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头都能啃没了

林爱民从人群里挤出来，大声说道。

顾海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竟然和自己站在一处。

“嘿嘿，顾大爷，我也是这村里的一员，我也知道什么事情严重，什么事情紧急啊！”林爱民赔笑道。

顾海冷哼一声：“算你还懂点事！”

有顾海和林爱民这两个打猎能手说话，大家逐渐地相信了这一件事，表示最近不会再上山了。

林爱民笑：“大家都忍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

没有打到猎物，周梅不愿意让自己孙女没肉吃，第二天就去了镇上。

没想到平时不见几个人的肉店，此时却排起了长队。

周梅一打听，才知道今天肉店来了一只大肥猪，一看肉质就很好的那种。

“大妹子，你算是赶上了！今天还有猴肉呢，要是能买到猴脑，嘿嘿，那可大发了！”有人压低声音说道。

周梅一阵恶寒：“还有人吃猴子肉？我可不吃，不吃。”

“你这是不识货呢！”那人哼了一声，不愿意和土老帽周梅说话。

新鲜猪肉可不常见，大家一买就是十几斤，肥瘦相间的，光肥肉的。

等轮到周梅的时候，竟然只剩了一小块瘦肉。

而那猴子肉早已卖光，周梅只看到一只小小的猴子脚，她不敢多看，那么小，跟小孩子一样，这些人怎么下得去嘴。

“要不要，不要我们就卖给下一个。”见周梅犹豫，师傅催促说道。

“我要。”

周梅原本是打算做油渣的，但现在只有瘦肉了，算了，反正瘦肉也是肉，也能塞塞牙缝。

递过去钱和票，周梅带着瘦肉回家了。

……

“爷奶有事，不能送你们去上学，你们两个要保护好妹妹，知道吗？”

“知道啦奶！”

“中午就吃窝窝头配肉干，找个没人的角落你们三个自己吃，别被人给看到了。”

“好。”

周梅挨个摸了摸三小只的脑袋，目送他们离开。

看着夹在两个哥哥中间矮矮小小的丫头，周梅心里忍不住又骂了顾海几声。

真不知道老头子着急个什么劲，既然丫头有医学天赋，那晚几年学习又能怎么样，才三岁的小娃娃，正是玩耍的年纪啊。

要是这话被顾海听到，他肯定会说，你懂个屁。

学医就要从小娃娃抓起，越早开始学习，基本功就会越扎实，丫头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能耽误在他们手里。

周梅是不听他这一套的，她舍不得让这么小的丫头整天学习，被泯灭了天性，她家老闺女不就是个现成的例子？

但一向软耳朵的顾海这次却是油盐不进，说什么都不妥协。

周梅就想了个办法，让丫头自己去和顾海说，说她不想学习，可丫头不知道被顾海灌输了什么，铁了心要去学校。

这一老一小，性子都是一样的倔！

周梅郁闷了一小会，马上就想开了。

她已经和方丽打听过了，学校里教的课程是从一年级开始的，最小的孩子都比丫头大两岁，丫头肯定跟不上，等知道了学习上的困难，用不了几天就会知难而退，到时候顾海说再多也不管用啦。

丫头还不知道奶心里的小算盘，她小脑袋扬得高高的，笑容大大的，牵着哥哥们的手，走得昂头挺胸。

耶，她也可以上学啦！

还是跟小哥哥一起，好开心呀！

“弟弟，把肉干给我吃一口吧！”

顾黎山舔舔嘴唇，看着顾黎川的书包说道。

顾黎川目不斜视，冷酷拒绝：“不行，中午再吃。”

“哎呀，我就吃一根，最小的，你给我最小的！”

他昨晚见奶把肉切成一条条的，锅里放了两大勺清油，又加了一小块雪白的猪油，裹了面粉鸡蛋的肉条放进去滋滋作响，快炒干了的时候，撒下去盐粒和胡椒粒，哎呀呀，又麻又香的味道瞬间飘满了整个厨房。

顾黎山光想想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但无论他怎么央求，顾黎川都不给他。

顾黎山都要馋哭了，但他怎么知道，这就是周梅的计策呢。

料定了大孙子会偷吃，就把肉干给了稳重的二孙子，因为只有二孙子能制得住顾黎山。

很显然，顾黎川没让周梅失望。

方丽一直在学校门口站着，看到三小只过来，脸上浮现微笑。

“丫头，没累着吧？”她抱起丫头，温声问道。

丫头摇摇头，扑棱着双腿却要下来，方丽不明所以。

“我妹妹说她是小学生了，不能让老师抱着了。”顾黎川解释。

方丽失笑，“你是咱们学校最小的，老师可以抱。”

丫头眨眨眼睛，是这样嘛？

其他老师得知学校里要来一个三岁的小女娃娃，早就想看看了，看到方丽抱进办公室来喝水，一下子全都围了上去。

自从来到顾家之后，丫头不用再做饭打猪草，吃得好睡得好，心情也好，原本蜡黄干瘦的小脸逐渐变得丰盈白皙，五官也渐渐地显露了出来，精致秀气，可爱娇俏。

“这孩子可真好看，眼睫毛比我的眉毛还要长呢！”

“这红色的小褂还是的确良的呢，顾家真舍得，给一个小孩子穿这么好的。”

“不是说这孩子是顾家收养的吗，咋还养得这么好，脑袋被驴给踢了？这么小就送来上学，能学到个啥，这不是浪费钱吗？”

方丽脸一沉，“张老师，说话要注意。”

张老师不明所以：“这孩子不是又聋又哑，听不到的吗？”

“我妹妹虽然听不到，但她能看懂你的口型。”

众人回头，就见顾黎川站在办公室门口。

那双眼睛漆黑幽沉，就像是一口多看一眼就会心底生寒的古井。

“我……我也没说错，她本来就是暂时收养的嘛，以后还是要离开的。”

张老师的舅妈就是水渠村的老李家媳妇，老李家媳妇去她家走亲戚的时候，当笑话一样说了这件事，她很不明白，顾家为什么要养一个丫头片子。

重点这还不是亲生的，花这么多的钱，不就跟扔进水里似的，只听个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