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难的选择

张素愣了一下，他眼睛中透射出疑惑的光芒，似乎在考虑如何回答周岩这个奇怪的问题。

周岩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话语中的问题了，他又重复了一下：“集团的会议你也参加了，鲸梦计划是集团今后的发展重点，先不说这个计划会遇到什么困难，现在摆在设计部面前的就有一个重大的问题！”

“人员搭配？”张素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周岩桌子上摆放的花名册了。

周岩微微的点点头：“对！超过四万吨的蓝鲸号，你应该知道设计体量有多大，而且我们是白手起家，这里面难度可想而知，可是咱们手里还有四个需要时刻跟进的项目，一心不能二用，一旦出现差错，都是不可估量的损失！”

张素默默地点点头，这四个项目加起来也有几个亿了，如果出现问题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这些他当然知道这些。

“主任，你是什么打算的？”张素抬头问周岩。

“我考虑把设计部重新分组，集中大部分人员到鲸梦计划中，其余人继续跟进项目！”

“你找我的意思不会是让我退出鲸梦计划吧？”张素听出了周岩话语中的含义了，如果让他呆在鲸梦计划中，也不必这么拐弯抹角的说话了。

周岩拍拍张素的肩膀，“张素啊，你是我招进来设计部来的，这些年咱们配合也不错，我也知道鲸梦项目的几乎是所有设计人员都梦寐以求的，我也需要你这样有经验有实力的设计师，可是......”

只要一可是，铁定要完蛋！

张素听着周岩的话语，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墙上悬挂的项目图片，这些项目都是需要密切跟进的，担负着福海集团最近的一段时间最重要的收入来源。

“主任，你的意思是让我跟进这些项目？”

“是的！”周岩点点头，“只有你坐镇这些项目，我才能够放心！”

见张素半天没有讲话，周岩最后讲道：“我也知道鲸梦项目对于设计师来说是个巅峰项目，你先回去考虑一下吧！”

张素默默地点点头，可以看得出来，他还是很犹豫的。

周岩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如果张素不想接这个摊子，他就得另找人，自己恐怕也无法做到彻底放心，到时候还会牵扯到蓝鲸号的设计精力，两难的选择啊。

傍晚的时候，四叶草大楼里纷纷驶出了一堆自行车，张素也在其中。

筱山旁的小区是福海集团自己建的人才公寓，许多设计师都将家安在了这里，距离上班的四叶草大楼不到一公里，不少设计师都是跑步或者走路上班，自行车也是很好的交通工具，不仅通行方便，顺带着还可以健身。

刚刚进了小区门口，就听到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张素顿时被惊醒了，抬头一看，自己差点儿撞到一辆刚出门的车子上。

“张工，你吓死我了！”车上的同事冲着张素笑道，“怎么魂不守舍的，我嫂子不在家吗？”

“去你的！赶紧走吧！”张素摆摆手。

有些后怕的张素带着怦怦乱跳的心情回到了家中，刚准备掏钥匙开门，就看到妻子已经站在了门口。

“你小心点儿，刚才差点儿跟人家撞上！”原来妻子在厨房看得一清二楚。

“是啊！”张素点点头，放下了手中的钥匙，“你过来，我跟你说件事情！”

“怎么了？”妻子有些奇怪地问道。

“今天周主任找我谈话了！”张素讲道，“他准备让我退出蓝鲸号的设计工作，去接手设计部正在推进的项目！”

“退出？为什么？你可是主任设计师啊！”妻子也是福海集团的员工，清楚鲸梦计划对于张素这样的设计师来说是多么重要的挑战和机遇。

“蓝鲸号的设计工作量很大，需要很多的人手，可手头上的项目又不能停止，甚至是今后一段时间鲸梦计划的保障，周主任说，怕其他人不放心，只有我能够担得起这个责任！”

“你又不舍得鲸梦计划这个机会，对吧？”妻子对张素非常了解，立即猜出了他魂不守舍的原因了。

“是啊！”张素叹了口气，看着茶几上的杯子，上面四叶草的标志熠熠生辉。

“你工作上的事情，我不干涉，不过你要想另外一件事情，你进入项目计划做出的贡献和接手正在推进的项目，哪一个大，你考虑一下，然后自己做决定！”

听了妻子的话，张素愣了一下，似乎眼前豁然开朗了。

他从来都没有从这方面去考虑问题，他一直想的是自己如何能够在行动计划中获取什么，而不是自己能够做出什么。

精心计划固然是一个设计师梦寐以求的事情，可自己在里面也仅仅是一个螺丝钉而已，纵然有重要的方案需要他来完成，可是相对于维持福海集团接下来一年甚至数年的发展，还是需要这些成熟的项目来支撑。

“谢谢你，老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张素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妻子。

张素掏出手机，拨通了周岩的电话，周岩看着桌子上不断响起铃声的电话，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通了。

“我是周岩！”

“周主任，我决定接受你的提议，退出工程计划，接手目前设计部正在的项目！”

张素的回答让周岩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他长长地舒了口气。

“好，我知道了，明天上班之后，我们商量一下留给你的人员搭配问题！”

周岩放下电话之后，再次望向了船舱，远处的海面上碧波荡漾，一座庞然大物即将在这里升起，成为世界瞩目的焦点，而这一切就是要从自己手中的一支笔开始画出。

有了张素的“自我牺牲”之后，周炎很快就选定了一些人员，继续保持船厂的工作，其他的设计人员则是要全部转入蓝鲸号的初步设计之中。

这些设计人员并不全都熟悉钻井平台的设计工作，还需要进一步的培训和指导，这都是需要时间，正如他跟张宇杰提出人员紧缺的事情，想要解决这个问题的确得想出一个特别的法子来。

周岩的办公室灯光一直持续到凌晨才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