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可我口说无凭,静娘怎会相信呢?”
沈清曦很是依仗的看着春梅,仿佛已经将她当成了最为信任之人。
春梅闻言顿时一愣,忙道,“小姐可千万别说是奴婢告诉小姐的。”
厌胜之术乃是禁忌,她只想骗住蠢货沈清曦,可不想让更多人知道这些话是出自她之口,沈清曦立刻点头,“我答应了你,自然不会食言,可老夫人待我这般好,我若忽然说老夫人害了我母亲,静娘如何能信?”
春梅也皱眉,沈清曦虽然蠢,这话却说得对。
静娘好歹是安定候府出来的老人了,可不是那么好骗的,最重要的是,不能把她春梅的名字扯出来——
“不然这样!”沈清曦眸光微亮,“你将此事写下来给我,我就说,是不明身份之人送了一封信给我揭露老夫人恶行,如此,静娘更要相信些。”
春梅一乐,这大小姐蠢笨如猪,此刻脑子倒是转的快!
“大小姐真是聪明!就照大小姐说的办!”
春梅眸子一转,“不过,事后大小姐要将信烧掉才好。”
沈清曦听话的连连点头,“那是当然的——”
春梅眼底大亮,当下便转身去拿笔墨纸砚,不多时,一封信就写好了,春梅肚中虽无多少墨水,可这份揭发信却写的感人至深,沈清曦看过之后满意点头,“春梅,你做的太好了,你去将静娘叫进来,守着外门。”
春梅得意极了,立刻出门喊静娘入内。
静娘进了内室,春梅站在外面一时听不到里面的动静,可没多时,却好似听到了静娘的哭声,春梅哈哈一笑,成了!静娘信了!
沈清曦不知厌胜之术是什么,然而静娘是安定候府出来的,自然知道。
如今她们二人孤苦无依,想要报杀母之仇,只能用厌胜之术的法子!
又等了良久,方才见静娘神色紧张的从屋内走了出来,见春梅站在门口,防备似的看了春梅一眼,转而去了一旁的暖阁,不知取什么了,春梅心中得意极了,看静娘这鬼祟的神色,便是打算行那厌胜之术了——
而很快,玉竹抱着三匹绡红纱从止水居回来了。
绡红纱乃是湖州特产,色彩艳丽、织金繁复,质感却十分轻薄,是宫中主子们最常用的做夏裳的料子,老夫人一次给了沈清曦三匹,足见对沈清曦的喜爱。
春梅看着玉竹将三匹绡红纱抱进了内室,可很快,沈清曦的厉喝传了出来!
“我不要这些东西!给我扔掉!”
“小姐,这是老夫人赏赐的,这一匹一匹的,怎么能扔呢?”
“你不懂,老夫人她……玉竹,给我拿剪刀来……”
内室之中似乎乱了套,春梅在外听着,只觉春风拂面愉悦万分。
想到那封信,春梅到底有些不放心,听见里面动静小下来,这才禀告一声走了进去,一进内室,先见沈清曦余怒未消,玉竹则又是惊讶又是畏怕的低头站着,那三匹绡红纱不见了,可地上却有许多绡红纱的碎屑,春梅看了一眼半掩的高柜,隐隐能看到包好成一匹一匹的绡红纱被胡乱的塞到了衣柜之中,也不知被沈清曦剪碎成什么样子。
“小姐,那个——”
春梅意有所指,沈清曦也很快明白了过来,她令玉竹先行退下,然后拿出那封静娘看过的信,当着春梅的面烧了起来。
春梅眼睁睁看着那封信化成灰烬,一颗心落了地。
沈清曦看了看地上的狼藉和那些灰烬,吩咐道,“将这里都收拾干净,这些东西,最好拿出后角门扔的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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