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锤子、钳子、剪子、镊子、锉、錾子、戕刀、小型焊枪……
熟悉的工具旁边,放着一个变形严重的金片。
金珊珊百思不得其解,又用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拾起,凝视良久。
“这枚金片是出现在墓葬女主人的胳膊附近,”金珊珊自言自语,“从金片所在位置看来,应该是她胳膊或者手上的一件饰品。”
可是,甭管什么金片,现如今,三维的都被压成了二维,还皱得不成样子,谁看得出来,这是个什么?
金珊珊苦思无果,顿觉挫败。
正在这时,夏至清的视频电话打来了。
屏幕上,夏至清的脸被放到最大,堪堪切合了他的外号“包子”,金珊珊不由吭哧吭哧地笑起来。
“被隔离两天了,亲爱的,今天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那就好。”
“对了,我正要问你一个事。”
“什么事?”
“有关鲜卑族人墓葬的论文,有没有?”
“有。”
“那你给我多发几份过来,急用。”
“你研究这个干嘛?”
“哦,”金珊珊把镜头对准那个变形的金片,半是无奈半是撒娇,“你看嘛,你说这是个什么饰品?”
夏至清眉毛拧起来:“你怎么知道这是个饰品?”
“因为……”金珊珊嘿嘿一笑,“因为我和金银器有特殊的沟通方式啊。”
“扯……”夏至清被她逗笑了,“你别骗我,我读书多。”
“嗯,所以呢,我就想请读书多的夏教授,多找几份论文,帮我解决这个难题。”
“好。”
“好了,说正题。”一说正题,金珊珊收起了嬉笑之色,“从墓志铭和墓葬特色来看,它是属于一位鲜卑女子的。出土之时,这枚金片有二,分别放在女子的胳膊旁边。我认为,若非饰品,不太可能一双一对地放着。”
“有道理。”夏至清点点头,“在胳膊旁边……会是缠臂金吗?”
金珊珊皱皱眉,她正想说,别称为“臂钏”的缠臂金,都能绕女子胳膊好几圈,怎可能才这么一点大小,夏至清已经开始自我否定了。
“不对,不对,我脑子短路了,金银带条,要盘绕成很多螺旋状的圈子,即便被压扁了,也得好大一块才对。”
金珊珊颔首而笑:“是啊,所以……”
“行,我这就去给你找论文。看看鲜卑贵妇在入葬时,还有哪些仪俗!”
“好。”
“等一下。这个墓葬出土于哪个省市?”
“吉林。”
17
吃午饭的时候,金珊珊吃几口便看看手机,生怕夏至清发文件过来她没收到。
无论是专业,还是恋人,都是她关切之事。
赵鹤龄摇摇头,往她碗里夹了一块盐水鸭:“吃个鸭腿。”顺手又给自己夹了鸭头。
“啊,妈,你吃。”金珊珊想给她夹回去。
别的不说,哪有孩子吃鸭腿,老妈吃鸭头的事?
赵鹤龄却赶紧用筷子夹住金珊珊的,认真地说:“轮着来,下次我吃鸭腿,你吃鸭头。”
“好吧。”
“再不——”赵鹤龄掩唇笑,眼角飞出一抹狡黠笑意,“让夏至清吃鸭头,咱俩吃鸭翅、鸭腿。”
“有道理,妈,你现在说话越来越有水平了。”
“那还不是看你有了着落……”
“这话说得……”
“好,快吃吧,别老看手机了,我也不看电视剧了。想你说的那样,吃饭,就专心吃饭。”
“嗯?那吃快点,吃完了好看你的清宫剧。”
18
“呵,贱人就是矫情!”
清宫剧里,穿着华贵的贵妃,悠悠地坐在圈椅中,口中吐出的,却是那句经典台词。
金珊珊忍不住笑起来,心说,也不知道这句台词有没有版权。
一旁的嬷嬷,赶紧顺着她的话,吐槽那个“竞争对手”:“她哪儿是娘娘的对手啊?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赶明儿,要是再哭哭啼啼的,索性赏她个一丈红。”
“嗯?这主意倒是不错。”贵妃把右手指往那圈椅边沿一搭。
旋即,指上的翡翠护甲,往那边沿上一扣。
看到这儿,赵鹤龄点评道:“这些娘娘啊,贵人啊,都是不用干活的,那么长的指甲……”
话音未落,便听见啪的一声,扭头一看,才知道女儿刚刚拍了脑门。
“我怎么想不到呢?怎么想不到呢?哈哈哈!”
金珊珊魔怔般的大笑起来,吓了赵鹤龄一大跳,小心翼翼地探问:“珊珊?乖女儿?”
“哦,”金珊珊猛醒过来,“妈,我没事儿,我只是想到工作上的事,进去了,我……”
话音未落,拔腿便跑。
小灰灰屁颠屁颠地跟在金珊珊后面,尚未来得及进屋,便被门挡在了外面,气得在原地打转。
被金珊珊一惊一乍的表现震住的赵鹤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把头扭回去,继续看她的清宫剧。
口里却嘟囔道:“居家隔离可不是好事啊。我好好的杂物间,腾给她当工作间。人还搞得神经兮兮的。”
金珊珊自然不知老母亲的碎碎念,在屋里,她和夏至清正聊得火热。
“你看这篇论文,这里也有一个墓葬,是吉林榆树大坡老河深鲜卑墓的。”
“嗯,我看看。”
“这种风俗似乎并未遍及所有鲜卑人,但在这个高等级墓葬中,却出土了好几件金护甲。你所说的这个墓葬,等级应该也是很高的。”
“啊!果然!果然是护甲!”
“怎么?你怎么看出的?”
“哈哈,这得感谢我妈看的清宫剧!”
(本章结束,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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