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会

他找到个垃圾箱，在旁呕吐起来。吐完之后，舒服了不少。赵东阳感觉双脚发软，站也站不住了。他叫了辆车，等车时买了瓶水，把酸水往下压了压。司机到后见他一身酒气，冷着脸让他上了车。

一路跌跌撞撞，赵东阳觉得好像在做梦，直到到了小区前，司机提醒他后，才清醒一些。付款后回到公寓，却怎么也打不开门，钥匙好像和锁眼有仇，怎么也不愿意碰到一起。赵东阳皱起眉头，粗暴地拉了拉门，门咣当咣当响了几声。

这时，隔壁的门开了，吴雪探出头来。

一见到赵东阳的醉样，赶忙回屋披上外衣，装了钥匙小跑出来。

“小阳，怎么喝这么多？”吴雪扶着快要瘫在地上的赵东阳，关切地问。

赵东阳扶着门框，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你、你不用搀着我……我能站稳……”赵东阳本能地不想让吴雪担心，可他说话的声音却像嘴里含了棉花，乌拉乌拉的，吴雪也听不清楚。

吴雪看到他手里拿着钥匙，便帮他把门打开，将他搀了进去。

进屋时，赵东阳还乌拉乌拉地说着话：“我能走……不用帮我……”

吴雪无奈地说：“你腿都交叉了，还不用帮呢。”

吴雪把赵东阳扶到床上，她赶忙出去关上自己房间的门，这才回来。一进屋，看到赵东阳上身已经倒在了床上。

唉，吴雪叹了口气。没办法，她只能撑着赵东阳的上半身，把他的外套脱了下来，挂在衣架上。又帮他脱了鞋子。

看着赵东阳的裤子，吴雪犹豫了下，嘀咕了一句脏就脏吧，就把赵东阳给搬到了他的床上去，可是费了她好大的劲才做到。

“你可真沉！”吴雪看着他躺在床上熟睡的样子，扭了扭酸胀的肩膀自言自语说。

呼呼呼

赵东阳打起了呼噜。

吴雪气笑：“睡得还真香。”

她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坐在赵东阳的旁边。她边按摩着手臂，边看着赵东阳的办公桌。

桌面上放着一排书，用书立夹着，一些专业书，一些文学读物。书上面搭着几条布套，吴雪知道，那里面装的是赵东阳的竹笛。他这个人好静，喜欢自己搞研究，不喜欢社交。所以有不少爱好。竹笛便是其中之一。她曾一度让赵东阳给她吹首《女儿情》，可赵东阳死活不愿意，甚至不愿意在她面前演奏任何曲子。她总调侃他小气鬼。

也许就是因为赵东阳内敛的性格，读书人的气质，才让她愿意与他待在一块，有说不完的话。

屋子里面的吸顶灯放着宁静的白光，安宁又温和，令人感到一阵阵困意，再加上赵东阳低沉的呼噜声与呼吸声，吴雪不禁打了个哈欠。

她站起身来，打算回去，看了眼赵东阳，他躺在床上的样子。又回忆着刚刚自己所做的事情，忽然想起父亲醉酒后，母亲也是这样做的，不禁脸红了起来。她赶忙停止胡思乱想，把被给赵东阳盖上，关门离开了。

第二天，赵东阳是被刺眼的阳光照醒的，他不耐烦地睁开眼，心里想着怎么昨晚睡觉没有拉窗帘。一起身，发现自己穿着衣服，回忆了下，猛地想起醉酒的事，又想起吴雪搀扶自己的事，再看自己没穿鞋子和外套，猜想是吴雪帮自己脱掉的。他有些难为情。

他看了眼时间，发现要迟到了，赶忙洗漱穿衣，去坐公交。

昨晚聚餐的醉酒，赵东阳也不知道自己出丑没有。进了研究室，他忙微信上问了下沈凌霄，沈凌霄却告诉他说他张牙舞爪地踩在凳子上要给刘哲组长来一段的士高。

“你认真点！”赵东阳回复道。

沈凌霄却给他发了个搞怪的表情包。

最后才告诉他实情。

上午时候，刘哲组长通知大家要开个会，赵东阳一众人来到了会议室，大家围着长桌坐着。刘哲坐在靠门口的位置，在他旁边是投影仪的大屏幕。屏幕上是一组调研的PPT文件，上面有各种数据分析的饼图与柱状图。

刘哲介绍了最近的工作进展和工作内容，接下来让每个人轮流发言，说一说自己的工作进度。

从离刘哲最近的张天开始，然后是王志高，然后是周虹等等，赵东阳和沈凌霄两个新人排到了最后。

张天的发言，感情浓厚，自然流畅。介绍起自己的工作内容和进程来，也是头头是道。这让赵东阳还真是意外。

而王志高则是言简意赅，语调平淡。

赵东阳第一次开会，准备着开会自己要说的内容，编辑着语言。每说完一个人，他的紧张程度便增加一分。心里打鼓。

等真正到了他的时候，他把刚刚编辑好的语言全部忘掉了。

他清了清嗓子，犹豫着开了口。他先是介绍了自己的工作内容，又说了说目前在做的事情，最后做了一个总结，分析了自己做出来的事情的成就。最后还加了一些自己对工作的理解和市场的理解。刚开始结结巴巴，但是一说到胰岛素相关的分析时，便娓娓道来。他意气风发地说完，本意是想向大家展示字私下里下的功夫，想着刘哲组长会对自己刮目相看。可是，他看了看大家，都是冷眼旁观，再看刘哲，也是表情淡淡的。

赵东阳咽了口唾沫，说了句我说完了。

刘哲这才笑着说：“小赵分析得不错，但是一些地方还是有一些不对的地方，还需要多和前辈们交流，多学习才可以。”

赵东阳愣了愣，笑着应允，可是心里不太舒服。

他不觉得自己说的有那么多问题，即使有，那么向他提出来，他再去争论看看谁对谁错，这才让他服气。可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毕竟是个新人。

等他说完，轮到了沈凌霄，她也是思路清晰，语气自然，最后还开了个玩笑，活跃了下气氛，刘哲也笑了。

临近结束，刘哲对众人说：“有一个项目分析的报告，你们谁有兴趣，可以尝试着写一写，锻炼下自己。我这里有模板。”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接话。

刘哲又说：“想写得私下找我吧。”说罢，就散会了。

大家都在往外走，赵东阳则是心事重重地跟在后面，他在想，这个报告，他一定要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