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上至下

从实验室出来，赵东阳回到研究室。

快要下班的时候，赵东阳收到了刘哲的信息：“来我办公室，现在。”

赵东阳回了句好的，连忙起身。

来到刘哲办公室门前，赵东阳刚要开门，余光瞥到王志高也赶了过来。

“王哥。”他叫了声。

王志高点点头。

赵东阳推开门，刘哲正站坐在沙发上。

看到他们来，刘哲起身让两人坐下。

赵东阳关上门，等王志高落了座，自己坐在了王志高的身旁。

刘哲没有坐，而是来到办公桌前，靠在办公桌沿上，面对着两人。

刘哲开口道：“叫你们过来，是有急事。我下午和你们说过了，相信你们也清楚我要说什么。”

赵东阳点点头。

王志高问道：“怎么回事？”

刘哲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情我也不好和你们说得太仔细。大概意思就是，今天开会的时候，上面把这件事情驳回了。驳回原因是，条件对我方非常不利。公司想要重新谈判。”

王志高皱了皱眉头说：“怎么会这样？”

刘哲嗫嚅道：“这件事情我来想办法吧。我想找你们过来，是和你们商量下，怎么把这件事情，拖一拖，周一先不要让对方过来。”

王志高沉默片刻，说道：“拖一天应该不成问题。”

刘哲犹豫了下，说道：“不能多几天？”

“我是担心，拖黄了。”王志高说。

刘哲沉默起来。

赵东阳见状，他开口说道：“刘哥，之前不是说好的比例，我和王哥才去谈的。现在怎么又变卦了！是什么原因呀？”

他说完，刘哲踌躇了下说道：“这件事情我来处理，你们就负责拖一拖。”

赵东阳心里窝火。

明明是刘哲说的比例。

谈完了又变卦。

谈成了哪那么容易？

问原因又不说。

他默默低下了头，眉头紧锁，低声说了个好字。

王志高说道：“拖到周二吧，周二下午。我们试着和对方说一说。”

刘哲问道：“一周你看能行吗？”

王志高沉默片刻说：“我尽可能帮你争取时间。”

刘哲点点头。

“现在几点了？”刘哲看了看表，已到了下班时间。他连忙说道：“就这件事，你们下班回家吧。”

王志高起身往外走，赵东阳郁闷地跟了上去。

两人出门那一刻，刘哲苦笑道：“辛苦了。”

“没事。”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离开刘哲办公室，回到研究室。

同事们大部分都已离开。

赵东阳收拾了下，打算走。出门时，见到王志高也打算离开。他便等了等王志高，与王志高结伴同行。

一路上，两人都默默不语。

赵东阳习惯了王志高的性格。

他想，王志高应该也了解他。

可是，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

出了公司，在产业园的路上，赵东阳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王哥，我不理解。”

王志高则是淡淡地说道：“小赵，有些事情，是由上至下的。”

赵东阳有些吃惊，问道：“王哥，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王志高说道：“忙了一周了，周末好好休息下吧。”

赵东阳愣了愣，说了句：“好的。”

到了公交车站，两人分开。

赵东阳乘车回家。

兜兜转转，到了房门外。

开门的时候，赵东阳看了眼旁边吴雪的屋门。

他想起了昨晚吴雪对陈斌说的她要搬走的事情。

赵东阳本就郁闷的心情更加烦闷了。

进屋后，他收拾一番，躺在床上发呆。

因为这周太忙，前几天在忙电话找企业的事情，周四忙谈判，周五刘哲又通知合同延后，所以精力一直都在工作上。

现在闲了下来，赵东阳也有了精力去想别的事。

他回忆起沈凌霄对他那陌生的笑容，他总觉得关系生疏了许多。

也许是沈凌霄那个时候忙呢？所以一时态度冷淡而已。

他又回想到沈凌霄剪头发的事情。

为什么要剪去长发？

他想起与沈凌霄在KTV唱歌，想起送沈凌霄回家。

他不清楚，是否这些事情有关联，他也不敢自恋的认为有。

这一晚，赵东阳很晚才睡去。

第二日醒来，他迷茫地看着白墙。

吃过早饭，他决定去散散心。

路过商场的时候，忽然看到射箭体验馆的广告牌。

沈凌霄教他射箭的场景历历在目。

他走进了商场，径直上了射箭馆的楼层，来到体验馆前。付了钱，来到箭道前。

赵东阳刚要提弓，忽然想起沈凌霄提醒他佩戴的装备。他便找到护腕和护指。

瞄准箭靶。

箭靶由中心向外，分别是黄、红、浅蓝、黑、白。

越往中心位置，环数越高，代表箭术越高。

赵东阳一发正中黑色区域。

他又重搭一箭，中了白色。

他摇摇头，再搭，再射。

七八箭后，赵东阳射中了红色的区域。

他顿时露出了喜悦的神色。

上次沈凌霄与他在射箭馆时，最好的成绩，就是红色区域。

他拍了照片，给沈凌霄发了过去。

“下一箭准备要超越你了。”

发过去后，赵东阳又连射几箭，可都没再射中过红色。

难道红色是他最好成绩？

赵东阳正要再来一箭，手机响了一声。

他收到沈凌霄的回复：“我在这里，你要来吗？”后面发来了一个定位，在一个广场。

赵东阳踌躇起来。

一个小时后，赵东阳根据沈凌霄的定位，到了那个广场附近。

他看着手机，跟着沈凌霄的定位，边看边找。

走着走着，到了一个小广场的台阶前。

广场三边有高高的花坛，花坛上有花与树木。花坛之间，有下到广场的台阶。

广场另一边则是步行街的人行道。

赵东阳站在台阶上，花坛的小树旁，看着小广场上的人群。

那里正有几个男女青年在玩滑板、轮滑。

在人群中，有一排路障，几个青年用轮滑绕着路障迂回滑行。

赵东阳看了眼，不见沈凌霄。他打开手机，刚想问一下沈凌霄具体位置。这时，他见到一个女青年，从花坛的另一面，转了出来。她迈动双腿，弯着腰身，在路障中左右穿行而过。她有一头灰色的短发。

赵东阳连忙走下台阶。

来到路障前。

他见到沈凌霄又返回去，重新滑过路障。

赵东阳就在她的滑行目的地的尽头，他笑着正要和沈凌霄打招呼。

可沈凌霄似乎是没有看见他一样，再次返回，复又绕路障滑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