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母去世

时间转眼即过，考上大学的知青们都陆陆续续开始返乡进行入学准备。

聂海晏和温华阳也回到了B市，正式确定了关系。

聂海晏本来想着开学的时候再来B市的，但是B市的外祖母家来信，聂海晏的母亲得病了，想要见聂海晏一面。希望聂海晏能够过来见自己母亲最后一面。

聂海晏收到这封信时是震惊的，因为从母亲离开他之后，外祖母家除了每月会给生活费以外，几乎都是过年的时候才会去到外祖母家，忽然的来信让他有不好的预感。

聂海晏虽然每一年和母亲见一面，其实大部分时候他是恨母亲的，恨母亲抛下自己一个人，之所以每一年还回去，都是因为外祖父祖母在聂海晏小的时候很疼爱他，后来即使母亲改嫁，外祖父祖母对聂海晏还是很好的。

聂海晏本来不愿意过来的，温华阳觉得如果聂海晏真的不过来的话，以后肯定会后悔的，哪有孩子会狠一辈子父母的，如今只是没有长大，不懂为人父母的心理，所以温华阳极力劝聂海晏应该过来见他母亲最后一面。

温华阳觉得聂海晏之所以不愿意来，更多的原因是不相信这种事情的发生，不认为母亲会这样真的离他而去，觉得自己只要不见，那母亲就没有真正的离去。

还只是像小时候那个样子只是抛下他，去了其他的地方。

“需要我陪你去吗？”温华阳看着聂海晏自从到了B市之后，总是在发呆，发愣，并且他也已经拖了好多天没有去医院。

今天他忽然约温华阳出来，说想要见她，温华阳出来之后他又一言不发。

“今天不去了吧，我不太想见她。”聂海晏踌躇着。

“可是已经来了这么几天了，估计她也一直在等你。”温华阳劝着聂海晏希望他也不要在犹豫下去。

“嗯，那好吧。”聂海晏知道有些事情自己早晚都是要面对的。

到医院的时候，，聂海晏在病房门口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敲了门进去，温华阳并没有进去，她觉得母子两个可能有些话也不愿意其他人听到。

聂海晏进去的时候，他同母异父的弟弟也在，看到聂海晏进来，便什么也没说，便出去了。

“晏儿，你来了，要吃苹果吗？这里还有橘子看你想吃什么？”聂海晏看着母亲和每年过节时他回外祖母家一样，一直在问他要不要吃这，要不要吃那，似乎这样就能补偿聂海晏一样。

可是每次聂海晏都不愿意接受她的好意，每次她都会很尴尬，可是十多年却一直都没有变过。

“我吃过饭过来的，现在什么都不想吃。”聂海晏看着曾经丰腴的母亲如今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了，鬓角也出现白发，可能由于生病一直在吃药，头发似乎也有脱落的现象。

曾经美丽的母亲被病魔折磨成这个样子，聂海晏心里还是难过的。

聂海晏的母亲听到聂海晏回复她，忽然眼眶就红了，这是十多年之后聂海晏第一次回应她，当初她狠心离开后，即使每一年都会见到这个儿子，可是这个儿子再也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她知道自己当时离开对于幼小的聂海晏来说，是一直挥之不去的阴影。她也没有奢求过聂海晏会原谅她。

可是当初她选择离开也没有后悔过，唯一让他后悔的是当初自己没有坚持带聂海晏一起走，把年幼的他就那样留在了聂家。

“吃过饭了啊，那好。”聂海晏的母亲忽然有些觉得生病没有什么不好的。

聂海晏看着母亲眼里的泪光忽然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两母子间就这样尴尬着，彼此之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听你祖母说，你考上B市的大学了，是要回来了吗？”聂母找着话题试图缓解着这尴尬的气氛。

“不是回来，只是来这边上学。”在聂海晏的心里这里一直都不是他的家，他也只是因为温华阳才会考到B市来。

“来上学，是，反正在这里上学离祖母家也很近，以后就可以住在这边，不用回去了。”聂母顺着聂海晏的话说，并不去反驳他。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好好养病就行了。”聂海晏实在没有什么想和母亲说的。

“我听说你要来B市，聂嬷嬷也去世了，我就在这边给你买了一套房子，不大，但是如果你不想回聂家，也不想去祖父母那里的话，可以自己去住，也算是送给你的大学礼物吧。”

聂母其实早早就有想法想让聂海晏来B市，房子也是自己一直看好的。

“不用，我可以回聂家或者住在祖父母家里。”聂海晏想都没想便是拒绝。

聂母一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也并没有强迫聂海晏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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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点休息吧，我也该回去了。”聂海晏实在不想在在这里待下去了，他不喜欢这里的药水味。

也不习惯母亲那憔悴的脸庞。

“好，那你就先回去吧。”聂母看着聂海晏说要走并没有阻拦。

聂海晏怎么也想不到这次竟然就是他和母亲最后一次谈话了。

聂母在那天晚上忽然病重，医院直接下了病危通知书，最后聂母也没有能熬过去，在早上的时候还是离世了。

聂母几乎安排好了聂海晏的一切，聂海晏在聂母的丧礼之后，似乎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也在自己的祖父祖母家住下了。每天还是会约温华阳出来。

可是温华阳能够感觉到聂海晏心里的悲伤，不比每一个人少，在他一个人带着的时候他总是会忽然的发呆，或者注视着一样东西发愣。

但是每次看到温华阳走过来，又好似没事人一样。

但越是看着他这样，她知道这个男人心理越是痛苦，此时她有些同情的时候，想要给这个男人有些安慰，却又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从何安慰起……

“聂海晏，你想哭就哭吧，不要憋着。你这样身体会不行的。”温华阳实在担心聂海晏，便忍不住说道。

“我没事啊，我根本就不难过，当初是她不要我的，当时我就当自己没有母亲，所以她去世，我一点都不难过，一点都不难过。”本来聂海晏还想要故作轻松的装作自己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