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打算圈养她吗？

“不是你应该做的，你并不欠我的，祈严。”莫墨摇了摇头，将那张卡推回到祈严的身边，“我能养活我自己。”

“可是……”祈严因为着急，苍白的俊脸上添了一丝红润。

“我真的不用。”莫墨的态度很是坚决。

“我知道你不想用祁家的钱，我明白了。”祈严不再坚持，神情有些沉重，“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将那张卡收回去，他抿唇点了点头，“那我就不勉强你了，你等我有能力用自己的钱帮扶你的时候，很快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祈严。”莫墨摇头否认，担忧的看进祈严沾了红血丝的眸。她的态度也许伤害到了他吗？

祈严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或许是身体的原因，总是比一般人要更加敏感脆弱些，但心却善良的不得了，她最担心伤到他这样的人。

“我懂。”祈严温柔一笑，“我当然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你明白就好。”

莫墨也露出温婉的笑意。这样艰难的时光里，幸而有祈严的暗中守护，不然孩子和她都活不到现在。他已经尽了自己的最大的能力了，她心里都知道。

“明天我就去找王叔，他有一个专门做手工艺品的厂家，你在家里闲着没事做一些，添补一下家用，然后再慢慢想办法。”祈严说道。

“好。”莫墨忙答应了下来，嘴角露出笑容。能够自食其力的做些事情也是好的，总比伸手接受别人的馈赠要来的好。

“只是太委屈你了，你曾经是一个那么有名气的设计师，做这些真的是很屈才。”祈严不无惋惜的慨叹。

莫墨低下眸，掩盖住了一闪而逝的落寞。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动静。

她抬头看向门外的方向，李子出差，附近的邻居她也都不认识，应该不会有人来拜访。

那么会是谁呢？

“谁？”祈严见她露出惊疑的目光，便站立起身迎出去问。

莫墨也起身跟过去。

“大哥？？”祈严的声音里难掩惊讶疑惑。

大哥？莫墨的心颤了颤，难道是祈寒？

她一脸惊恐的看向门外，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到骨子里的身影。高大，颀长，周身透着冷漠的气息。

祈严明显也愣了，喊了一声大哥之后便禁了声。

“是你？”寒眸锁住祈严不自然的脸，祈寒也深感意外，“你怎么在这？”

“我来给莫墨……呃，大嫂，送点东西。”太惊讶了，以至于祈严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才好了。

莫墨，大嫂……这口改的倒是快。狭长的眸子眯了眯，转向立在祈严身后的单薄身影，犀利的目光扫过那张慌张而疑惑的小脸。

“你过来。”命令性的语言发出，祈寒转身，出了院子。

祈严扭头看了莫墨一眼，转身跟了出去。

“来过几次了？”祈寒的眸子盯着祈严的脸，寒光闪烁。

“没几次。”祈严挺了挺胸脯，抬起目光正视祈寒的眸。

这倒是让祈寒微微惊讶，在他面前一贯低眉顺眼的祈严，似乎变了。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他也说不上来。

“都是过来干嘛？”薄唇微动，祈寒继续发问。

“来给嫂子送些生活用品。”祈严回答的语气渐渐平静，没了刚才的慌乱，眸子里的光芒也愈加安定。

“谁让你叫她嫂子的？”祈寒皱了皱眉。

“那我叫她莫墨好了。”祈严十分迅速的回答，倒是显得有几分轻松。

这让祈寒更加深刻的皱了皱眉。

“我觉得莫墨对我有恩，而她现在的生活不容易，我有义务来帮帮她。知恩图报一向是我们祁家坚守的做事原则。”

祈严义正言辞的说道，与他平日里不善言辞的样子大相径庭。

“是吗？”祈寒的眸子里升起一抹怒意，语气中携着讽刺。

“不是吗？”祈严反问，目光迎向大哥。

“祁家不欠她的，是她对不起祁家，对不起白暖，经历那些是她罪有应得。这件事不需要我多做赘述，当年你也在，也都知道。”

祈寒的声音里藏着愠怒，冷冷的看向瘦弱的祈严，“你的意思是，你大哥我的判断失误？”

对于这个多病的弟弟，他一向关照大于批评，他也一向对他恭敬，但今天他的态度让他很是不悦。

是她对不起祁家，对不起白暖，经历那些是她罪有应得……

这样的话落在一墙之隔的莫墨耳朵里，她神情凄楚，呵，她罪有应得，祈寒啊祈寒，你凭什么这么笃定？

“我没有那个意思。”祈严的声音传来。

莫墨背靠着墙壁，仰头看着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夜晚，泪水无声的滑落下来。小笙怎么样了，在祁家一切都还好吗？

后面他们的对话她已经没有心思再听。无非是祈寒数落她的罪行，祈严帮她适量的辩解罢了。

她在祈寒心里是个什么模样，他口中如何形容她的蛇蝎心毒，闭上眼睛都能想象出来。

不知什么时候，耳边渐渐安静下来。

她闭着眸子靠在墙壁上，夜晚的冷意袭来，让她打了个寒颤。睁开眼眸，却发现那冷意根本不是来自夜晚，而是祈寒的盯视。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用那种冷冷的目光看着她。

手扶着墙壁，她转身向屋子里走去。

“安莫墨——”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她顿住脚，心思慌乱。

“如果你想见到莫笙，也不是不可以，搬去祁家别墅住。我付给你每个月照顾莫笙的费用，但是你要遵循祁家的家规。”

他高傲冷漠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莫墨的嘴角浮起一丝苦笑。原来，他是为了这个来的。是打算圈养她吗？遵循祁家的家规？呵——

如果放在五年前，她应该是感激涕零的吧。她愿意守着他的躯壳，守着婚姻的坟墓，就是为了能每天看他一眼……

可是现在，她早已不是那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