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怒不敢言

云氏深深叹了口气，无奈道：“昨日漪儿同你姨父商议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况且兰香自小就跟在你的身边，等她成了贵人也不会忘记你的恩情，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

“可是将军府只有我一位表小姐，突然又多出一位，难免也会引人猜疑啊！”苏若烟气的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极力隐忍着。

“这就用不着妹妹操心了，毕竟是将军府出来的人，必须要有小姐的样子，我和父亲早已商量好对策，安排专门的师傅教习兰香皇家礼仪，以及琴棋书画，至于妹妹你……就暂时委屈一下，在兰香出阁之前尽量不要露面，以免被人怀疑。”

苏若烟半天没反应过来，凭什么兰香出阁要让她躲躲藏藏？

倒是那苏氏，脸上的表情顿时沉了几分：“漪儿，你不会想让兰香顶替烟儿的身份吧？”

苏若烟再也忍不住尖叫出声：“什么？要是让这贱婢做了表小姐，那我怎么办？”

被一个丫鬟踩到头上已经是奇耻大辱了，如今她竟还要顶着自己的身份纳入祁王府，她如何能够容忍！

“妹妹不答应也便罢了，只是兰香是你身边的人，她出了事最容易受到牵连的人可是你，所以我才想到这么个周全的法子，看来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多管闲事了！”

沈清漪一副为她着想的样子，要是再拒绝分明就是不知好歹，苏若烟进退两难，也不想把这种罪过往自己身上揽。

“我当然没有这个意思！”她好不容易挤出一丝笑容，“姐姐，我这不是在为你抱不平么！祁王是姐姐的心上人，她这么做不止伤害了姐姐，而且还打了我这个做主子的脸面，我们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她！”

“奴婢冤枉……”

“住口！你这个贱婢，用这样卑鄙龌龊的手段上位，现在还有脸喊冤！”苏若烟恶狠狠的瞪着她，目光带着深深的警告。

兰香在她的威胁之下敢怒不敢言。

沈清漪将兰香扶了起来，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追究也无意，兰香是自己人，你们不要为难她！”

苏氏见她非但不生气，反而还对兰香百般维护的样子，心中不禁产生了怀疑。

总觉得沈清漪的反应有些奇怪，她那么喜欢祁王，当真对兰香没有一点怨恨吗？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跟苏若烟的愤怒比起来，苏氏已经在心中暗自盘算。

她和女儿寄人篱下，虽然明着是主子，背后免不了会被人说闲话，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直接关系人还是她们自己带来的丫鬟，若是放任不管，岂不是要被说成忘恩负义么？

“漪儿，你不要怪你妹妹，她也是为你着想，这一切都是姨娘的错，没能好好约束下人，你想怎么做我们都不会有异议的！”苏氏满是自责的说道。

“娘！”苏若烟急的跺脚，她怎么就答应了？

苏氏连忙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先不要轻举妄动。

沈清漪看着她们分明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心情大好。

“那事情就这么定了！兰香，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将军府的表小姐，人前人后都要扮演好你的身份，直到你出阁之日，明白了吗？”

兰香战战兢兢看着苏氏和苏若烟，发现她们没有再阻止的意思，方才小心翼翼点头。

……

毓春院。

回去之后，苏若烟一巴掌狠狠打在兰香的脸上。

“你这个贱婢，不但坏我好事，现在还连我的身份一并夺了，以后你是表小姐，那我又算什么？”

兰香跪在地上哭着求饶：“小姐，奴婢没有！奴婢自小开始就跟在您的身边，对您一直忠心耿耿啊！”

“你也配谈衷心？我苏若烟聪明一世，没想到竟栽在你这个贱人手中，让你借机爬上殿下的床，你可真是好本事啊！”

事关祁王的声誉，所有人都必须三缄其口，不得把事情流露出去，但她心里早就恨不得把这个贱婢千刀万剐。

“小姐，奴婢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去做啊！那天晚上奴婢一直守在门外，不敢离开半步，可后来听到房间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才想着进去看看，谁知奴婢突然被人袭击晕了过去，后来发生什么事情，奴婢就不知道了，这说明一定有人暗中搞鬼！”

这番解释的说辞从昨夜开始她就已经说了无数遍，可却没有人相信她的话。

苏若烟冷笑：“我看是有人贼喊做贼吧！是你亲口告诉我，沈清漪喝了药之后已经昏睡，整个临水阁以及四周的宫女侍卫也早就被遣散，又有谁会进去袭击你？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敢撒谎！”

当时那里只有她和沈清漪两个人，她难道还能怀疑沈清漪吗？

沈清漪对祁王的倾慕人尽皆知，先前在沈府的时候，她也多次因为想要嫁给龙司睿同姨父发生争执，她既然那么喜欢祁王，又怎么可能容忍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所以她认定是这个贱婢贪慕虚荣，才会坏了她的好事！

兰香已经拼命解释，却还是换不回主子的半分信任，一肚子的委屈不知道该如何诉说。

本是一张姿容平凡的脸，哭的这般梨花带雨的样子，倒平添几分楚楚可怜的姿色，让苏若烟心中产生了深深地嫉妒，又是狠狠一耳光。

“哭什么哭，做出这副模样想要继续勾引殿下，还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这个做主子的为难你，连我的名声也一起败坏了？”

兰香又惊又惧，“奴婢不敢！”

苏若烟的目光闪过一抹阴狠，就算现在不能立即杀了她，但在这之前她也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你这个样子怎么伺候殿下，总得需要一段时间好好疗养，待你这张小脸恢复如初，我再送你风光出门如何？”

她似笑非笑的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拿起一块帕子去擦她脸上的泪水，兰香本就挨了打，被这么用力一擦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却又不敢躲避。

“是，一切听从小姐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