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港集团

临港集团以园区开发、企业服务和产业投资为主业的市属大型国有企业集团，能在这里工作几乎担得起高素质人才这个称号，程新雪是这个集团里比较出色的佼佼者。

“程经理早。”

程新雪走在明亮的办公楼走廊里，一路上有不少熟识的员工向她问好，她礼貌地回应着。

刚要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前台接待人员就匆匆跑过来说：“程经理你总算来啦，有客人等了你半个小时了。”

“咦？我不记得我有约客人呀，再说……什么客人来这么早？”

程新雪满腹狐疑，今天她与姚智宸在滴水湖畔有约，特意向考勤人员打了招呼，并不违反公司规定，所以晚到了半个小时，但是谁会一大早跑到公司来等她这么久呢？

带着疑问，程新雪跟着前台来到了会客室，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位衣冠楚楚的男士时她愣了一下，随后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了。

“是你？”

程新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不是打开了记忆的闸门，她几乎要忘记对面人原来的样子了。

路扬比从前胖了一些，但是他的身高在那里，并不显得如何突兀，只不过他不应该是在北京吗？怎么突然出现在临港？

“你好啊小才女。”

路扬礼貌地伸出手，在他眼里，程新雪还是当初的大一新生。

“路学长好。”程新雪伸出手。

看到两人熟识，前台接待员才放心地离开。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路扬笑着说：“我昨天去了洋山深水港，在那边看到了一篇关于发挥洋山特殊综合保护区优势，打造高水平转口贸易中心的文章，于是就知道你在这儿了。”

这篇文章是她早几个月时候草拟的，由上层领导层层审核形成正式文件下发的，领导们可没贪她的功，署上了她的名字。路扬就是顺着这条线找过来的呀。

看着高大的路扬站在她面前，程新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原来是领导视察工作呀。”

路扬连连摆手：“我是来工作，但不是视察，我来了就不走了。”

“哦？”程新雪大感意外，她是和谁都没有联系的，但不代表她不会去关注别人，信息时代让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有些东西想不知道都难。她当然知道路扬是国家网信办的干部，所以刚才用领导称呼他，但是没想到他居然调过来了。

“到我办公室详谈吧。”

……

……

程新雪的办公室干净整洁，与普通女人的办公室不同，没有多余的饰物，甚至没有彰显女性身份的东西，看着这份过度的整洁，路扬感慨颇深，一个90后的女人能做到这点很不容易呀，可以看出她坐上这个位置可不是绣花枕头，从这看不出个人嗜好的办公室陈设就知道，她付出的努力绝对是普通人的几倍。

“我调到临港新片区管理委员会了。”不待程新雪发问，路扬主动说道。

程新雪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请他坐下，然后半开玩笑地说：“那我叫领导也没叫错呀。”

“可别。”路扬摆摆手说，“你是这儿的前辈，我只是个来学习的小学生。”

“领导别拿我开玩笑。”程新雪保持着职业的理性，哪怕对方是曾经熟识的人也一样。

路扬很佩服程新雪在感性与理性之间的完美切换，连他这个久居官场的人都做不到，真的很好奇后来的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她的态度不得不让这个才调来还不到一个月的干部恢复了官面上的态度。

“我们是很关心洋水特殊综合保护区高标准的贸易自由化建设的，所以到这里来和你们多多交流。”

程新雪礼节性的微笑就一直没从脸上下来过，她看着路扬平静地说：“洋山保税港区的建设是在政府的指导下，由集团领导班子带领操作的，具体由上海临港现代物流经济发展有限公司操作，如果想就这一部分进行交流，应该由管委会向集团提出正式的函件，或者由主管部门依据职责进行监管才对。”

路扬有些尴尬，没想到刚一交锋就被这个女孩儿给压得死死的，他只得换个说法：“其实我是以私人身份来的，一是来看看你，二来上海这边有点事儿比较挂心。”

“哦？与我们集团有关？”

“或许有关，但还是私事。”

路扬的态度诚恳，表情上没有任何异样，程新雪只得继续聆听下去，没有做出送客的举动。其实这些年不少人打着熟人的名义找过她，大多数都是怀着别的目的，比如今天早晨的姚智宸。

这些目的有些是正事儿，可以通过正当渠道进行操作，但是很多人习惯不好，打着正事儿的幌子谋一些不当利益。程新雪之所以年纪轻轻能坐上高管的位置和她的坚定是分不开的，正事就是正事，私事就是私事，她拎得清该怎么办，当她的态度微微一变时，路扬知道再也不能打官腔了，于是连忙解释。

“其实当年参加RobCup后我就一直想和你们ASS队的队员成为好朋友，当然除了你之外，我和他们几个联系还算多一些，这次来上海一是想实现自己的理想，二来也想看看能不能帮帮他们，当然是在不违反政策的情况下。”

“帮他们？”程新雪诧异地问，她知道路扬是做什么的不代表她连路扬的关系网也清楚，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联系，于是静静地听着。

“是的，我知道他们现在经历了一些困难，此前也有过一些建议，不过那个时候他们多半把我当外人，所以就跑来这里了。”

“恕我直言，网信办的工作可是让很多人都羡慕不已的，为什么你要舍弃在北京的优越环境，来到一个不确定的临港呢？”

“我关注临港已经很久了，之前在追忆科技发展方向的问题上也曾建议他们与临港国际智能产业研究院合作，就是Slailab，你应该很熟吧。”

程新雪点点头，没有发表意见。

“事实上我个人更喜欢从事人工智能和机器人方面的工作，但是能力明显不足，出于个人兴趣，我也更想看到人工智能在中国飞速发展的未来，江伦那边的追忆科技的研究我略有耳闻，我想如果就这么放弃了就太可惜了，正好有个机会可以调过来，于是我就来了，目前在高新产业和科技创新处工作，普通科员，以后千万不要叫什么领导了。”

程新雪一直冷静地打量着路扬，见他说得真切，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平静地说：“真巧，姚总今早刚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