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找到女儿

周梅和顾堂平赶紧道谢，正在犹豫要不要带着顾绵绵一起走，就听陆振民道：“让绵绵和我在……”

“不，我要去找小姑！”

顾绵绵扑腾着手脚，要从陆振民怀里出来。

周梅怕陆振民尴尬，赶紧道：“绵绵和她小姑的感情好呢。”

陆振民不在意的大笑起来，“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

周梅感激一笑，带着俩孩子和顾堂平立刻往操场而去。

但操场上却没顾绵绵的身影，年轻人问了个学生，对方回答：“应该是在宿舍吧，今天她们宿舍的人好像都没下来。”

劳动周，也是不用上课的一周，有的学生趁机逃课，是常有的事情。

周梅和顾堂平对视一眼，心里却有种隐隐约约不好的感觉。

娇娇性格一板一眼，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啊。

“这就是宿舍楼了，顾娇娇就住在三楼的305房间。”年轻人说道。

话音刚落，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小姑不在这里。”

年轻人忙道：“小妹妹，这话可不能乱说！”

学生不在宿舍，那能去哪里？

而且这意思不是在说他们学校管理不严格，连个学生都看不住吗？

“我小姑就是不在这里嘛。”

这里是两层的小高楼，但在她的梦里，小姑住的是平房呀。

年轻人有些生气，“大娘，我不是吓唬你二位，这话要是被校领导听到，他们肯定会生气的，我们学生最近在进行省里优秀公社高中的评选，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传出一些不实的谣言，那就麻烦了！”

顾堂平和周梅赶紧道歉，但暗地里周梅却悄悄朝红玲做了个手势，红玲点点头，趁着年轻人不注意，溜进了宿舍楼里面。

笑话，他们当然相信绵绵的话了！

“小妹妹，以后在没有亲眼所见的前提上，不要随便下结论！”

年轻人冷冷看了顾绵绵一眼，刚才他还觉得这个小姑娘挺可爱讨喜的，没想到性格却是这样！

他转身带着一家人往楼上走，还没走几步，红玲飞快的从楼梯上跑了下来。

她无视年轻人愤怒的眼神，和周梅道：“奶，小姑不在宿舍！她的床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什么？！那娇娇去了哪里啊！”

周梅慌了，娇娇一直是住校的，都住了好几年了，她不在宿舍，能去哪里啊！

顾堂平急忙安抚了周梅一会，低声问顾绵绵：“好侄女，你知道小姑在哪里吗？”

顾绵绵想了想，“小姑住在一个很高很高的塔旁边。”

她对公社不熟悉，说不出哪里是哪里，只能说出标志性建筑，但这也足够了。

很高很高的塔旁边……

顾堂平思索片刻，眼睛猛地一亮：“我知道在哪里了！娘，咱们走！”

一家人跑远了，年轻人没有追他们，转身跑上了楼。

他还就不相信了，顾娇娇不在宿舍能去哪！

但当他推开宿舍的门，看到那空荡荡的床板时，脸色大变。

“顾娇娇呢！顾娇娇去哪里了！”他大声询问同宿舍的姑娘们。

姑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纳闷道：“顾娇娇不是被退学了吗，早走了啊。”

年轻人瞪大眼睛，“坏事了！”

……

顾绵绵说的很高很高的塔，公社只有一个，就是东边的水塔。

水塔附近几条胡同，住着居民和外来租房子的人。

“一个小姑娘？没见过啊。”

顾堂平找了胡同这边的一个熟人，询问顾娇娇情况。

“你不是号称胡同里进来的苍蝇你都知道是公还是母吗，怎么一个大活人你都不知道了！”顾堂平气道。

熟人不好意思的笑：“我也有工作的，总不能时时刻刻都盯着啊…”

周梅看着面前脏乱的环境，和混杂在一起极其难闻的气味，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这还不如我们乡下，你妹妹咋的就住在这种地方了！”

就在大人说话的时候，顾绵绵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打量着四周，突然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朝着一个方向就跑了过去。

“妹妹，等等我！”

红玲赶紧跟上。

等到大人们发现两个孩子不见了的时候，他们已经跑出去很远了。

“坏了，绵绵和红玲呢！”

“快去找啊！”

就在这时，有脚步声从胡同里传来，红玲回来了。

“奶，小叔，绵绵找到小姑了！快来！”

周梅和顾堂平面露激动，赶紧跟上红玲的脚步。

熟人也跟了上去，他倒是要看看，那个小姑娘究竟住在什么地方。

这边胡同的岔路很多，稍微走神一下子就会迷路。

红玲不敢回答奶和小叔的话，按着刚才绵绵带着她走过的记忆，顺利抵达了小屋。

“哎呦，竟然藏在这里，我说我咋不知道呢！”

熟人一拍大腿，“这个房子都多少年没有住人了，都是那些野猫野狗住的地……”

他意识到什么，声音越来越小。

“绵绵，你小姑呢！”

周梅再也忍不住，抬脚朝屋里走了进去。

下一瞬，一声悲戚的声音传来，“娇娇，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

下午，顾家所有人都回来了。

就连方丽也请了假。

三个孩子，三个大人站在里屋门口，一脸紧张又担心的看着里面正在给顾娇娇把脉的顾海和顾绵绵。

“娘，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方丽收到顾堂平让人捎带的口信，赶紧往家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着床上躺着了无生机一般的顾娇娇，方丽吓了一跳。

以前的顾娇娇多有活力，多有精神啊，怎么会变成现在这般。

顾堂平低声道：“娇娇被退学了，自己跑到了一个小屋居住，绵绵带着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她就跟个死了似的，也不说话，不叫人，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屋顶……”

“顾老二，有你这么说妹妹的吗！”

周梅想瞪顾堂平，眼泪却先下来了。

想到当时的场景，她心里就一揪揪的疼！

当时她真的以为她的娇娇，死了啊！

“娘，有绵绵和爹在，娇娇肯定不会有事的！”方丽急忙抱住周梅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