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主任

回去之后，由于要等待中试生产，三人不用再加班了。赵东阳终于正常时间赶到了公交车站。

上车后，他收到条信息，是沈凌霄的。

“你走得好快，我在后面一直赶都赶不上。”

赵东阳往窗外一瞥，果然发现在来站台的路上，沈凌霄边慢悠悠地走着，边看着公交车这边。

他赶忙回复道：“找我有事？”

沈凌霄的对话框上显示着正在输入字样。

赵东阳等了等，收到了回复：“你不是不让我和你一起走嘛？那我就跟着你总可以吧。”

他愣了愣。怎么是他不让她跟着自己一起走？明明是两个人商量了，为了避嫌才这样的。赵东阳感到无奈。

他回复道：“聊天吃饭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呀！不是为了避嫌吗？”

很快又收到了沈凌霄的回复：“是不是你觉得咱们两个走得太近了，想借这个机会疏远我？！请你如实回答。”

赵东阳心里叫苦，他回复道：“冤枉！你忘记了咱们两个吃饭的时候怎么说的了？”他又根据回忆，把当时吃饭时两人怎么商量的对白，编写出来，写了一大段，发了过去。

不一会，沈凌霄回复了一个搞怪的表情。又发了一大串的哈哈哈。

最后又发了一段文字：“赵东阳，你太不禁逗了吧。好了，我要赶路了，我不回你消息咯。”

赵东阳一拍脑门。他就知道，沈凌霄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笨到忘记避嫌的约定。

他回复了一个白眼的表情。

晚上到家，赵东阳进屋后，看到办公桌上的空盆，他想起了吴雪。

早晨本想感谢的，敲门没人开，可能当时上班了。晚上吴雪肯定在吧。而且今天自己又回来的早，也不算打扰吴雪了。

赵东阳想到这，把那个塑料盆拿到卫生间洗好，开门来到隔壁门前。

咚咚咚

他敲了三下。

等了会，没有反应。

赵东阳靠近，用耳朵听了听，里面没声音。

于是他又加重敲了敲，边敲边喊：“小雪？”

还是没动静。

还没回来吗？赵东阳心想。

他转身又回了屋。

等啊等，一个小时过去了，已经到了晚上九点，隔壁还是没有动静。

还没回来吗？

赵东阳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脑，翻看着自己做的实验记录。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马上十一点了。

赵东阳打开门，去隔壁又敲了敲，仍旧没人开。

他纳闷地返回屋子。

没准她也加班。

赵东阳心想。

他索性先去洗漱。

刷了牙，又涂上了洗面奶。赵东阳正要开水龙头冲脸上的泡沫，就听到隔壁响起开门声。

他赶忙用水洗了把脸，头发也没梳，凌乱着来到了门口。

一开门，他正要叫吴雪的名字。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早点休息。”

他定睛一看，走廊中正站着一个高高的身影。戴着一副眼镜。

陈斌？

赵东阳看到陈斌转过头来，看着自己。吴雪也从屋内走了出来，看向了他。

“小阳？”

他看到吴雪的视线往自己头上看了看，他忽然意识到头发乱乱的，有些丢人。

他讪笑了对吴雪说：“我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出来看看。”

吴雪还未说话，陈斌抢先笑着说：“吴雪，你的同学，安全意识挺强的。”

赵东阳没理会，对着吴雪笑笑：“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吴雪点点头。

赵东阳转身回屋。关门的瞬间，听到门外陈斌的声音：“这里治安这么不好，不适合居住呀。”

赵东阳身子顿了顿。

屋外又响起了吴雪的声音。

但是声音不大，赵东阳没听清楚。很快，他听到了关门声，又响起一阵脚步声。看来陈斌走了。

赵东阳来到床边躺下，愣愣发呆。

第二日，是周五。赵东阳上午的时候，根据他的计划，跑去了车间，询问中试的进度。

可能他去的太早，主任不在。

赵东阳问了职工，说是主任开会去了。

“那我们组的中试，在生产没？”

赵东阳问道。

职工摇摇头：“得问主任。”

赵东阳只得在车间等。过了一会，他觉得不是办法，便先回去了。到了下午的时候，赵东阳又来了车间，发现主任还是不在，一问就是还在开会。

今天是周五了，如果今天不知道情况，就又要拖到下周一了。

这件事情本来就很急。

赵东阳便再次追问车间的职工大概要多久。

对方回答仍旧是不清楚，着急要不就等下周再来。

赵东阳也没办法，只得对人家笑了笑。

他走出工厂外，心情复杂。

在外面等了一会，没有主任的人影。他总不能一直等在这里，还有工作要做。

他只得沮丧地返回了实验室。

一进去，看到王志高，对方问道：“还不在吗？”

赵东阳叹了口气说：“是呀。”

王志高皱了皱眉头说：“临下班再去一次。”

赵东阳也是这么想的，他点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

到了五点，距离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了。

赵东阳决定再去碰碰运气。

他下楼来到车间，一进去，往四处一望，就有点泄气，没见主任的身影。走进去一问，果然，还没回来。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车间职工笑着问道：“什么事这么着急，下周一再找不行吗？”

赵东阳哭笑道：“有点急，不然我也不会来这么多次了。”

“不然，你先回去，等主任来了我和他说一声，让他联系你？”

赵东阳摇摇头，对着人家说了声谢谢。

他求人办事，怎么能主动让人家联系他？那还能求成吗？必须得拿出点诚意来。

赵东阳想着，反正也快下班了，索性就在这里等。不信等到下班还不来吧。

他看着手机，已经六点了。

收到了一条沈凌霄的信息。

“怎么样了？”

赵东阳回复了个无奈的表情，打了一段字说还是在开会，只能等等。

沈凌霄回了个加油的表情。

赵东阳收起手机，站在车间外，望着办公大楼的方向。

慢慢的，天黑了下来。

车间陆续有人离开。

赵东阳看了下表，发现已经下班半个多小时了。可仍然没有主任的身影。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人快走的差不多了，仍旧看不到主任。

赵东阳觉得不对劲。

他回到车间，找了个还未离开的职工问了问，人家告诉他，主任可能回家了，等下周再来吧。

赵东阳还想继续追问，人家却不耐烦地以下班为由自顾自的离开。

赵东阳没办法，又等了半个小时，还是见不到人，他只得也离开了车间。

在他走了之后，这时，从车间门口探出一个头来。

望了望，发现赵东阳真的离开了，便回头对着里面说了句：“主任，人走了。出来吧。”

这时，从车间里走出一个大腹便便的光头中年男子。他小心翼翼地也往四周望了望，这才放下心来。

他对着身后帮他放风的人说道：“也不是我不帮忙，这个也找我，那个也找我，我都帮能忙得过来吗？”

放风的人谄媚地说：“主任您说的是，这个年轻人也太没眼力见了，就知道麻烦主任您。”

主任叹了口气说：“主任是真难做啊。”说罢，他回车间办公室内，拿了自己的东西，也离开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