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清水出芙蓉，你懂个锤子

有从大城市来火车的这一天，总是格外忙碌，江春花也已经习惯了这种忙碌。

她不值班的时候，秀云也会带着她到处逛一逛，在秀云的强烈推荐下，江春花又买了一瓶雪花膏。

抹了几天之后，她就觉得自己的脸水润润的，摸起来滑了很多。

秀云让她买了一瓶稍微贵一点的，但是旁边也有很多便宜的，闻起来也香喷喷的。

这几天，她已经知道了不少川都内有着各种摊子的小巷。

她还特意买了一条红绳，将程向阳送给她的那块刻着她的名字的木牌挂在了脖子上。

秀云看见之后很纳闷地问了一句。

江春花却不想跟别人分享程向阳的消息，只是笑着说是未婚夫给的，别的便再也不说什么了。

倒是她对秀云天天买买买这种行为很是纳闷。

一个月十五块钱，经不起秀云这个买法。

秀云却是神秘地冲她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很快，江春花就知道了秀云为什么手头上比较宽裕了。

这一天没有火车进站，店里的客人不算很多，几个人都觉得轻松了不少。

中午的时候来了四个青年人，个个喇叭裤花衬衫，带着副遮住了大半张脸的蛤蟆镜。

几个人点好了菜，找了个包间，又开了几瓶啤酒。

包间里很快就传出来了吆五喝六的说话声。

后厨，周兴炒完菜放在了传菜板上，江春花看了看屋里除了老板娘，另外三个人结伴去了厕所，便端了菜盘往包间里走去。

包间里的人转头，看见江春花进来的时候，其中一个吹了个口哨。

“哟，小妹妹啊，新来的，以前没见过你。”

江春花小心地放下盘子，想起来周兴叮嘱的话，赶紧扯出来一个笑：“是啊，刚来没几天。”

另外一个上下打量了江春花几眼：“长得还行，就是打扮土气了点，这点不如秀云。”

这么明晃晃的比较和他们过于直白的眼神，让江春花觉得很不舒服。

听见同伴这么说，先前吹口哨的一个看了眼江春花的表情，抬手给了她一巴掌：“瞎说个啥子，这叫清水出芙蓉，跟秀云不是一个好看法，你懂个锤子！”

江春花笑得尴尬，赶紧就要往外走，却被其中一个拉住。

她强忍住回首就是一巴掌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回头看过去。

“小妹妹生气了？我这个人啊，就是不会说话，要不然咱喝一杯，算我给你赔不是？”

“不，不用了。”

江春花挣开，急匆匆地往外走。

里面的几个人在她出门的时候，发出一阵哄笑，江春花面红耳赤，就觉得这几个人简直不正常。

走出包间，秀云她们几个也回来了，见到江春花这个模样，都过来问她怎么了。

江春花觉得这种事不好开口，便摇了摇头。

秀云听见了包间里人的说话声，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转身进了包间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里面又开始传来欢快地说笑声。

江春花见秀云进去，觉得应该不需要自己做什么了，赶紧去了另一桌新来的客人那边。

这样的人，她有点招架不住。

上完菜的闲暇里，秀云走到江春花身边，十分淡定地拍拍她的肩膀。

“吃饭的人什么样的都有，你习惯了就好了，他们就是嘴上能嘟囔，让咱们吃不了大亏，你就跟他们说笑几句就过去了。”

“以后你做时间长了，遇见的多了，就知道这些还不算什么的，再说，咱们服务好了，这种大手大脚的客人还会给小费呢。”

江春花想了一下，觉得好像也有那么点道理。

在外面不就是什么人都有，说什么话的人都可能会遇到，她以后就是要习惯。

哪怕以后去了深城，也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她不可能到时候不出门工作，不见人。

见江春花好像是想开了，秀云笑了笑：“行了，明天我带你再去买点好东西。”

江春花一听到买东西，脑瓜子就嗡嗡的，她现在买了内衣，雪花膏，红绳，就觉得自己花得很多了，可不敢再乱花。

“你跟我去看看嘛，自己一个人逛街多无聊啊。”

秀云这么一撒娇，江春花立刻就举手投降。

她模样好看，声音又脆生生的，这一下软着嗓子说几句话，让人生不起来拒绝的心。

包间里的四个年轻人后面都是秀云在招待，他们吃喝完就带上墨镜离开。

江春花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其中一个人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转过头去，觉得那一定是自己的错觉，人家戴着墨镜，并且他们跟秀云比较熟，肯定是在看秀云。

这一天很快过去，一整天的工作都比较清闲。

晚上下班的时候，老板娘还叫过去江春花，问了问她最近适应的怎么样。

江春花十分感激老板娘，话里话外都是对大家的感激。

老板娘含笑听完，问了一句：“春花，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对你好只是因为你是一个外地人，初来乍到的怕你不习惯？”

江春花怔了怔，不知道老板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对你好，只是因为你这个人勤快，踏实，你真心对我们，我们自然喜欢你。”

见江春花一脸不解，老板娘继续笑着开口：“我发现你什么都好，就是自己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个很优秀的人。”

江春花发现，来到川都之后，她收到夸赞的时候比着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多。

她从来都没觉得自己哪里好，哪里优秀，但是周边的人都在说她好。

这天晚上，江春花盖着新买的被子，唇角都一直挂着笑。

其实，她并不是一只灰扑扑的呆头鹅呢。

第二天的下午，江春花跟着秀云出去，终于知道了秀云要带她买什么。

“这个叫卫生带。”

秀云指给她看，顺便小声说着这个东西的用处。

“这个整个都是胶的，到时候你把卫生纸折好放在那里面，再用那个带子绑在腰上，就不会渗出来了，特别好用。”

江春花这下是真的被震惊到了，这么不能见人的东西，居然真的有人在卖。

秀云的话江春花没怎么听清楚，她回过神来之后只问了一句：“这个东西，怎么能拿出来卖呢？”

秀云打小生活在川都，接受的熏陶自然与江春花不一样。

闻言她也很是惊讶。

“女人买一些对自己方便，为了自己好的东西，有什么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