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来临（4）

说完就要往外走，周妈使劲拉住女儿，“文倩，刚进家门，说什么傻话，他爸，别说了，你真想把我们闺女撵走吗？”

“妈，我去我奶那了，你早点睡吧，别等我了。”周文倩掰开妈妈死抓住自己的手，摔门而出。

“有本事你就别再踏进这个家门！你看看你惯的你闺女，长本事了……”周爸的训斥声从身后传来，引得四周邻家的狗也叫起来。

人的叫喊声、狗吠，打破了这个山村夜晚长久以来的宁静。

踩在雪上嘎吱嘎吱的声音，终于安抚下周文倩烦躁不安的心情，她没有想到，她的父亲对于钱的需要已经使得他开始通过牺牲女儿来达到。

周文倩的奶奶，是一位很安静的老太太，生活上独来独往，从不欠人情，唯独欠了儿媳妇周妈，她深知自己对儿子的骄纵，导致了眼下生活的困境，也委屈了自己的孙女。

见到周文倩，喜出望外的周奶奶把孙女拉到自己身边，用布满老茧的手摩挲着文倩长出新茧的手。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家里去过了吗？”周奶奶见孙女眼睛有些湿润，转念一想，沉下脸说：“是不是你那混蛋老子把你赶出来的？吵架了？”

“没有，奶奶，我就想你了。”周文倩说完扑在奶奶的怀里，很快她的泪水将奶奶的衣服浸湿了一小块。

幸好离开家，她还有地方去，从小奶奶就是自己的避风港，等到自己有能力与世界抗衡的时候，没想到，受了委屈还是要回到这个温暖的土炕上。

“奶奶又添了一把柴火，这会更热了，好好睡一觉吧，人家都说回到家才能睡个好觉，奶奶不能让你回了家还睡冷炕。”

周文倩钻进奶奶的红色老式绸缎被子里，还是那股熟悉的晒过太阳棉花散发出的温暖气息与洗衣粉香味混合的味道，被子里的温度要比室内高出很多，甚至有些烫，窑洞外并没有风声，雪安静地下着，铺满了整个院落，映着月光，透过窗户看到恍如白昼。

那一夜，周文倩总算睡了一个无比踏实的好觉。

大年三十临近，日常拥挤如潮的城市总算安静许多，沈家一家正赶往奶奶家准备一起守岁。

北京时间八点，春晚准时上演。

星火志愿队的小群里收到一张照片，照片定格在白天陶徽与村民一起庆祝春节的时候，他笑得很开心。

沈玥脸上也浮起笑容，心想：终于有一年有这么多人陪你过年，你不再孤单。

“玥玥，你在看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沈爸将剥好的干果递给沈玥，看女儿自顾自笑起来，很是好奇。

沈玥把那张照片给爸爸看，“是小陶主任，今天跟村民一起过年呢，你看他笑得傻不傻？”

过来人的沈爸看透了女儿的心思，虽没有直接拆穿，也忍不住想要调侃一番：“玥玥，既然小陶主任过年没得去，你还不如把他喊到家里一起过年，那岂不是更热闹。”

“他想得美，我妈的手艺那是他轻易能品尝到的。”沈玥装作不屑地走开，心里却乐开花，“再说了，我把他喊来，让街坊邻居看见，我怎么解释？”

“也是，毕竟你们现在还没有确定关系，那以后再说。”

沈玥脑子没有转弯直接说：“就是，这事以后再说——爸，你说什么呢，这事可不能乱开玩笑。”

“叮”，沈玥微信接收到一条新消息，并不是群消息。

陶徽：新年快乐

见沈玥闪躲到一侧看消息，沈爸识趣地躲开，此时外面正巧有人在放烟花，她走到窗口，拍下一张烟花绽放的照片，发给陶徽，配文：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发大财

陶徽秒回：借你吉言，樱桃园赚了钱请你吃饭

他俩自从因为卖课桌一事后，到现在都没有说过话，搭过腔，甚至是很少见面，借着新年，也算正式和好如初。

沈玥这才安心放下手机，帮妈妈端上年夜饭，一家人其乐融融过新年。

大年三十的晚上，也没有地能喝酒，沈扬就老实呆在家里，却躲在卧室里不出来。

沈扬爸妈原本打算一人订一家酒店，今年的年夜饭预定爆满，就在发现儿子的不对劲后，这才放下工作，在家陪沈扬过年。

“扬扬，出来吃饭了。”沈妈忙活了一下午，整了一桌子大餐。

见沈扬也不出门，更不出声回应，沈爸打算单独跟儿子谈谈。

沈爸很尊重儿子的隐私，进门前先敲门，沈扬并没有回答，让不让进，沈爸不放心，打开房门，发现儿子胡子拉碴，两侧的头发已经盖过耳朵，一阵心酸涌上心头，“儿子，能跟爸爸谈谈你怎么了嘛？”

沈扬不说话，扯了被子把自己蒙进去。

沈爸坐在床边，“你不说，爸爸也知道，是不是失恋了？”

沈扬这才从被子里露出一个半个脑袋，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爸，你怎么知道？”

“起来！”沈爸瞅着自己儿子被失恋打击的不像样子，不忍他继续堕落下去，“男子汉大丈夫，你还以为这句话只是说说这么简单的事情吗，男人遇事不可怕，不扛事才不应该，不就是失恋吗，谁年轻的时候还没失过恋。”

“爸，您失恋过几次。”

沈爸没说话，用手比了一个三，表示三次。

“这么多！这是我第二次失恋。”沈扬又是悲从中来，眼看就要掉下眼泪。

沈爸为提起沈扬的胃口，问：“儿子，其实中国有句老话，叫事不过三，在你爸身上就真真实实验证过一回。”

“你都失恋过三次，我妈就是你第四任，怎么就事不过三？”

“你想知道？先起来把年夜饭吃了，你妈为了你昨天晚上都没有睡好，你不知道她身体不好吗，你要是想还能多跟父母过几个年，就像个人样似的，起来把饭吃了，把年过了，难道你想霉运过了今年继续再跟你一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