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会不打算出钱

“动了动了……”

拆掉遥控线的人型足球机器人第一次在使用智脑的情况下运动，但是它的运动相当缓慢，正常状态下的步速只有使用遥控器一半儿，一旦遇到障碍它就需要思考，有时静止不动好几分钟。踢球也是，当球在脚下的时候，机器人并不是每次都能准确的判断门的方向，有时会踢向它处，有时候会判断失误一脚踢空然后摔倒……

“这个样子哪像个足球运动员嘛！应该叫它机器不倒翁才对……不对摔倒翁还差不多。”

编程小组很懊恼。

“我看很好呀。”江伦站出来说，“你们见过上一届的比赛视频没有？好多机器人踢得还不如我们这个，目前人型机器人的开发能力有限，别说我们现有条件，就是大公司投入大量的财力和人力也不见得能搞出一台可以正常行走的机器人。”

“这就是一群僵尸嘛。”尹文石的形容很准确。

江伦在改进了手臂机械构造后，机器人的爬起速度超过了原来的三倍，成功率更是达到了100%，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进步了，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成绩，包括高志学在内的协会成员对这届夺得高名次很有信心。

“那么……什么时候交付？”高志学握着姚智宸的手说。

姚智宸显露了其奸商的本质，开始表现得有些讳莫如深。

高志学显然没有猜到他的心思，还以为是需要多夸两句，正在搜肠刮肚的寻找赞扬的词汇，就听到姚智宸说：“我们编这套程序呢也花了大价钱，你也应该知道我们先前卖专利就获利50万元，这套控制系统和机器人设计明显比上一个专利更有价值和研发前景，所以我们不多收，150万吧！”

“……”

高志学握着的手僵硬了，仿佛一瞬间学不会思考，他是典型的学生，没动过歪脑筋，记得先前他们说合作，没想到是这种“合作”……

“你们怎么不去抢？这不是强盗嘛！”高志学憋了半晌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江伦有几分书生气，也觉得姚老大这副嘴脸有点儿太……

说不好为什么，哪怕明明是为了自己获利也开心不起来，于是他低下头缩到最后不打算参与这种交涉，哪想到姚老大偏偏把他拎出来问：“你和他们说说，我们花了多少本钱？”

江伦与高志学打交道的次数比较多，高志学也比较信任他，加上他本人也不太擅长撒谎，只好按照事先与大家商量好的说辞机械地说道：“编程小组每个月的工资就有五万元，一共没日没夜的研制了两个月，他们都是我们大学里最好的，这个钱很值，机器人的智脑全靠他们的工作才成型，所以人力成本就十万元，还有伙食费大概一万多，没细算，还有机器和设备钱，另外，虽然用了协会的工作室，但是很多材料是我们自行购买的，没走协会的账……”

江伦掰着手指头细数着这两个月来的花销，当然，这些花销加在一起也没超过十五万元，离姚智宸的那个狮子大张口还差得很远，就在高志学想反驳的时候，姚智宸接过话头说道：“我们已经注册专利了，你知道专利费用多少钱吗？”

是的，一件事物有专利和没有专利千差万别，尽管专利的官司并不好打，而且界定很模糊，但是专利费还是要交的……

“不行！没你这么干的，说好的合作是建立在互信的基础上，从一开始你们就在算计我们，我们不接受，反正大赛还有几个月，大不了我们自己开发。”

人群里突然跳出一个小女生，穿着运动服戴着棒球帽，很像一个假小子。

这个时候的姚智宸突然显露出几分无赖的本色，倒有点儿像江伦第一次见到他时那个样子了，只见他上前一步，扬着头说：“小妹妹！合作可不是白劳动啊，你问问他们几个出去打工会赚多少钱？为了拉拢他们几个，本少爷可没少花销，压榨劳动可不是咱们新时代青年的作风。”

姚智宸满嘴歪理。

没想到小姑娘居然丝毫不惧，虽然矮了姚智宸一头，但是气势却不输于他，只见她一叉腰顶上来说：“一边讲着新时代青年，一边旧时代公子作派，别忘了这可是社会主义祖国，没人吃你那套！”

“嘿！”

姚智宸本以为对付几个学生手到擒来，没想到半路杀出个伶牙俐齿的，他转口说道：“我不和没有决定权的人谈判，找你们导师来，就说我们这支机器人足球队能不能力压群雄为学院争光吧！”

刚才还亲密无间的合作态度转瞬不见了，协会的人和姚智宸的开发小组针锋相对，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直到一位年轻的教授走进工作室。

这位教授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几岁，学院里能在这个年龄取得职称的肯定是顶尖人才，而且他说起话来一点儿也不迂腐，他来到姚智宸面前口气平静地说：“我是很感谢你对协会的用心，连我们协会申请了多少资金都了解得一清二楚，看来协会内部是该清理了，不过这并不关键，你知道那些经费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不是参加机器人世界杯的费用吗？”姚智宸不解地问。

“只有一部分。”这位教授解释道，“这里面还包括上海碧波高新技术开发区委托的合作项目开发费用，包含着更广泛的人工智能方向的研究，一百五十万都给你拿走了我们就违约了，学院是要承担责任的。”

姚智宸这时才明白，原来这位教授是来讨价还价的，他心里有了底。

“那您觉得多少钱合适？”

教授伸出两根手指头。

姚智宸当场抱住头，当场讽刺道：“二十万？二十万我们还不如自己单干，我们这样的团队，干点什么委托任务不赚钱，干嘛要没日没夜的和你们玩儿？”

这位教授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什么，递上一张名片，然后温文尔雅地说道：“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想通了随时可以联系我。”

说着，他带着学生们走了，那个假小子女生还回头给姚智宸一个鬼脸儿。

第一轮谈判失败！

看着机器人协会的人走远，尹文石凑到姚智宸身边问：“老大，我们怎么办？”

姚智宸看着名片上的名字——李嘉泽，然后冷笑道：“哼，名字起得不错，像电影明星似的，哼，等着吧，我们还会回来的……”

姚智宸抬脚便扬长而去，留下的机器和设备由江伦这些人收拾。

品味着姚老大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江伦总感觉这是反派才说的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