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闻

第二日，赵东阳一进公司，就察觉气氛不对。他总感到有人盯着自己。由于有了之前被排挤的经验，赵东阳下意识就觉得，肯定是又发生什么事了。

他也不示弱，谁偷看他，他就看回去。这使得偷瞄他的人都讪讪地不敢再看。

来到研究室，赵东阳迈步刚走进去，就看到刘艳红偷偷瞥了自己一眼。赵东阳冷眼看了看他，径直回到工位。

过了会，沈凌霄也走了进来。

赵东阳见她情绪不高，似乎有心事。

又过了会，赵东阳沈凌霄跟着王志高去了实验室。

路上，赵东阳随口问道：“今天有什么事吗？”

沈凌霄看了看赵东阳，勾了勾嘴角说：“怎么这么问？”

赵东阳犹豫了下，随即摇摇头说：“没什么。”

在实验室里，王志高带着两人，回到工艺筛选阶段，又验证工艺。赵东阳与沈凌霄给王志高打着下手。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

赵东阳中午与沈凌霄一起去食堂吃饭。

一路上，赵东阳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总觉得有人偷瞄他们。

再看沈凌霄，也不如以往那般活泼，静静地走着。

到了食堂，两人点菜后端着食堂的饭盒，找了个餐桌坐了下去。

两人相对而坐。

一坐下，赵东阳往旁边一瞅。就看到一人赶忙扭回了头去。

“你也发现了，对吧？”沈凌霄俯下身子，低声问道。

赵东阳愣了楞说：“你是指有人偷瞄？”

“你知道为什么吗？”沈凌霄问。

赵东阳摇摇头。

“有人传我们的绯闻了，我猜是张婉婷做的。”

赵东阳登时皱起眉头：“绯闻？”他不知道传了哪些内容，但是看今早大家对他的反应，不会有错。至于是不是张婉婷，他觉得百分之九十九是她干的。她也做得出来这个事情。

“你想知道怎么说的吗？”沈凌霄问。

赵东阳踌躇了下说：“怎么说的？”

沈凌霄指了指手机，自己开始在手机上打起字来。

赵东阳掏出手机，点开沈凌霄的聊天框，看着上面的正在输入的字样。

很快，一段文字发了过来。

“传言说咱们两个私生活不检点，刚认识没多久就去开房，昨晚还被同事撞见了。”

赵东阳看完，登时气血上涌。

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怪不得被人侧目。

他想了想。如果是他被人说，虽然难受，但是还好些。社会舆论对男性的私生活容忍度高一些。可是沈凌霄就不同了，女孩子被说私生活不检点，会遭到更多的白眼。

赵东阳觉得是不是自己和沈凌霄走得太近了，才落下话柄。他确实在公司时，与沈凌霄的关系有点亲密。尤其是最近加班，晚上一起走。中午有的时候还一起吃饭。

再加上，晚上下班还一起约会出去玩，他还打车来公司接过沈凌霄。

很有可能大家都看在眼中。也就对谣言更加确信了。

“是不是我和你走得太近了，让大家误会了？不然光凭别人造谣，我估计大家也不会轻信。”赵东阳打字发给沈凌霄说。

沈凌霄看了看赵东阳，抿了抿嘴，低头打字回复道：“大家都喜欢看热闹，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添油加醋地传。”

“我看我们最近保持距离吧还是，不然我担心对你不利。”

沈凌霄犹豫了下，回复了个嗯字。

两人埋头吃起饭来。

这时，旁边走过几个身影。

几人聊着天。

赵东阳一听声音就觉得耳熟。扭头一看，是那天早晨碰到的说刘勇坏话的两个同事，和刘勇一组的。

两人坐在了赵东阳旁边那桌。

刚一落座，就听到其中一人说：“没想到这么顺利。”

他的同伴说：“是呀，杂质也没超标，很顺利。”

赵东阳皱了皱眉头。

他们质量都检测完毕了？

如果是这样，岂不是接下来就做准备做稳定性研究？

可他们又倒退回到了工艺筛选和检验阶段。等于是落后了人家两个阶段。

这怎么赶得上呢？

如果赶不上，岂不是项目就要破产，他们的努力也全白费了？

赵东阳这顿饭吃的是味同嚼蜡。

“喂，你听说没？”

那两个人又低声聊起来。

赵东阳侧耳听去。

“听说刘勇好像要被提拔成副组长！”

“真的假的？他才来半年，就升官了？太不公平了吧？”

“都说了，刘勇心机深，你这回服不服？”

“我服个屁——”说完，那人似乎是觉得自己嗓门太大了，赶忙压低声音。

再这之后，赵东阳就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了，声音微弱得只能断断续续地听到个别字眼。

沈凌霄可能是察觉到他的状态不对劲，开口问道：“怎么了？”

赵东阳愣了愣，稳了稳心神，微微笑了笑说：“没事——”他看了眼沈凌霄说：“你吃完了？”

沈凌霄点点头。

“那咱们——”他刚想说那咱们一起走吧。忽然想起被人传绯闻的事情。赵东阳便改口说：“你先走吧，咱们别一起走了。”

沈凌霄点点头。

她先行离开。

赵东阳看了眼旁边桌的两人，又看了看走出食堂大门的沈凌霄，他这才站起身来，往食堂门口走去。

出了食堂，赵东阳心事重重。他觉得或许刘哲是对的，王志高是错的？

如果整个项目都要取消了，那么对一个细节吹毛求疵还有什么意义？

因为一个执着和责任，导致整个组的努力都要打水漂，这样究竟是对是错？

他要怎么去做才好？

赵东阳烦恼不已。

想起刚刚刘勇两个同事所说的进度，他更加焦躁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