,谁也不想理会。
车上陆续上来了几个返回黄岗的人,大都是上了年纪的。
范长风认识不太清楚,只好被动地和他们示意。
坐在他身后一黑一白的两个人议论的一件事,让范长风顿时警觉起来。
“哎,老黑,听说柳沟村的黄婷婷和咱们黄岗的储银来热乎里很哩,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一个长得粉白的青年人皱着眉问他身边那个长得像黑火棍的同龄人。
“男女之间这种事谁能说得清楚呀,现在的人不都是朝前看么,我也听说了,还有人说黄婷婷有男朋友了,人家还是江淮大学学经济贸易的大学生哩,这个黄婷婷做得有点过分了。”
“可不是,我没觉得那个胖得跟猪精一样的储银来有什么好,长个弥勒佛的脸,不就有两个臭钱么,那小子飘得很,其实就是花心大萝卜。最主要的你可知道是什么?”
黑火棍头故作神秘。
“听说这个储银来的师父的儿子范长风,就是黄婷婷以前的男朋友,你想想,像储银来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能好意思对师父未来的儿媳妇下手么,真是畜生!”
“我看也是,这一下可有好戏看了,哎,人常说男人的嘴女人的腿,没哪一个是靠得住的,我要是范长风,我不会饶了那个狗东西的。”
好在车上没有几个人认识范长风。
张二狗也听到了,“哼哼”干咳了两声,挤着眼向那两位扔来了两瓶矿泉水。
“我说天那么热,你们两个哪来那么多废话,我送给你们弄两瓶水润润喉咙,别在背后胡扯八道瞎捣鼓!”
张二狗说完,还向他们俩挤了挤眼睛,两人这才消停下来。
张二狗的车又等了半个小时,上了大约有十一、二个人的时候,才慢悠悠地开出了鹿城县汽车客运中心。
中午时分的黄岗村十字路口边,范长风下了张二狗的农班车。不远处,淮河濛洼蓄洪区内的杞柳枝条发疯般地吐绿抽枝,逆天生长。
头顶上方,烈日炎炎。马路上不时刮起的灰尘和纸屑,吹得范长风眼睛都睁不开。
“嘎——”的一声紧急刹车声,一辆乳白色的宝马X5在范长风身边急停了下来。
茶色车窗徐徐下降,油头粉脑,满脸肥肉带着一副暴龙款大墨镜的储银来将头伸出了窗外。他摘掉了墨镜,一脸坏笑。
“这不是长风兄弟么,看你这装扮,是从漂亮国——米国回来的,还是从爱尔兰或者大不列颠英吉利海峡回来的?要不从赌城拉斯维加斯回来的,不错呀!”
范长风不想理他,愤恨地握紧了拳头。
发表的评论审核通过后会在评论区显示哦~ 可在个人主页查看书评的审核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