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行动

顾晓辉几人在办公室里交谈完毕后，王总就带着人离开了。

王总和熊哥三人在走廊上不紧不慢地走着，等远离办公室之后，王总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顾晓辉没跟上来，然后惨叫一声，捂着脸蹲下。

“那个员工叫什么……”王总捂着肿的越来越厉害的脸，有些口齿不清地看着熊哥问道，“等会儿让他去仓库，我要教训这王八蛋一顿。”

“老板，您这不……先去医院吗？”成子在一旁小声地问道。

“废话，肯定先带我去医院！”王总瞪了成子一眼，心想这玩意儿跟自己这么多年了，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练出来，这话也能当着人面前问？

熊哥推搡了成子一下，暗示他闭嘴，别哪壶不开提哪壶，然后俯身示意王总在前面先走。

四人开着车一辆看着就很贵的商务SUV，往附近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坐在主驾驶座上的熊哥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朝着身旁的王总低声问了句。

“老板，真让那小子晚上去试一试啊？”

王总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倒不是因为别的，他只是因为脸疼，说一个字都疼。

“那咱们要安排人盯着吗？”

老板轻轻摇头，他把之前和顾晓辉签的合同原件拿了出来，然后指着一段密密麻麻的印刷体字中间的一行小字，递给了熊哥。

熊哥用一只手抓着方向盘，接过合同看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那行字，“如若在清理时间范围内，发现工厂内部设施有任何损伤或是有任何设施遗失，其后果由乙方全部承担。”

“老板这招厉害啊，这行字所处的自然段占了大半页纸，那小子但凡没仔细读就会看不到，只要他有点小心思……到时候，嘿嘿嘿嘿。”

熊哥对着王总竖了个大拇指，心里对自家老板佩服不已，不愧是在江湖上混迹多年的人物，阴招损招那是一个让人应接不暇啊。

王总咧着嘴笑了笑，然后就像是带上了痛苦面具，露出一个能让小儿夜啼的表情。

估计是他受伤的部分被牵拉了，王总疼得厉害，他将气全撒在了熊哥身上，抄着合同就是一下子排在熊哥脑袋上。

“都怪……你这混蛋，疼死了！”

熊哥摸了摸脑袋，嘴角一抽，默默地在心里将刚才的评价忘掉。

就老板这脾气，能在江湖混这么多年还能活到现在，应当是傻人有傻福吧。

另一边的顾晓辉走出办公室，瞄了一眼四周，然后听到汽车发动机的声音，知道王总应当是走了，然后将合同随手一插放在自己兜里。

这合同他顾晓辉压根就没怎么仔细看，自小就从山旮旯里长大的他，从来没接触过合同这玩意。

也不知道里面的那些弯弯绕绕、沟沟坎坎的，只知道是个类似于契约的东西，可以保证双方按照约定履行各自的义务。

所以他就看了看最后的那一部分，发现和他们当时在办公室里口头承诺的内容差不多，顾晓辉就没再看其他的部分了。

当然，顾晓辉也不怕那个王总耍什么小花招，他相信王总只要是个头脑清醒的正常人，看到了他的成果之后都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

天色渐晚，整个工厂陷入了一片黑暗。

顾晓辉提着手电筒在工厂里面四处晃荡着，在旁人眼中，顾晓辉此时就像是在漫无目的地到处走走，但是实际上顾晓辉在探查这个厂子里是否还有其他人。

他体内的九台灵芝及其相关神奇功能，一定不能暴露出来，一旦暴露出来，就会为他带来巨大的麻烦，甚至是杀身之祸。

所以他在这方面相当谨慎，他要小心翼翼地对这个工厂进行全面的探查，确认每一个能够观察到废液池和废料场的地方没有人之后。

他才会进行下一步，将那些废料和废液吞噬三分之一。

啪嗒，顾晓辉关上了手电筒，他确信在这个工厂大部分地区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就算有，那些处于阴暗偏僻角落的人，此时也无法观察到顾晓辉的行踪了。

至于废液池和废料场，顾晓辉相信哪怕是那个王总的心腹，也不会去那儿躲着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于是顾晓辉就在朦胧的月色之下开始了自己的行动，他按照自己的感觉沿着找到了排污管道，然后顺着排污管道往前走。

之所以这么轻松，是因为顾晓辉作为一个家境贫寒的山里孩子，和黑暗以及复杂地形打交道的次数远超常人。

在月光之下凭借自己的方向感，在复杂的厂区内找到排污管道对他而言轻而易举。

而只要找到了排污管道，废料场和废液池的位置就呼之欲出了。

顾晓辉走了十几分钟后，他再次闻到了昨日那股令人窒息的味道，但是这次他早已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他掏出一个在安保器材店里买的3M防毒面罩，按照白天店主教他的方法和步骤，一步一步地将防毒面罩紧紧地戴在自己的头上。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发现并没有什么令他难受的感觉，除了轻微的呼吸困难。

“啊，这下舒服多了。”

除了这个口罩之外，顾晓辉还准备了一个看上去做工相当不错的隔离手套，能够隔绝大部分腐蚀性物质，以及有害物质的侵蚀。

虽然顾晓辉还可以准备地更细致一些，但是他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如果带的东西太多，背负这些物品会导致他的体力被快速消耗。

在这种有些极端的环境中，如果体力消耗殆尽他就会陷入危险之中，顾晓辉还没活够呢。

又往前走了十几分钟，顾晓辉觉得自己暴露出来的部分肌肤开始感觉到刺痛。

“我的天，这加工厂的老板到底排了多少污染物在这儿？隔这么远就能产生这么个效果？”

顾晓辉忍着身上轻微的不适感，继续往前深入，几分钟后他已经可以看到排污管道的尽头了。

排污管道的尽头是一个被混凝土围起来的水池，水池的旁边则是一个被铁皮护栏围起来的垃圾场的地方，水池自身在最后连接着一条河流，废水超过一定深度就会流入河流当中。

顾晓辉走到那个规模相当大的水池旁边，月光照在水面上反射出银白色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