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题就问，不要憋着

迟到这么久，赵东阳说实话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转念一想，也许人家有事耽搁了，计划赶不上变化。想到这，他开始编辑回复的信息。可是怎么写，都觉得有责怪对方的意思。于是他干脆发了个语音过去。

对方秒接，沈凌霄清脆的声音响起：“不会要走了吧？”

赵东阳和沈凌霄说了说刚刚发生的事情，从他遇到王志高到王志高同伴悻悻离去再到两人打了一会球最后王志高独自离去。

“这个王志高好奇怪，他那个女伴就更奇怪了。”

“我也这么想。”赵东阳回复道。

既然王志高走了，他们就没有相见的必要了，赵东阳和沈凌霄说了各自返回，沈凌霄欣然答应。挂断电话后，赵东阳沿着石子小路往出口走，边走边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事。快要走到出口时，迎面传来沈凌霄的声音。

“让我抓到了吧！”沈凌霄哈哈笑道。

不是说了已经回去了？怎么在这等他呢？赵东阳疑惑地迎过去。

沈凌霄拍了拍赵东阳的肩膀：“本来想就这么走了的，但是想了想还是要和你解释一下，不然我怕你不高兴呀。”

赵东阳哑口无言，他怎么回答都不对。

沈凌霄似乎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她忙转移话题：“其实，我今天不是故意迟到的，也不是无意迟到的，我被一件事情耽搁了呀。”

“我想也是。”赵东阳点点头。

沈凌霄看起来像是要解释，可蓦然间响起一阵铃声。她的手机响了。

赵东阳看着她掏出手机，不知道因为什么，盯着屏幕的她的脸色瞬间变了，嘻嘻哈哈的神态一扫而光，换上一副赵东阳未见过的严肃冷淡的样子。

“你烦不烦？”沈凌霄语气不善，她边说边走进路边的草地。

赵东阳踌躇片刻，迈步走开了，径直返回了家中。

周一在公司见到沈凌霄时，两人都如往常一般，谁也没提那天的事。沈凌霄没有解释，赵东阳也没有问起。当天下午，组长刘哲找到了赵东阳。

被叫进办公室前，是沈凌霄先去的。

新人亦或者是老人，被领导单独谈话，都是令人毛骨悚然的。

沈凌霄出来，赵东阳想先打探口风，沈凌霄神秘一笑，让赵东阳摸不着头脑。正想发问，沈凌霄往办公室方向一努嘴：“老大叫你进去呢。”

赵东阳低声问了一句：“没事吧？”

“非常严重的事！”沈凌霄装模作样地说。

还真把赵东阳吓住了，可他转念一想，如果真严重，沈凌霄岂会开玩笑？他装着胆子，大步流星地来到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组长刘哲和蔼的声音响起：“进！”

赵东阳推门而入。办公室内摆着一张木质办公桌，对面靠墙有一个皮质沙发，沙发前摆放着一个木制茶几，上面有茶杯、茶壶等物。刘哲坐在沙发上，指着旁边的位置，示意赵东阳坐下。

赵东阳犹豫着走过去，坐下后，出于被上级的威严所震慑，他本能地想躲避，于是屁股往一旁挪了挪，和刘哲拉开了点距离。

“小赵，你是哪的人来着？”刘哲笑着问。

赵东阳赶忙郑重其事地回答道：“河北。”

“河北好，人杰地灵，出了不少名人。”

赵东阳嘿嘿笑了笑。

“对了，小赵你来了公司多久了？”

“快半个月了。”

刘哲点点头：“工作内容了解得怎么样了，说一说。”

赵东阳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入职来的工作内容和自己学到的东西娓娓与刘哲道来。

刘哲边听，边点头。

待到赵东阳说完，刘哲又问：“工作上有什么难处吗？”

赵东阳想了想，难处就是工作上有的问题，找不到合适的人给他解答。问了要么态度冷淡，要么就是像张天这种本身技能就不过硬，也给不了他想要的答案，甚至干脆不正面回答他。好多时候赵东阳都是通过互联网或者翻看书本以及通过实践来找答案，走了不少弯路，有的还是不懂。他本想与专业技能最好的王志高搞好关系，从他那里学到一些东西，可目前还没有太大进展。他本想一股脑把自己的困难都说出来，又担心组长觉得他不能胜任工作，又不愿意说同事坏话，因此就避重就轻地提了一些自身的困难。

刘哲边听，边注视着他。

等他说完，刘哲拍了拍赵东阳的肩膀，随和地说：“遇到困难不要气馁，想办法去解决。有不明白的问题来找我，或者找组内的老员工都行，不要自己憋着，在那里埋头研究，浪费时间。”

赵东阳忽然觉得刘哲组长特别的亲切，眼神都充斥着柔光，像位和蔼的老父亲。他连忙感谢。

这次谈心之后，赵东阳抑郁的情绪得到一丝舒缓。

他回去后，整理了几个疑点，自己不理解的地方，趁着刘哲看着不忙的时候，在企业内部通讯软件上，编辑了一大段以礼貌问候开头的文字，态度十分诚恳地提出了他的问题。

发过去后，刘哲没有回，赵东阳有点焦虑，不知道是不是组长觉得他问得太简单，或者问得太多了，亦或者是语气过于生硬。

内心煎熬着，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刘哲终于回了消息。

赵东阳激动地点开一看，是一段简短的文字。对于赵东阳的问题，只是回答了其中一个，并且措辞模糊。赵东阳不解。他再次追问，又过了半天，又得到了一个让他费解的答案。

赵东阳不敢再发问了，他想了想，可能刘哲事情比较多，所以不方便打一堆字给他。等休息时间，有机会再找刘哲，那时将会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继续开始他的工作。

等到中午吃饭，见到刘哲出了门，赵东阳赶忙跟上。

“刘组长。”赵东阳笑着说。

“去吃饭啊，小阳？”刘哲依旧是那副和蔼的神态。

“是。”

刘哲随和地与他聊了几句，赵东阳抓着个机会，赶忙把之前刘哲未解释清楚的疑惑问了出来。本以为会得到详细的指点，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刘哲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并建议他多研究多思考，压根没有解答。最后刘哲接了一通电话，赵东阳只能是与刘哲道别，不方便再打扰人家。

他站在走廊的窗户前，正困惑不已，张天笑着从一旁走了过来。

“小赵，请你张哥吃顿饭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